慕千雪聽得雲裡霧裡：「你在說什麼？什麼營銷問題？」

  「之前熱搜的事情，你的經紀人用一個小練習生找富婆包養的事情，壓下了你的熱搜，轉移了視線。但那個小練習生家境不好，拼搏上來不容易，星途一下子被毀，就找人對你的車做了手腳。」

  謝琛剛聽到這消息的時候，都想把那個叫周雲星的給送進監獄了，但他沒動手，他想留給慕千雪。

  「你可以去處置他。」

  慕千雪心中發涼，她緊了緊身上的棉襖，抿唇：「是我害了他，他報復我是正常的，這沒有什麼錯。」

  「沒錯？」謝琛聲音冷淡：「營銷手段雖然不高明，但也是業內常見的營銷手段，大不了他可以營銷回來，但他想讓你死，這沒錯？」

  慕千雪疑惑地看向他。

  「慕千雪，我跟你說這些不是讓你去原諒這個人的，我是讓你想，你錯在哪裡，下次要怎麼規避這些問題，不要總把自己置身危險中。」

  「就算你不願意去想，那麼也該相信我，相信我可以讓你依靠。」

  謝琛的語氣平淡至極，甚至還有閒心撥動了下她的頭髮：「但你就是不能自已粗心大意，我不希望有一天會親手剝奪你喜歡東西的權利。」

  慕千雪盯著他的眼睛看，好一會兒都沒說出話來。

  她垂下眼睫，自嘲一笑：「對啊，我怎麼能忘記，你有資格剝奪我的一切。」

  「慕千雪！」謝琛驟然發怒：「你到底有沒有心？」

  他是那個意思嗎？他是想讓她保護好自己，她怎麼就只想到別的呢？

  謝琛氣急，臉色一時間鐵青。

  慕千雪嘴角勾起極為微小勉強的弧度：「沒有，我沒有心。」

  從小到大她接受的觀念就是，可以虛情假意，但不可以有真心，有真心的人都會受傷，都會被欺負。

  「你生什麼氣啊，這次你幫了我我會報答你的，會對你很好很好，這樣還不夠嗎？」

  謝琛這才發覺自己錯了，錯以為她情緒好轉。

  他嘆了口氣，抬起手臂把她按在懷裡，眉心成川，聲音低沉：「別說話，閉嘴。」

  慕千雪：「......」

  真不想讓他抱，一抱就想哭。

  謝琛還是強制性帶她去找了周雲星，那個小練習生。

  外面喜氣洋洋地過節，一間小房子裡卻滿是壓抑，周雲星手腕上貼著膠布，腳步虛浮。

  慕千雪下意識地皺眉，看向謝琛，謝琛很無語：「不是我，我沒動手。」

  周雲星慘澹一笑：「是我自己的問題，掛了點滴而已。你們不是來找我事的嗎？我承認，就是我做的，是我在你的車上動了手腳，所以，你要怎麼樣？」

  可憐卻又囂張，慕千雪被他說得一時間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怎麼樣了。

  還是謝琛冷靜，他的聲音沉沉地響在小房子裡：「被包養你的富婆拋棄了，所以心如死灰？不想掙扎了？」

  慕千雪清晰地看到周雲星眼底划過的不自在，就知道謝琛說對了，她也不說話，頭一次認真的觀察謝琛跟人說話。

  與其說是說話，不如說是審問。

  「你這麼愛報復的人，不想報復那個富婆？她玩弄了你這麼久，你現在卻什麼都沒有了，她卻可以找一個，難道你就甘心嗎？」

  他像循循善誘的獵人，冷靜地給他的獵物分析去處。

  「想想你的家人，你的朋友，那些從前捧著你的人，都會因為你陡然失去了聲名富貴而遠離你，即便家人不遠離你，也會因為你受到牽扯，被人指著脊梁骨罵，現在是網絡時代，農村也是通網的，難道你認為你的事情可以隱藏嗎？」

  周雲星幾乎要崩潰，他抱著腦袋喊：「不要說了，不要再說了！」

  謝琛真的沒有再說，只是打開手機，播放了一段錄音，一段足以讓周雲星完全崩潰掉的錄音。

  看著頹敗得如同一團死灰一樣的周雲星，慕千雪心中驚駭，謝琛他太擅長拿捏人的軟肋了，做他的敵人一定很痛苦。

  但...想到他安裝在自己手機里晶片，她就很難舒服。

  她上前一步：「不要逼他了，是我不對在先，這件事就這麼扯平了吧。」

  「扯平？憑什麼扯平？」

  首先發出質疑的不是謝琛，反而是周雲星。

  周雲星眼睛裡遍布血絲，看起來極為嚇人：「我莫名其妙地被你拉出來擋槍，搞得現在身敗名裂，不死不活的樣子，你一句扯平就算了？憑什麼算了？」

  他嘶吼著，掙扎要撲過來，被謝琛一腳踹了回去，像條狗一樣趴在地上，如果忽略掉他眼底深重的恨意，那確實很可憐。

  慕千雪驚魂未定，但也不願謝琛再動手，於是緊緊地拉著謝琛。

  等呼吸平穩下來後，她理清思緒，一字一句地為自己辯解：「身為練習生偶像，你本就是憑藉粉絲打投才成功的，那麼就不應該做那種事情傷害粉絲的心。」

  周雲星冷笑：「你懂什麼？大家都那麼做，憑什麼我不能那麼做？」

  「大家都做你就能做了？你分不清是非對錯？你這完全是把粉絲對你的信任按在地上羞辱，她們以為的稚嫩乾淨男孩，變成了一個只是靠著富婆上位的噁心男人，你覺得她們脫粉不是應該的嗎？」

  「你少在這裡偷換概念，你沒把我的事情爆料出去之前，誰知道了嗎？」

  慕千雪淡淡地扯了下唇角：「你的黑料就在那裡放著，今天我不揭穿是我善良，我要是揭穿那也只能怪你把把柄送到了我手上，娛樂圈也相當於職場啊，你死我活，競爭高低，不是很正常？」

  周雲星「呵」了一聲：「裝什麼...」

  「我也不是裝，你確實有錯，我也有錯，沒想到會給你造成這麼大的傷害，但你懷恨在心，意圖要我性命，又高尚到哪裡去嗎？」

  周雲星：「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那我要是送你進監獄呢？」

  「你敢！」

  「我怎麼不敢？我把你故意爆料我的消息放出去，你的小白花人設可就崩了。」

  慕千雪笑了：「你的消息還真是堵塞。」

  「什麼意思。」

  謝琛罕見地插了句嘴：「她不是小白花人設。」

  眼底分明是濃濃的嘲意，謝琛抓住慕千雪的手腕：「得了，走吧，不用跟他多說。」

  慕千雪乖巧地被謝琛拉著走了幾步，忽然扭頭沖周雲星一笑，狡黠迷人。

  「我有辦法幫你，但你敢跟魔女做交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