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的天漸漸變暖，空氣已經達不到上凍的溫度，加上羊糞本身要比牛糞臭一些。

  知青們從挑牛糞轉化成挑羊糞，可謂是苦不堪言。

  就在他們花費了三天，終於挑完羊圈的糞以後，張志永告訴他們，因為他們幹活不如村民們利索，所以不管男女都要比本村村民掙的工分低上兩分。

  這一下子引起了知青們在情緒上的很大不服，就在其他人抱怨的時候，宛央站出來對張志永說道：「說我們不如村民們幹活利索，不就是嫌我們幹活沒他們快，沒他們幹的多嗎？那不如我們就比試比試看誰幹的多，看誰幹的快！」

  宛央的話讓知青們的內心裡激起的干層浪，立刻對著張志勇高喊著要與村民們比試。

  張志永其實是很看好他們的，經過這幾天的觀察，他知道他們除了不如村民幹活快以外，但他們會花午睡的時間、吃飯的時間來補幹活的數量。

  「俺看行！既然你們有不服氣的，那就和俺村的幾個村民代表比試比試。」張志永思考了一下又說：「既然要比試，那俺就在俺們村挑選七個人，分別和你們每一個人比試，只要你們所有人勝出，我就給你們把工分提上去。」

  「志永叔，我們牛棚、羊圈的糞都挑完了，我們用什麼比試啊？」問這個話的是錢小雙，她雖說幹活不如宛央，但自認為自己通過努力也沒少干，憑啥就要比那些村民掙的少？還有宛央幹活比那些男知青還利索，她要是拿少了更不公平。

  「馬上就要進入春耕了，你們也知道俺們村常年乾旱缺水，往年澆地用的水都是提前去別的村挑的。今年冬天就下了一場雪，地里蓄水溝的水幾乎乾旱，俺們村民現在每天都要去五里以外郭莊村的河裡挑水，你們明天就和俺們村的幹活代表比挑水。」

  「對了！」張志永心裡還是向著知青的，他怕明天知青們比不過，就想著給他們放個水，「你們明天不光要比速度，還要比挑水的次數。」

  速度知青們不一定能比的過，張志永這也算是給他們了一個勤能補拙的機會，他相信知青們一定會抓住這個機會。

  以宛央和李繼東為代表的知青，都覺得這個比試勝面很大，便帶頭答應了下來。

  晚上大家回到知青點吃了晚飯，就坐在男知青的窯洞裡開會，分析明天到底怎麼才能確保無誤的勝出。

  工分來年可以換糧、換錢，這關係到他們明年的生活，畢竟明年國家就不給供應糧了，所以他們不想出現半點馬虎。

  「聽志永叔說話的意思，應該是我們全部人都贏了才能漲工分。」宛央說出比試規則的重點，「我們每個人的體力都不一樣，而且這裡的村民常年干農活，想每個人都贏，那幾乎是不可能的。」

  「啊……那你和李繼東怎麼答應的那麼痛快？」事兒媽趙斌知道問題所在後，表示不理解。

  宛央雙手一攤，「志永叔還說了，我們不光比的是速度，比得還有挑水的次數，這也是在給我們機會，力量比不過，咱們就智取唄。」

  「宛央，你說說你的想法。」李繼東坐在炕上笨拙的縫補著自己這兩天磨破洞的襪子，說話的時候頭都不敢抬一下，生怕自己的手被鋼針扎到。

  「我覺得我們今天晚上就可以做點大餅，明天早上再燒點熱水，每個人都帶一個水壺，中午我們就不回來吃飯了，直接路上吃。」宛央看所有人都在認真聽她的建議，便沒有停頓的繼續往下說：「但是我們這個事情不能讓村民們知道，在午飯的時候我們可以假意回知青點吃飯……」

  這時，錢小雙舉起手，不解的問道：「為什麼我們要假意回來吃飯？」

  「因為我們一直不走的話，那些村民可能會跟我們較勁兒也不家，到時候不管是拼體力還是拼次數，我們都可能拼不過。」

  「你這叫投機取巧。」事兒媽果然就是事兒媽，他不是在上綱上線的路上，就是正在上綱上線。

  宛央對此也不慣著，一個刀眼看過去，慰道：「那你有什麼好的辦法嗎？有的話就說出來，首先我明天不管和誰比，肯定是能保證贏的，你能保證你贏嗎？」

  就趙斌那個體力，跟錢小雙差不多，她實在是不理解他為什麼人菜還話多。再說了，她出主意除了為自己，也是為了他們這個集體每個人都能多拿點工分，怎麼就這麼能槓？怕不是槓精轉世吧？

  「就是！我們宛央每天幹完活還要給我們做飯，體力一點不輸給你們男知青，我們肯定是跟這裡的女村民比，她肯定能比得過。」錢小雙不管在什麼時候，都會幫著宛央說話。

  趙斌被兩個女生一慰，頓時惱羞成怒了，「你又沒跟這裡的女村民比過，你怎麼知道你能贏？」

  「怎麼？你是承認你連女的都不如？」宛央才不是個嘴上饒人的，反正她在體力上，有且共睹的比趙斌強很多。

  趙斌生氣的指著宛央說不出話，李繼東縫好襪子用牙把棉線咬斷，當了個和事佬，「你們別吵了，咱們是一個集體，別還沒開始比賽呢，咱們就先窩裡鬥了。」

  老大哥都說話了，宛央他們還是很給面子的，看他們不在吵，李繼東穿上剛縫好的襪子，說道：「他們村民不願意和我們拿同樣的工分，這完全是瞧不起我們，我們千里迢迢的來，可不是讓人家瞧不起的，就算是不為工分，也要爭口氣啊！大家都是為了集體好，有什麼事情等明天比試完了再吵，也不遲。」

  趙斌剛要張嘴說些什麼，李繼東就立即打斷了他，「我們明天肯定不能跟他們比速度，所以比次數才是我們的重點，我贊同宛央的建議。」

  「我也贊同！」錢小雙看都到了站隊時間了，馬上站在自己姐妹這邊。

  其他人也沒什麼好說的，既然自己沒有好的建議，那就跟著投贊同票唄。至於趙斌也只能不情不願的服從多數，宛央的建議全票通過以後，李繼東馬上就讓散會了，省得趙斌這個事兒媽，說些不愛聽的話引起不必要的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