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仔細看啊！」
爭執不下，劉喬山發現病人面色變化，又咋呼起來。
「你說是寒症，那患者現在怎麼回事？」
「寒不喜動，可他坐在這兒，怎麼就臉色泛紅了呢？明顯是煩躁不安！」
「這位老哥，你現在是不是心裡很煩亂？」
「啊？是、是吧……兩位大夫，我到底是什麼病啊？是不是很嚴重啊？」病號老人更慌了，喃喃道「可不能出大症啊，我這要是倒了，可咋帶孩子！」
灰衣老人轉頭瞧了瞧，認真說道「現在臉紅，恰好是陽氣不斂的反應！」
「情志一動而牽扯元陽，陽不內斂故而氣煩！」
「哎呀！我怎麼就跟你說不清呢！」劉喬山沒法反駁，氣急了，「到底是我看病還是你看病啊，你不是說好只看不搗亂的嗎？」
「要不然這樣，咱們一人開一副小方，立刻讓這老哥服下，看看效果！」
「這……使不得啊！」灰衣老者擺手，「劉老弟，自古寒熱最為難，你就信我一次行不行？」
「不然這老哥服錯藥，再導致氣機不穩，真可能成危重症啊！」
「啊？」病號老人一聽徹底坐不住了，驚得起身擺手道「你們可別亂開藥，算了算了，我不在這兒看了，換家醫館得了！」
「哎不能走！」劉喬山急了。
「別走！老哥你不適合再折騰啊！」灰衣老人也趕緊起身勸阻。
可那病人老哥，大概是鄉下進城帶孩子的，體格強壯。
雖然病著可底子好啊，一怒之下甩手，差點掀翻兩人，怒道「我不走，不走等著給你倆比試嗎？起開！」
「再拉我，我可喊人了啊！」
劉喬山兩人頓時鬱悶了，趕緊勸說。
這麼多人呢，真讓他叫嚷起來，那像什麼話！
可偏偏這時，旁邊一道聲音響起，說道「喊喊試試！」
唰！三人同時轉頭看過來，這才瞧見隔間門口站著個人，正是許硯。
病人老者頓時氣惱瞪眼道「咋，還嚇唬我呢？我就喊了怎麼著？」
「不怎麼著，您喊一聲我聽聽！」許硯溫和笑。
「你啥意思？啥意思啊？！」老人頓時有些惱火，直接吼出聲來。
外面的家屬聽到聲音，趕緊跑過來，還以為出了啥狀況。
許硯卻趕緊笑道「沒事沒事，我們這兩位專家，正在會診！」
「請出去稍候，馬上就好！」
家屬還沒開口，那老頭卻氣道「小子你是幹嘛的啊，不會是這裡的托吧？」
「哪有你們這麼看病的，還吵起來了！」
「我不過就是睏乏的厲害，合著這點小毛病都看不清楚唄？」
許硯笑道「不至於不至於！只不過啊，你這病症，是有點怪的！」
說著話，許硯看向劉喬山兩人。
「易怒易躁，肝膽火存，吼聲發顫，這是寒顫的表現。」
「所以兩位說的都不錯啊，都不算錯。」
灰衣老者皺眉疑惑，劉喬山卻趕緊過來，剛要喊許硯，卻見許硯使了個眼色。
他錯愕了下，笑道「你怎麼來了，來得正好，我實在說不明白！」
「這位老哥非得跟我抬槓，你說我這咋還看病。」
可這時，許硯笑道「可你們，也都看得不全啊，其實該結合一下。」
「啊？結合一下？」劉喬山茫然，灰衣老者皺眉。
而病人卻沒耐心了，吵嚷著要走，倒是家屬還有些疑惑，畢竟劉喬山的名頭還是挺大的。
正僵持著，許硯突然轉頭道「老伯，先前受涼啦？」
老人一愣，古怪看他一眼，「你咋知道？」
許硯笑「我還知道，你是吃涼的，這剛立了秋，西瓜吃多了吧？」
「哎喲！」老人的兒子聞言驚呼道「這位小兄弟你也是大夫？」
劉喬山一愣，趕忙說道「那當然，
這可是我們醫館的特聘專家，厲害著呢！」
