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隔壁的次臥傳來「砰」的一聲重響,打斷了江時羿的思緒。
他一怔,旋即飛快地翻身下床,來到次臥門前,毫不遲疑地推開門進去。
顧煙這段時間因為氣血虧虛,失眠也嚴重,想著起來找點醫生開給她的安神藥吃,然而可能是因為這些天低血壓的老毛病,才下床幾步就眼前發黑,伸手去扶椅子的時候沒撐住,椅子被推倒,她人也摔到了地上。
江時羿進門,就看到她還坐在地上,夜燈的光線襯得她的臉色格外蒼白。
「怎麼回事?」他一邊問,一邊走過去,彎身從地上將人抱起來,一轉身,輕巧地放在了床上。
顧煙有點兒痛恨自己這不爭氣的身體,她垂著眼,嘴微微撅著,「下床的時候頭昏,就摔倒了。」
「有沒有受傷?」江時羿依然蹙著眉,伸手往她身上摸,剛觸及她側腰,就聽見她倒抽口氣。
「沒……」她還試圖搪塞過去,他卻已經一把撩起她睡裙,看她腰側位置。
顧煙的臉一下子燒起來,去推他的手。
他一隻手按住她的身體,皺眉細細看了看,她腰側白皙的皮膚微微發紅,估計是摔下去的時候撞到了,他問:「很痛?」
顧煙咬咬唇,「還……還好。」
「你這逞強的毛病什麼時候能改?」他語氣無奈,「我去拿藥。」
他從藥箱裡找到一管活血化瘀的藥膏,拿來給她塗抹。
上藥的這個過程對顧煙來說很羞恥,因為她身上只有一件睡裙,被撩起來,身體大半都展露無遺。
不過江時羿這會兒特別正人君子,目不斜視地塗藥,她要是別彆扭扭,反而顯得她自作多情,於是她悶不吭聲。
藥膏涼絲絲的,他塗完,說:「得稍微晾一下,你別亂動。」
顧煙只能僵硬地維持著這個姿勢。
江時羿合上藥膏,掃她一眼,小夜燈暖黃的光線柔化了女人的曲線,他的目光從她腰臀往下,滑過她的雙腿。
他喉結滾了下,起身去放藥膏。
顧煙以為他會回主臥,沒想到,腳步聲響起,這男人居然又折回來了。
他站在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她感覺渾身都快要燒起來了,「你、你還有事嗎?」
「那天晚上,我喝多了,房間是徐少華開的套房,徐少華和他女朋友住在主臥,許鳶住次臥,我第二天醒來才發現,徐少華讓我睡沙發。」
他一口氣說完這些,停下來,觀察她神色。
他話說得太快,以至於顧煙有些怔愣,數秒之後才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
他在解釋那段監控。
顧煙腦子有點兒亂,不知道要不要相信他,再說許鳶不是還給他整理衣領了嗎?那個舉動看起來也太親密了。
江時羿沒想起這一茬,他感覺自己話已經說清楚,身子一動,利索地上了床,伸手關掉小夜燈,在黑暗中躺在她跟前,再開口,語氣沉了些。
「我想過了,裴斯年對你有救命之恩,我可以理解你想報答他,但是顧煙……」他頓了頓,「報答的方式,不是讓他隨意碰你。」
顧煙的思路徹底被他帶偏,忘了許鳶給他理衣領這事兒,她著急了:「我沒有讓學長隨意碰……當時情況很特殊,學長的母親生命垂危,我相信他也是因為情緒失控才會有那種舉動。」
江時羿反問:「那在餐廳的那一回呢?」
顧煙默了幾秒,「那也是情況特殊。」
當時是她請裴斯年吃飯,裴斯年對她做出的決定感到失望,想要招手叫服務員結帳,她只是想攔著他,但解釋起來,確實有些牽強。
江時羿輕嗤,「你究竟還有多少特殊情況?」
顧煙不說話了。
黑暗中,沉默彌散,好一陣子,江時羿抬起手,在她腰側探了把。
藥膏已經被吸收了,她腰側涼涼的,但是他的指尖卻火熱,她身子一動,被他按住。
他將她的睡裙拉好,覺得真要算起來,這就是一筆爛帳,畢竟裴斯年是顧煙喜歡的人,這讓他又煩又心塞。
他忽然問:「你的第一次,是和裴斯年嗎?」
顧煙愣了幾秒才明白過來他在問什麼,她的臉騰地燒了起來,「怎麼可能!」
江時羿說:「你說在國外,那邊很開放,正好他也是那時候你在國外認識……」
「你這個笨蛋!」顧煙實在忍不住了,罵的同時,在他腰間掐了一把。
江時羿「嘶」地一聲,「話都是你自己說的。」
她狠狠推了他一把,「我那是氣話好嗎?你有沒有腦子,這都信。」
他抓住她推在他胸口的手,默了默,又問:「那……和我確實是是第一次,對麼?」
顧煙不說話了,她抽回自己的手,氣呼呼地翻了個身,背對著他。
江時羿以前不知道自己有這麼容易滿足,就這麼一點點事,居然讓他打從心底豁然開朗,黑暗中,他唇角漾起笑意,她喜歡裴斯年又如何,她人還是屬於他的。
他靠過去,伸手摟住了她,低沉醇厚的嗓音又響起:「顧煙,我很高興。」
顧煙聞言,心底像是被軟軟地撓了一下。
她有些痛恨自己這種感覺,這感覺提醒著她,她對這個男人的溫言軟語依然不能免疫。
江時羿將她摟得更緊,語氣低而柔,「我們是夫妻,裴斯年救了你,對我也有恩,我回頭和他談談,我也可以報答他,只是我希望你可以避嫌,減少和他的接觸,你考慮一下,好不好?」
很難得,鮮少哄人的江大少爺這會兒在用哄小孩的語氣哄她,這讓她想要直接拒絕都很困難,她心亂如麻,說:「你讓我先想想吧。」
她可還沒有全然相信他對於酒店和許鳶一起的解釋,並不打算這樣輕易原諒他,更別說為了他而放棄幫助裴斯年。
江時羿想了想,沒有再追問。
氣氛難得和諧,他並不想毀了這一刻,當他抱緊她,這種充實感是真實的,他不願意放手。
這個晚上的折騰令兩人都很疲累,最後竟就這樣睡著了。
翌日早,先醒來的是江時羿。
晨光微熹,透過窗簾縫隙撒向大床,他感受著懷裡的溫度,想起什麼,輕輕掀開空調被,撩起顧煙的睡裙,看她腰間。
藥膏塗抹及時,這會兒只留存一點淡青色的淤痕,應該沒有大礙。
他鬆口氣,神經一鬆懈,注意力不自覺被吸引到她的細腰和長腿上面去。
他的目光在她雙腿上反覆流連了好一陣,抬眼往上時,不期然對上她的雙眼。
顧煙的雙頰緋紅,正盯著他,「你……你看什麼?」
她結結巴巴,他反倒被逗笑了,「怎麼,看自己老婆犯法?」
顧煙覺得很羞恥,伸手要將睡裙扯好,手卻被他握住,男人身體壓上來,唇落在她脖子上,「這麼久了,有沒有想我?」
顧煙怎麼可能回答這種問題,她別開臉,身體卻因為他的觸碰而逐漸發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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