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硯沒等來怪臉人,卻等來一道來自藥監會的查封令。
董建兵帶人堵在門口,紅著眼一副要動手的架勢,根本不讓對方進門。
董長山被打成重傷,這讓董家十分惱火,廠子附近這幾天都專門守了不少人手,就等著來人呢!
「你們想幹什麼?生產違規藥品,造成多例用戶出現異常反應,險些鬧出人命!」來人怒指董建兵等人,「怎麼,現在還想動手打人?我看你們藥廠是不想開了!」
許硯叫住了董建兵,緩步靠近,人群自動分開。
那人打量許硯兩眼,皺眉道「你就是藥廠負責人?」
「對,是我!」許硯淡淡道「請問,這封查令是從哪發來的?」
「當然是從市里!」來人嚴厲道「你們怕是還不知道情況有多嚴重吧?」
「藥監會收到了多次投訴舉報,具體情況正在核實,限你們今天必須停產封廠,等待調查結果!」
許硯皺眉,感覺這是要拖死臨山藥廠的節奏。
不等董建兵他們嚷嚷,許硯伸手道「投訴資料呢?我能看看嗎?」
那人古怪看他一眼,「都這時候了,你倒是淡定!」
「想看就看吧,看完趕緊封廠自查,同時也做好準備吧!」
說著話對方遞過來個文件袋,許硯打開,看到了厚厚一沓的投訴資料,有描述有圖片,還有買臨山丹的發票收據,以及許多檢查單。
這些投訴人,有名有姓一切資料都很詳細,看上去倒的確很有說服力。
許硯琢磨了下這位來查封的說的話,覺得他應該只是來公事公辦。
想了想,許硯笑道「你好,我想問下,查證核實是怎麼進行的?」
說著話許硯使個眼色,董建兵愣了下,趕緊掏了包沒開封的華子,塞進對方兜里。
那人愣了下,看看周圍凶神惡煞的眾人,再看看相對溫和的許硯,皺眉道「還能怎麼進行,當然是交給權威人士去查證核實,比如……至善堂。」
許硯目光微閃,趕忙道「謝謝,辛苦辛苦,那我們這封廠,有什麼要注意的嗎?」
「???」辦事員都愣住了,他不是第一次跑這種腿,知道這就是個辛苦差事,總得面對一群各種撒瘋不願接受的,或者各種哀求他的。
甚至有些人更過分,還會忽悠著工人一起圍住他,總之難纏又危險。
剛才他也以為,這麼個鄉鎮小廠,看剛才架勢又要一幫刁民鬧事呢,結果怎麼突然態度大轉變?
「封廠,不許開工,你們自查同時等待藥監會查實,就這些!」辦事員皺皺眉,再次說明。
「好,馬上就安排!」許硯笑道「大老遠跑一趟,辛苦了,建兵,安排一下!」
說著話在對方愣神中,許硯拿著文件袋淡定轉身朝回走,甚至還讓旁邊人幫忙貼封條。
辦事員都迷了,咋還這麼熱情呢?我給你們送的是封條,不是錦旗啊!
董建兵也很迷,不過他知道董長山對許硯的態度,那就是言聽計從!
既然如此,不管許硯怎麼安排,他當然也得照做。
回過神,他趕緊拉著辦事員,直接找地方去下館子去了。
許硯回到辦公樓,坐在董長山辦公椅上陷入沉思。
現在可以確定是至善堂搞的鬼了,那麼也就可以反推,那怪臉人自然跟至善堂有關了!
再聯繫邋遢道人所說,一切都更清晰起來。
許硯半眯著眼,眸子裡冷光跳躍著。
至善堂盯上了臨山丹,不算意外,可以說是早晚的事。
可現在對他而言,顯然已經不止是臨山丹和藥廠的事,福利院的真相,近在眼前了!
至善堂影響藥監會封廠,不過是種施壓,應該還有後手。
許硯糾結的是,他現在能主動做什麼,才能找到那個怪臉人!
