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硯的計劃本就是偷襲,因為只有偷襲才有勝算。
他對自己的隱匿武技有信心,對黑骨匕首更加有信心。
唯一不確定的,就是這名宗師本身的感知力。
匕首驟然下落,眼看著就要得手!
只要刺中就算對方不死也必然重傷,對他們而言危險就大大獎勵!
可偏偏匕首剛刺進對方胸膛,那老者驟然睜眼,昏暗中雙眼中殺機迸發,隨即氣機悍然鼓盪!
一瞬間,近距離的許硯和牛金剛頓時頭皮發麻!
幾乎毫不猶豫,牛金剛直接出刀,悍然催動氣血,任憑眼底泛紅揮砍過去!
「找死!」宗師老者暴喝如雷,抬手抓長刀卻抓了個空,乾脆悍然出掌直接轉向牛金剛的短刀!
可下一刻,他卻直接抓了個空,短刀再貼近之後,自然地劃開,似乎本就要閃避!
老者微驚,顯然很意外牛金剛有這樣的武技,簡直詭異。
不過他畢竟是宗師高手,就算單憑氣機的鼓盪,也足以重創化勁。
只是剎那,老者變掌為拳,悍然打向牛金剛手臂!
對方速度太快了,牛金剛根本來不及再變招,絕對的實力差距,此刻直接成了巨大的危機!
危急時刻,許硯卻衝出來,一把長刀橫刺向老者拳鋒,暴喝出聲。
「退!」
牛金剛知道這時候不能猶豫,否則隨時可能喪命,立刻毫不猶豫地縱身暴退!
可隨即,許硯手中的長刀卻直接斷裂,竟然被老者的氣機硬生生震斷!
不知如此,斷裂的刀刃朝地面跌落,可跌到一半,突然變向,直接被對方氣機控制著,悍然刺向許硯喉頭!
鏘然聲中,昏暗中爆發出火光來,許硯持著匕首,直接被恐怖力道沖飛出去,帳篷也隨即四分五裂!
月光下,那名老者陰沉著臉,環視四周。
最終,他目光狠戾地鎖定了許硯,「半步宗師?小大夫,你倒是很會隱藏啊!看來武技是隱匿?」
許硯沉默不語,如臨大敵,不敢有絲毫分心。
剛才一擊之下,他受傷了,雖然不重,打必須趕緊催動氣機打通阻塞的筋脈,否則就完蛋了!
宗師啊,竟然強悍到這種地步!
其實也不算太意外,對方因為危險的降臨,臨危強行甦醒。
許硯只是沒料到,那種情況下的反擊,竟然也如此不可抵擋!
擋住了他用氣機操控的斷劍,卻依然被衝擊到經脈受傷,太可怕了些!
「你們……殺了我那兩個徒弟?!」
老者稍微感知便發現了問題,整個人頓時怒意沖天!
「我明白了,小子,你在金瘡藥上動了手腳吧?給我用的藥也是!」
許硯依舊抿嘴不語,牛金剛在側面稍遠處也緊張至極。
至於更遠些的紅蓮三人,看似在幫著圍住這老人,實際上,他們三人的氣機水平,在對方氣機之下,根本就是自行混亂的,很難穩定下來幫忙!
「哈哈,真是好小子!」老者放聲大笑,「我金元鷹在十萬大山外山區域殺人奪寶十幾年,竟然有一天被你們幾個毛娃子給算計了!」
金元鷹面色陡然冷厲,「而且,殺了我兩個弟子,還想再殺我?」
「你們很好,簡直是好得很啊!」
許硯轉頭看向牛金剛,卻見他也搖搖頭,顯然,並沒聽說過金元鷹這號人。
不過,對方如果真的在十萬大山殺人奪寶十幾年,那也就是說,起碼十幾年前就已經是化勁中高階了?
那麼他可能……不只是宗師那麼簡單?
許硯不確定宗師十分也分階,但總而言之,這人的危險程度更高了!
