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色區域外,已經無人倖存。
殘肢斷臂遍地,鮮血也早已把流淌的粘液染成了血腥的鮮紅色。
許硯他們這些人,猶如立於地獄之中,每個人都神情凝重。
這是許硯他們從未經歷過的慘烈,親歷其中,心境上遭受的衝擊無與倫比。
在許硯他們幾人還沒回過神時,武協的人,卻已經開始叫囂著又要挑起事端。
趙問江不動不答,趙家僅剩下的二十餘人,也各自凝重堅守著自己腳下的藍色區域。
蟒群在周圍游弋,似乎還不甘心,甚至試圖挑釁藍色區域裡的武者,想讓他們跳出圈子廝殺。
沒有人會這麼蠢,所以蟒群註定徒勞無功。
不多時之後,那些粘液終於全部匯聚,仿佛一條血河,載著一百幾十條不甘的魂靈和他們的血肉,一點點滑向裂縫,墜入深淵!
裂縫裡似乎沸騰了,傳來了仿佛來自地獄的低沉歡呼聲,以及無數道飄升的氣流,捲起了許多草葉花瓣,看上去竟然有些荒謬的喜慶。
趙問江長長吐了口氣,似乎一顆心終於放回了肚子裡,古板的臉上竟也難得露出了一絲絲笑意。
而就在這時,隨著粘液流回裂縫,黑色蟒群竟然也開始撤退,紛紛追隨著那些血紅粘液,返回裂縫深淵!
巨蟒也開始後退,卻沒有離開,數量僅剩下二十多條的巨蟒,紛紛回到那幾條山崗巨蟒身邊,盤旋停留下來,似乎不準備在廝殺?
很快,眾人腳下的藍色區域也在消散,那些庇護他們性命的藍色液體,終於被地面給吸收殆盡了,仿佛從沒出現過。
武協的人爆發出歡呼聲,慶賀這一番的死裡逃生。
將近二百人,最後卻只剩下他們這些人,加起來不過估計也就五十餘人。
而這,卻遠遠不是最後的結果。
沈丘聚集武協之人,逼近趙問江他們,再次追問道「趙家的,到現在,你們都不肯給個說法嗎?」
「如果依然堅持,那等離開秘境之後,可別怪我們放出消息去,讓整個趙家成為眾矢之的!」
趙問江表情終於有了變化,冷冷道「小子,你想幹什麼?」
「幹什麼?哈哈!」沈丘冷笑道「很簡單,說出你們真正的目的!」
「或者,再給你們一個選擇,現在就後退,退到那些巨蟒旁邊去看著!」
「我猜,接下來的裂縫深淵裡要出現的變化,才是你們趙家人費盡心思,算計這麼多高手武者最終的目標吧?」
趙問江瞳孔微微收縮,冷冷道「你若是有本事,大可以出手!如果你們武協,不擔心接下來的變故的話!」
這話讓沈丘眉頭大皺,可他顯然很受不了趙問江這番態度,便要動手。
可對他這舉動,趙問江依舊面無表情,似乎完全不放在心上。
「裝什麼裝?你最多也不過是高階宗師,咱們同境界,當我怕你?!」沈丘氣惱道「再不如實交代,你就不怕我們群起進攻?」
他這話,顯然想把另外三支剩下的隊伍拉下水。
趙問江卻淡淡道「你覺得他們為什麼幫你?幫你解決我們,然後讓你們武協一家獨大,徹底占據主動嗎?」
這話一出,另外三支三人隊伍,都是目光冷冷。
「焯!」沈丘低聲咒罵,沒想到趙問江完全不給他機會,甚至還比他會蠱惑人。
可他實在惱怒,危險又暫時解除了,他實在需要發泄。
隨即,他的目光直接轉向許硯這邊。
「咱們互相牽制是吧?行啊!那我就會會這小子,總沒問題吧?」沈丘冷笑道「有本事,你們就過來阻攔!」
「……」許硯無語,心道這傢伙是個神經病吧?
就特麼不能老老實實待著,等待接下來裂縫中要出現的變化嗎?
吃飽了撐的吧,還非得盯上自己找茬?
