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嗖嗖……」

九大首席從靈舟上一閃而逝，下一瞬，便出現在戰榜台左側的席位之上。面對玉桌上琳琅滿目的靈酒、靈果，而無動於衷。

沈清秋無比恭敬的昂視著，席位上的九大首席，深深鞠躬，「外門大長老，率領外門長老，見過九位首席大長老！」

「我等外門長老，見過九位首席！」沈清秋身後的十二位長老，不約而同的躬身附和。

此刻，百萬餘名外門弟子，紛紛跪下叩首，齊聲吶喊，震耳欲聾，「弟子拜見九為首席大長老！」

這時，聖魂一脈首席：聖魂道者，自座位上風輕雲淡的擺了擺手，「都免禮吧。」

「多謝首席！」在澎湃的弟子吶喊聲中，眾弟子紛紛起身。

外門十三位長老，也直起了身體。

「嗯。」聖魂道者點點頭，繼而，目光希冀，渾厚之音傳遍偌大場地中的每一個角落：

「清秋，我宗為了培養外門弟子，不惜損耗巨額靈石，先是開啟了通往隕神峽谷的時空隧道，后又開啟了芥子時空尊塔，供給試煉弟子修鍊。」

「如今試煉弟子已經歸來，本首席和其他諸位首席，甚是期待，還不快讓試煉弟子們上台。」

聞言，沈清秋應了一聲，回首看著譚雲等人，命令道：「試煉弟子聽令，立即上戰榜台。」

「弟子遵命！」譚雲等試煉弟子，自台下一閃而逝，旋即，便整整齊齊的出現在戰榜台上。

「嗯？」聖魂道者掃視著譚雲等人，白眉一皺，「清秋，試煉弟子三千餘人，現在這裡卻只有861人，莫非其他弟子，不知本首席和諸位首席前來嗎？還不速速召集他們上台！」

聖魂道者當發現只有這麼點人時，他首先想到的是，定有試煉弟子，沒有到齊。而非死於非命。

其他八位首席亦是如此。

儘管九大首席坐鎮內門，可他們還是很清楚，隕神峽谷方圓九十八萬里的試煉區域內，妖獸最強的也不過只是二階成年期罷了，還不足以，讓兩千多名試煉弟子喪命。

再者說，外門弟子自隕神峽谷試煉以來，已有數萬年之久，歷來試煉之中，最多其中一度試煉過程中，死亡弟子人數，也未超過五百人。

故而，九大首席料定，還有試煉歸來的弟子未到場。於是，九大首席看著沈清秋，稍有不悅。

自己從繁忙事務中抽身降臨外門，居然還讓自己等試煉弟子到來，這顯然是身為外門之首的沈清秋，辦事不利。

眼見九大首席不悅，沈清秋渾濁的眼神中，劃過一抹惶恐，忙不迭的躬身解釋，「回稟諸位首席，此度隕神峽谷試煉歸來的弟子，共計861名，全部在這裡。」

「你說什麼？難道你的意思，其他弟子都死了？」聖魂道者，目光如劍直刺沈清秋眼中。

沈清秋躬身不起，硬著頭皮道：「回稟首席，其他弟子有的死在了妖獸口中，這才只剩下這麼多人。」

沈清秋刻意不提譚雲殺人一事。可見他有多麼袒護譚雲。

聞言此言，其他八位首席，神色各異，但並未出口。

反觀聖魂道者，彷彿想到了什麼極其可怕之事，老軀一抖，從席位上猛然起身，一股強大的氣息自體內澎湃而出，籠罩著台下百萬餘名弟子。

下一刻，聖魂道者收回靈識，老軀微微發抖，死死地盯著沈清秋，語氣急促而焦急，「沈清秋，快回答本首席，我那曾孫長空呢？」

「首席息怒。」沈清秋額頭上布滿了豆大的汗珠，惶恐道：「回稟首席，您的曾孫在隕神峽谷試煉時，不幸遇難了。」

「遇難了……遇難了……」

這三個字不停的，回蕩於聖魂道者的腦海深處，宛如一道道驚雷轟擊著他的身心！

聖魂道者先是布滿皺紋的雙手顫抖起來，旋即，雙腿乃至於全身劇烈發抖，一滴滴渾濁的淚水，自眸子里流出，滑落爬滿皺紋的臉頰。

他老淚縱橫，仰天長嘆，「兩年多前，長空還到內門找我，說什麼和慕容坤打賭，輸了九千八百萬下品靈石。」

「我還打了他，數落了幾句，沒想到……沒想到那一次居然是我和我的曾孫，最後一面啊！

「蒼天吶！為何對我如此不公，長空可是我令狐家唯一的血脈啊！」

聖魂道者泫然落淚，眼神中悲慟之情，溢於言表。

看著聖魂道者悲痛欲絕的模樣，出奇一致的是，席位上的另外八大首席，無一人上前安慰。甚至連句節哀順變的話都沒有！

因為！

因為自祖師爺五萬年前坐化后，皇甫聖宗上至聖門，下至內門，便分為了九大派系。

九大派系皆自認，自己派系乃皇甫聖宗正統，久而久之，才有了如今，內門、仙門、聖門，九大派系一脈相承，九足鼎立的局面。

即便是當今宗主，都無法將九大派系之爭消除，完成祖師爺在世時的統一局面！

因此，聖魂道者的悲傷，其他八大首席，視若無睹。

仙門無情，天道無情，也唯是如此。

這時，也只有身為最底層的外門長老們，紛紛出聲安慰：

「人死不能復生，還請首席節哀順變。」

「是啊首席，保重身體要緊。」

「……」

耳畔回蕩著外門眾長老的安慰聲，聖魂道者長嘆一聲，旋即，咬牙切齒的掃視著譚雲等861名試煉弟子，低吼道：「告訴本首席，長空是被何妖獸所殺，本首席要將那該死的妖獸，抽筋拔骨，挫骨揚灰！」

悲痛過後的憤怒，深深地刺激著聖魂道者的每一條神經！

無盡的憤怒，他需要宣洩！

宣洩的對象，就是害死曾孫的罪魁禍首！

面對聖魂道者的咆哮，譚雲心中一凜，穆夢囈、鍾吾詩瑤、薛紫嫣、蓉榕卻是臉色煞白，低頭不語。

其他856名胎魂境的弟子，抿著嘴唇，深怕遭到譚雲日後報復，而神色猶豫！

「你們猶豫什麼！」聖魂道者怒火中燒，「回答本首席！」

「撲通撲通……」

頓時，856名弟子嚇得跪了下來，其中一人緊閉雙眼，哆嗦著身體，聲音顫抖的很厲害，「回稟首……首席，令狐師兄不是被妖獸所殺，而是被……譚雲師兄害、害、害……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