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矮凳上,付東流越來越不踏實。
不多時,便逐漸如坐針氈。
他是親眼見到許硯近距離躲槍口,又輕鬆寫意地弄死趙老闆,之後臉色幾乎尋常!
眼下這種時候,心頭慌亂,就不免會放大一些情緒。
比如說恐懼!
付東流很擔心許硯是個冷血大夫,萬一他那句話說得不恰當,直接把他弄死在這兒臨山鎮可怎麼辦?
付東流暗暗懊惱,懊惱他過往的本事,此刻竟然沒了用武之地。
完全瞧不出許硯的意圖,還怎麼占據主動?
可總不能坐以待斃,必須得找點先機!
他糾結一番,最終開口打破沉默,「許大夫,省城醫館想要搶奪臨山丹,這對你們而言壓力很大吧?」
「為表示善意,在下有個主意,可幫許大夫化解這次危機!」
許硯笑了,其實他是沒想好,便乾脆熬鷹似的熬著這傢伙!
現在既然他忍不住先開口了,那就好辦了!
「壓力?危機?」許硯挑眉笑道「看來付先生,對我們一無所知。」
付東流錯愕,有些質疑地看著許硯,分明覺得這是在逞強。
「烏左豪和平州醫館的負責人程青甫,都來過!」
許硯笑道「付先生離開省城醫館的時間有些久了吧,不知道烏左豪失蹤了,程青甫也氣病之後遭遇大火,一命嗚呼了?」
「什麼?!」付東流驚呼出聲,「烏左豪可是氣勁武者,他……」
話沒說完,冷汗卻唰地一下滑落額頭!
什麼失蹤,什麼氣病,他突然想到了趙老闆,頓時遍體生寒!
他見過許硯那一面,就不難猜到真相是什麼了!
鬍鬚亂顫,付東流一時間只剩下了驚慌,暗道自己果然沒看錯,這個年輕神醫,分明是個殺人不眨眼的狠辣人物!
目光連閃,付東流抹把冷汗強笑道「原來是這樣……我的確是沒收到消息!」
「想來,許大夫早已經安排妥當了吧?」
「那程青甫倒不重要,只不過烏左豪此人,身份來歷可有些不簡單啊!」
「那人實力不錯!」許硯笑著打斷他的話,「不過他簡單不簡單的,跟我有什麼關係?」
「畢竟,他是離開之後失蹤的,有人證甚至還有錄像啊!」
付東流冷汗又冒出來了,苦澀道「許大夫高明!」
「咱們還是別兜圈子了,有什麼想問的有什麼我能做的,請儘管吩咐吧!」
「老夫自當盡力,只求好好養傷,能苟活下去啊!」
許硯笑道「不至於,咱們之間就算有什麼,也談不上深仇大恨!」
「我聽說先生是奇人,只是好心留你養傷而已啊!」
「不過,付先生怎麼自稱老夫呢?以你的年紀,還不是個老人吧?」
付東流面色狂震,驚愕半晌才勉強笑道「許大夫這話說是從何說起?」
許硯卻沒理他這個,自顧自接著說道「我對你們這類人,了解有限。」
「不過我倒也聽說了,省城醫館收集天材地寶,甚至還會把一些材料分給眾人,比如那個程青甫,就靠著天材地寶的邊角料,續命了不少年!」
「按這個道理說,你的身份和能力,應該沒少服用過天材地寶才對!」
「怎麼反倒更顯老了呢?難道是服用天材地寶的出了問題,還是說,原本就有問題?」
「你!」付東流驚駭起身,面色變幻不休,「你究竟怎麼看出來的?」
許硯若有所思,笑道「看來說中了啊,別這麼驚奇,我是個大夫,瞧出你氣血有問題,不是理所應得嗎?」
付東流卻驚疑道「要論醫術資歷,省城醫館的可不止一位聖手,我連大醫也曾見過,怎麼沒人敢一面斷定這些?」
「你到底是什麼人,怎麼會知道我的事,你跟我們道門有什麼關係?」
許硯這下真有些莫名其妙了,沒
料到這傢伙反應這麼大。
「我雖然不能跟聖手大醫比,可既然能斷定,自然有我的方法!」
「至於你的事,我事先上哪知道去?」
「對於道門,我更是聽都沒聽過啊!」
說著話許硯突然想起一件事來,「對了,要非說跟道門的關聯,可能也就這個了。」
「我曾經認識個邋遢道人,賣給我這麼件護身符……」
說著話,許硯從衣服里取出了邋遢道人給的那塊玉墜,刻著些奇怪紋路,應該算是玉符才對。
只不過,這東西瞧著實在太假了,假到讓人懷疑是人造玉。
可沒料到,瞧見這玉符,付東流突然瞪大眼,身形猛顫!