趙問山和趙鑑湖都有些著急,可趙問江卻只是皺眉看過來,微微搖頭道「沈丘,我勸你不要這麼做!」
「許大夫是我們趙家的客人,你若傷害他,我們必然會找機會報仇。」
「哈哈哈,找機會報仇?意思就是現在並不管了?很好!」沈丘帶笑,朝著許硯踏出一步。
「大哥!」趙問山見狀有些著急了,趙鑑湖也是擔憂。
可趙問江卻搖頭道「放心,許大夫若沒些自保的手段,如何能走到現在呢?」
「許大夫,一切事等回去之後,趙家再賠罪賠償,定然讓你們滿意!」
他這態度很明顯了,不想也不能現在跟武協起衝突,免得造成無畏的損傷。
所以,他不準備幫許硯的忙。
而這話潛在的意思是,如果許硯他們能扛過去,那麼回去之後,可以幫忙解答疑惑。
這就是定然讓他們滿意的意義所在,看來趙問江,應該的確猜到了許硯跟牛家兄妹,是奔著守源家族的秘密來的。
趙家這個趙問江和那老家主趙震海一樣,給許硯的感覺,同樣都是深不可測啊!
「哈哈,何必這麼客氣呢!」沈丘聞言怪笑道「你們趙家提前讓他們占據了一處安全區域,已經是很大的幫助了!」
「我早就看這小子很不爽了,在最後結果出來之前,就先讓我送他去死吧!」
許硯默然,牛家兄妹也緊繃起來。
其實最大的問題,不是被沈丘這個自戀狂盯上!
而是,除了他們和趙家以及武協之人,僅剩下三支隊伍了!
其中,赫然便有金元鷹那三人!
許硯他們之前仗著遮掩面容以及氣機的提升變化,瞞過了金元鷹。
可一旦動手,勢必暴露!
到時候便會直接面臨兩個高階宗師的威脅,豈不是死路一條?
眼看著,趙家秘境的秘密就要揭曉答案了,趙問江甚至也同意,回去後願意告知守源家族的事。
這時候被逼上絕境,可太難受了!
「沈理事,不如打個商量怎麼樣?」許硯隨意移動了幾步,冷靜說道「既然已經走到了現在,何必著急現在動手呢?」
「咱們也算不得什麼深仇大恨吧?不如等一切有了結果,咱們在好好解決一番?免得誤了事,豈不是可惜?」
許硯自認為說的是個常理,正常人應該都會這麼選擇才對。
可惜,這沈丘簡直就是個神經病的天才武者!
「你怕了?哈哈!你本就該怕!」沈丘大笑道「現在才想起服軟?晚了!」
「之前敢戲耍我,就註定你的要死在這兒!」
「至於看最後的結果,你也配?你也不看看,能留下來的都是什麼實力的武者,你們幾個,又是什麼垃圾?」
許硯微微眯眼,似乎看不到什麼退路轉機了。
可這時,一路上對許硯很是信服的趙鑑湖趙問山,卻齊齊開口道「沈丘,你別太過分!真當我們會對許大夫不管不問嗎?」
「許大夫可救了我們趙家許多人,是趙家山莊的恩人,我等絕不會任由你胡來!」
這話一出口,剩下那些趙家武者,也紛紛看過來,顯然都有些意動想幫忙。
他們並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也不像趙問江那麼冷漠冷靜,現在已經有些看不下去許硯被欺負。
趙問江見狀皺眉,遲疑看向沈丘。
可沈丘見狀,卻不爽道「怎麼,還真想跟我們武協碰一碰?」
「你們費盡心思損傷這麼多人到現在,要不管不顧了?」
「我很清楚,這小子跟你們趙家談不上什麼交情,他許硯不過是平州來的野路子,至於讓你們冒險耽誤正事?」
趙問江再次糾結。
可許硯和牛家兄妹,聞言卻面色一變,同時轉頭。
這時,最遠處的一隊三人,聞言也瞬間看過來,居中老者,眼中瞬間爆發陰冷殺意!
完犢子,暴露身份了!
這個沈丘,簡直踏馬的有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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