終究還是大意了啊,聽上去,似乎是個很棘手的硬茬子……
可事已至此,也沒什麼退路了,許硯心思急轉。
「說說吧,你們想怎麼死?」金元鷹轉身看向許硯,「特別是你!」
「我只當你是個不錯的大夫,沒想到隱藏這麼深!」
「就因為知道我們要奪寶,所以才搶先下手?」
許硯趕緊開口,爭取之間好繼續恢復。
「不只是!你應該問問你那兩個好徒弟!」
「我本打算用替你們療傷,甚至用交出天材地寶,換來和平。」
「他們作死而已!」
金元鷹皺眉,瞥了眼紅蓮,點頭道:「明白了!」
「不過我還是很好奇,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有你這麼一個隊長,還能進入到十萬大山外山區域,不應該籍籍無名!」
許硯嘆口氣道:「的確是無名之輩,也的確是被人欺騙,誤入這裡的。」
「閣下是宗師前輩,我們不得已殺了你那兩個徒弟,實在抱歉!」
「既然我們失敗了,那不如打個商量,我們把所有天材地寶交給你,饒我們一條生路?」
牛金剛錯愕,沒想到許硯會突然求饒。
可轉念一想不對,這肯定又是在算計對方吧?可怎麼算計呢?
「你這小子,倒是有些意思!」金元鷹笑道:「能殺就殺,不能殺就求饒?倒也算是個能屈能伸的漢子!」
「可如果只是還回來本就屬於我的東西,可換不來你們的命!」
「畢竟我可以殺了你們,再取走所有天材地寶,不是嗎?」
許硯暗嘆口氣,無法反駁。
「不如這樣吧,你殺了我兩個弟子,那麼你來當我的弟子!」
金元鷹完全不著急,仿佛閒聊似的說道:「追隨我效忠我,能得到我的指點還能得到我賞賜的天材地寶,怎麼樣?」
「當然,這也並非是跟你商量,因為我完全可以在你體內種下氣機控制你!」
「那樣的話,敢違背我就是個死,而且,你這些朋友也會死!」
許硯錯愕,沒想到他會提這種要求,不由皺眉道:「那如果我答應你呢,能放了我朋友?」
「不能!」金元鷹怪笑,「他們見過我,當然得死!」
「畢竟,為師可是剛搶了別人的紫級天材地寶,被追殺了整整一個月啊!」
「帶來十八個弟子只剩下最後兩個,竟然也被你們給殺了,嘖!」
「所以,他們都得死,是殺人滅口,也是替那兩個蠢貨報仇啊!」
許硯面色頓時有些不好。
因為這傢伙的意思很明確,無論如何,他都會擊殺眾人!
宗師級的氣機十分麻煩,許硯暗暗感應,發現竟然半天恢復不了。
也就是說,根本打不過,起碼現在他們就算綁在一起,也毫無勝算。
這是前所未有的勁敵,也是從未有過的危機!
心思急轉,許硯突然收起了匕首,又朝著牛金剛幾人擺擺手。
牛家兄妹驚愕不已,不理解許硯為何突然放棄抵抗?
「行吧,攤牌了!」許硯笑著看向金元鷹,「其實,你中毒了。」
「我趁著給你療傷的時候,暗中引動了你傷口上的邪氣,又在給你用藥的時候,混入了一些邪蟲螞蟻。」
「現在,這些邪氣全都隨著藥力,深入你的經脈了。」
一路走來,不管是山谷霧界中的蜥蜴還是花海的花,甚至胖耗子的爆炸果,灰霧地帶的螞蟻和花朵,許硯其實都有採集。
所有這些東西,都可能成為新的入藥之物,本來是留著搭配天材地寶入藥的。
之前給金元鷹配製療傷藥時,他用了生氣,可也混入了邪氣,只是遮掩之下很難被察覺而已。
金元鷹微愣,嗤笑道:「小子,你在唬我?」
許硯搖頭,「你可以用氣機衝擊下氣海穴和神闕穴,這兩個穴位是對邪氣最敏感的,自然能感受到!」
金元鷹眯眼悄然嘗試,隨即面色驟變,果然發現了邪氣的氣息!
他面色瞬間陰沉,氣機鎖定許硯冷冷道:「小子,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何有這樣的醫術,又為何對邪氣如此了解?」
「說!否則老夫立刻讓你碎屍萬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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