老人兒子看許硯的眼神更亮了，連連點頭「確實厲害，就在立秋第二天，我爸晚上餓了，不想吵著我們，就自己起來吃了一整個西瓜！」
老人頓時瞪眼道「大夏天的吃點西瓜咋了，我以前還一頓吃上一個半呢！」
「這可不一樣！」許硯笑「天雖然還熱著，可立秋就是秋天了，寒涼之氣已經在生發！」
「加上又是晚上，你過食西瓜，刺激腸胃蘊了寒濕，所以才有這位老先生說的寒症！」
劉喬山頓時有些呲牙，鬱悶道「這麼說，是我弄錯了？」
他倒也坦然，主要是對許硯十分信任，就是有點鬱悶。
「錯了也沒錯！」許硯賣了個關子，繼續說道「我猜，老伯後來又吃了羊肉之類的東西，而且也吃得不少！」
老頭臉色微紅，瞪眼道「我飯量大，兒子兒媳孝順，願意讓我吃不行嗎？」
「行，當然行啊！」許硯笑，「是去吃了烤羊肉串吧？羊肉本來就性溫，烤制加上孜然，更熱了！」
「你消谷善飢，本來就有胃火，又大量吃烤羊肉串，就有了熱症！」
「神了！」老人的兒子都震驚了，拍著巴掌道「說得一點也不錯啊！」
「前天我們男的都有空，就出去吃地攤了，見我爸愛吃羊肉串，就多點了些！」
「大夫，你這年紀輕輕，料事如神啊！」
劉喬山樂呵著，其實都有點習以為常了，可灰衣老者卻哪見過，瞪大眼目光閃亮，滿是好奇的看著許硯。
病人老者也有點犯嘀咕了，皺眉道「那這麼說，我先受了涼，吃了熱的不就抵消了嗎？」
這時灰衣老者搶答道「不對不對，這寒熱各有歸經，走的位置不同！」
「再說，你之前是寒濕下裹，羊肉的熱根本平衡不了涼，反倒堆積在上成火了。」
「對，就是這樣！」許硯笑，「所以其實有點類似真寒假熱，但其實應該是上熱下寒！」
「讓劉老給你扎兩針通通氣，再抓幾服藥，吃了就好。」
「可別再耽擱，不然的話還真有些麻煩。」
病人和家屬都已經徹底信服了，畢竟哪見過這樣的醫生啊，簡直跟半仙十二點，哪敢不聽。
臨了許硯又特意叫住老人兒子，叮囑道「大哥，孝順老人得注意，少給老人吃好的，更忌諱突然多食啊！」
「啊？」那人懵了，古怪道「不給好吃咋叫孝順？總不能讓老人吃糠咽菜吧！」
「那倒不至於！」許硯笑著擺手，「清淡飲食，吃肉也搭配著，不要吃太多！」
「因為老人多體虛，脾胃也虛，很容易吃出潛在問題來，畢竟讓他們健康才是最大的孝順對不對？」
對方恍然大悟，連連道謝後，帶著嘖嘖稱奇的老人去抓藥了。
劉喬山剛要說話，很快後面的病人又進來了，他只好趕緊接診。
那灰衣老者依舊看著，時不時補充幾句，一點不把自己當外人。
湊空還不停打量許硯，滿滿的好奇。
許硯也不介意，也陪著接診問診，倒是把劉喬山的專家號，硬生生搞成了專家會診號。
再加上剛才那爺倆的宣傳，外面不少人都特意改成專家號，專門來接受專家會診。
於是，好一番忙碌，應接不暇。
好在三人合作，效率奇高，等到下班時，愣是把劉氏醫館的名聲又拉漲了一些。
劉喬山捶著肩膀樂呵道「痛快呀，要是每天都能這麼接診，那可太痛快了！」
灰衣老者也目光灼灼，看著許硯道「小兄弟明天還來嗎？我明天還來！」
許硯笑了，他已經確定，這個毫無架子的老人，就是那位聖手張憧憬啊！
醫術水平很高，接診過程中，不少地方都讓許硯感覺大有收穫！
而現在，他成功引起了這位老人的好奇！
實際上，許硯也同樣對他，滿是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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