畢竟那傢伙才
是當年火災的關鍵,找到他比收拾程青甫等人更重要!
可對方跑來動手又無功而返,緊跟至善堂就出招,很顯然,這是換了計劃安排。
看來,還是得先應付至善堂,再通過程青甫,才能找到對方。
長吐口氣,許硯回過神來,給董建兵打了個電話,叮囑他務必招待好辦事員。
反正臨山藥廠就一個態度,會積極配合積極自查,同時等待查證。
至於桌上那些投訴資料的複印件,許硯懶得再去看一眼。
因為毫無意義!
用腳趾頭想想也知道,這些一定是至善堂搞的鬼。
他們投訴他們查證,還不是想怎麼說就怎麼說?
不過等查證後,大概率會給臨山藥廠一個機會,畢竟如果真的摸黑到底,他們這邊乾脆關廠不幹了,回頭再換個名頭一樣重來,至善堂不是白折騰?
所以,下一步應該會派人來接觸了,畢竟他們的目標是臨山丹的秘方!
許硯乾脆給廠子裡工人放了假,還真就封廠停工了。
隨後又去醫院看望董長山,解釋一番之後,回村里繼續接診去了。
……
「什麼?很配合?」至善堂總館,程青甫聽到消息眉頭緊皺。
「是,有點過於配合了……」助理小心瞥了眼旁邊閉目養神的怪臉人,點頭道「甚至還樂呵呵的,也停工了也封廠了,說是會積極自查等待結果。」
程青甫沒來由的氣悶,擺擺手攆走助理,坐進椅子裡長嘆口氣。
「烏先生,依你看,那小子在搞什麼鬼,會不會是打草驚蛇了?」
面孔猙獰的中年人睜開眼冷哼,「程會長既然是在怪我打草驚蛇,直說就好,拐這道彎做什麼?」
「烏先生別誤會,我可不是那個意思啊!」程青甫擺手,「咱們,都是為了給醫館效力,都是為了完成這個任務嘛!」
烏左豪冷哼,頓了頓才道「那個董長山,是條漢子,骨頭夠硬嘴巴夠緊!」
「如果他是知道秘方而不說的話,那這個許硯,倒真有些能耐,能讓人對他如此死心塌地!」
程青甫不置可否,沉吟道「也可能是真不知道?烏先生有所不知,這個許硯十分狡猾!」
「我還是懷疑,何少通的死跟他有關,儘管連您都沒查看出何少通死前的狀況……」
烏左豪有些不悅,斜眼道「什麼叫連我都查不出?他都燒成那樣了誰能查看得出來?」
「要不是你著急叫我回來檢查這個,我當時或許再使點手段,那董長山就交代了!」
「是是是!」程青甫連忙賠笑,無奈道「把先生請回來,除了何少通的事,我也是料定硬來拿不到秘方啊!」
「真的,我對這個許硯可太清楚了,他年紀輕輕,卻簡直像個老狐狸!」
「別說這些沒用的!」烏左豪哼聲道「我已經來了兩天了,這事不能拖太久,你既然了解他,趕緊想辦法解決,拿到秘方我也好回去復命,也好幫程會長你請功!」
「啊哈哈是!」程青甫聞言笑道「先生放心,雖然這小子不按套路出牌,竟然不主動來跑關係,那咱們就主動出擊嘛!」
「我先去接觸一番,曉以利害,或許能成!」
「如果實在不行,到時候再麻煩先生出手,直接拿下他便是!」
說著話,程青甫目光閃動,心道這麼安排,應該誰都看不出問題吧?
包括面前這位,應該也發現不了他真正的意圖。
只當是真為了順利完成任務,怎麼會想到,是為了剷除許硯那小子呢?
何少通的事他嚴重懷疑跟許硯有關,只是沒證據。
可不管怎樣,不剷除許硯,他這個平州醫館的館長位置,實在是坐的不踏實啊!
畢竟,那小子搞出太多動靜來了了,感覺越來越難以掌控!
所以,不能久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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