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曉的東方,星星的光芒逐漸暗淡褪去,霧氣枕著松木的肩膀,露珠順著枝葉流淌,滴落在潮濕柔軟的苔蘚上。
江星若在晨光微曦的天塢峰峰頂的草地上打了個哈欠,睡眼惺忪地看著對面靜坐的賀秋白。
天還沒亮,江星若就被賀秋白叫起來打坐了,江星若完全不在狀態,趁著賀秋白打坐,閉著眼眯了一會兒。
「練息是為了讓你在練劍的時候氣息更加穩定,有助於劍術的修習,如今,你卻在這邊打瞌睡。」
賀秋白剛一開口,江星若就覺得自己更困了。
「賀秋白,我覺得你以後應該是個愛說教的好師父。」江星若翻了個白眼,昨晚只睡了幾個小時,感覺自己快要困死了。
「江星若,你與其浪費時間和我耍嘴皮子,不如好好練習,你要是練得好,我哪裡還找得到話說?」賀秋白搖頭。
江星若坐直了身體:「好了,好了,我好好練。」
現在的努力,是為了以後能舒舒服服地當一條鹹魚,嗯!
江星若想明白這一點後,按照之前學習的吐納之法,開始鍊氣。
到了午時,阿青竟然出現在了天塢峰後峰的林外。
「你怎麼來了?」賀秋白盯著阿青,目光一沉。
「秋白師兄,是修晏大師兄安排我過來給星若姐姐送飯的,修晏師兄說,姐姐雖然在關禁閉,但是飯食還是要和我們吃一樣的。」
阿青說著,揚了揚手裡的食盒。
「江星若,你先吃飯吧,午時過後開始修習貔貅劍法。」賀秋白撂下這句話後,便轉身離開了。
賀秋白一走,江星若難掩欣喜地跑到了阿青的跟前:「修晏師兄還讓你給我送飯?」
「應該是掌門安排的,畢竟這樣才更讓人相信你是在關禁閉啊。」阿青微微一笑。
「好,那我先吃飯!」江星若一把接過阿青手裡的食盒,將面上的蓋子揭開。
不過,在揭開蓋子的那個瞬間,江星若的笑容便隨之僵在了臉上。
食盒裡裝的不過是殘羹冷炙,一看就是大家吃剩下的,米飯、碎肉和油全都混在一起,散發出一股股讓人反胃的餿味。
「這些飯食是吳淺找人準備的,所以……」
「沒關係,一頓不吃也沒事。」
江星若正準備將食盒蓋上,阿青卻拉住了江星若的手,另一隻手則是將食盒上面一層取下。
「烤山雞?」
江星若沒想到第二層的食盒裡別有玄機,裡面裝著一隻烤至金黃、滋滋冒油的烤山雞。
「他們可以給你準備飯食,我也可以。」阿青微笑道。
「可是……你哪裡有時間去烤雞啊?」江星若將食盒裡的烤山雞端出來,心裡卻涌動著暖意。
阿青抿了抿唇:「你還記得那隻小烏鴉嗎?」
「小烏鴉?」江星若睜大眼,「所以……這山雞是小烏鴉烤的?小烏鴉不是鳥嗎?這……」
「小烏鴉是妖,可以化成人形的。」阿青說。
「原來如此哦……」江星若點點頭,臉上重新綻開了笑意:「那麼,我就不客氣啦!」
說著,江星若撕下了一隻烤雞腿,送到嘴邊咬了一口。
此時,不遠處的一棵柏樹上傳出了一聲烏鴉的鳴啼,阿青聽到後,唇角的弧度又拉大了幾分。
「是……小烏鴉在叫?」江星若嚼著雞肉,聲音有些含糊。
「他在罵我。」阿青說。
江星若不解:「為什麼?」
「沒什麼,」阿青笑了笑,岔開了話題:「好吃嗎?」
「好吃。」江星若點點頭。
阿青眯起眼,遠處樹林中烏鴉的鳴啼再度響起,那叫聲的意思,阿青再熟悉不過了,意思是:季青焰你不要臉!
吃飽喝足後,阿青就回到天塢峰前峰去上課了,而江星若將她的貔貅劍法骨卷徐徐展開。
「什麼都沒有?一片空白?」江星若將骨卷捧起,可是那骨卷上面的的確確是一片空白。
「劍法是需要用靈識翻閱的,這樣的常識你都不知道?」賀秋白的聲音在江星若的身後響起。
「額……」江星若舉著骨卷的手緩緩垂落下來。
賀秋白走到江星若的前面,盤腿坐了下來。
江星若開啟靈識,重新看向了手裡骨卷,骨卷之上浮現出一行行的文字,江星若逐字讀去,覺得自己仿佛進入了一個新的空間。
在這個新的空間裡,江星若看到了一些新的東西。
她看到了自己,拿著一把劍,身體異常柔軟,動作如舞蹈一般輕盈,鋒利的長劍劃破空氣,隨著每個動作乾淨利落的技術,劍刃都有淺淺的金色光芒閃過。
這個空間裡的自己一招一式地演練著,江星若將這些動作全都記在了心裡。
「賀秋白,我想試試,但是我沒有劍,可以把你的劍借給我用用嗎?」江星若睜開眼,看著對面打坐的賀秋白開口。
賀秋白沒有睜眼,而是召喚出一把佩劍,扔到了江星若的面前。
江星若伸手抓住了賀秋白的劍,因為靈識未退,江星若感應到賀秋白佩劍之中挾夾著一股很強大的氣息。
握著賀秋白的佩劍,江星若在心裡默默回憶了一遍剛才在骨卷上的動作招式,可是因為賀秋白的劍太重,有幾個招式很難完成。
江星若停下手裡的動作的時候,額上布滿了細密的汗水,此時,一隻手捉住了江星若的一隻手。
「看你的動作,這貔貅劍法應該是需要很輕的劍,你用我的劍,反而阻礙你練劍。」
「那我……」
江星若有些疑惑,目光落到了賀秋白抓住自己手腕的那隻手上。
賀秋白也意識到了不妥,趕緊將自己的手縮了回去。
「用樹枝吧。」賀秋白趕緊轉過臉去。
「好,那我用樹枝試試,這個劍先還給你。」江星若將賀秋白的劍還給了賀秋白。
賀秋白接過自己的佩劍,便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了下來。
江星若在樹林撿了一根樹枝,重新開始了練習。
賀秋白對江星若很嚴格,傍晚阿青給江星若送吃的來,都沒允許江星若去吃飯,阿青只得離開,江星若則是一直練習到了天黑。
在練劍的過程中,江星若終於發現了這套貔貅劍法的玄妙之處。
「這麼晚了,還在練習?」
江星若手中的樹枝停住的瞬間,樹枝劃破空氣,留下一道痕跡。
「你什麼時候來的?」江星若抬起頭,看向了樹枝上的阿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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