跟著他伸手指過來,尖叫道「周流玉符?!你還說敢道門沒關係!」
付東流尖叫著,模樣很奇怪,很氣憤,又有些眼紅嫉妒的模樣。
「???」許硯錯愕不已,看看手中玉符,古怪道「這不是枚假貨嗎?」
「假貨?!」付東流尖叫更大聲了,「天底下誰敢造假周流玉符,誰又能造得出來!」
「雖然只是一品周流玉符,可這模樣紋路,分明就是!」
「你到底是是,到底是誰,怎麼會有這個?」
「我們道門中,也只有被師長重視的弟子,出任務才可能拿到這個!」
看他反應不像作假,許硯更加驚訝了。
這護身符竟然不是假貨?
不過想來也對,之前從烏左豪那裡就基本確定,之前的邋遢老道絕非常人!
既然這樣,他非要賣給自己的護身符,怎麼可能只是個假貨呢?
可看付東流的樣子,這周流玉符似乎還挺貴重,邋遢老道為什麼要送給自己?
「你到底從哪得來的?你剛才說,誰送給你的?」付東流再次驚疑出聲。
許硯瞥他一眼,「不是送給我的,是個邋遢道人,賣給我的,一千塊錢!」
付東流麵皮帶著鬍鬚,又是一哆嗦。
他隨即面色又接連變幻,似乎有些忐忑不安,可很快又冷靜下來,喃喃道「不可能是找我的,不可能!」
跟著他突然沖近些,見許硯眯眼,又趕緊停在幾步之外,咬咬牙道「許大夫,這東西可輕易拿不得!」
「你太過年輕,不知道這東西能牽扯的因果,快快拿來,貧道幫你保管收藏著!」
「你特麼當我傻?」許硯眯眼嗤笑。
付東流老臉一紅,他也是太著急了,剛才才會說出這麼低劣的說辭。
頓了頓他咬咬牙,又立刻滿臉哀求道「許大夫!我出一萬塊,不,十萬塊!」
「這東西對你沒用,但卻能救我的命啊!」
「轉給我如何?除了錢,我還可以鞍前馬後為你做事一年,怎麼樣?」
「不怎麼樣!」許硯笑道「你剛才應該遮掩下真實反應的,那樣我或許真送給你了!」
「可你明白告訴我,這是個寶貝了,還想拿走,怎麼可能呢?」
付東流一聽,懊惱得頓時抽自己嘴巴子!
許硯樂呵看著,他當然是忽悠這傢伙的!
這護身符的事不提也罷了,一旦提起來,他自然能想到這東西應該不簡單。
事關那邋遢老道,那就是事關他的身世,怎麼可能輕易送人?
付東流哪知道這些,真當是他說漏嘴造成的,一時間鬱悶得要死。
許硯徹底來了興趣,把玩著周流玉符笑道「既然都說到這兒了,繼續說說吧,這玉符到底是幹什麼用的?」
「好好表現,你或許還真能從我這兒得到救命的機會!」
付東流明顯不太信,可思來想去,卻又沒別的好辦法。
他只得咬咬牙,默默權衡著什麼話是能說的,什麼事不能說,或者不能著急說!
能不能救命不好說,但說起來,這倒真可能是他付東流的一個機緣!
無論如何,得把握住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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