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關尺三部皆數,飲食睡眠卻都無礙!」
診療室里,三人落座之後,劉喬山滿是疑惑的開口。
「我甚至讓洛總做了心電監測,也沒發現明顯異樣。」
「可洛總說發作時,心如刀絞甚至呼吸困難,就像有很多根須刺破心臟似的!」
「許大夫,我實在是無從下手啊!」
洛晚傾點點頭,期待的看著並不熟悉,但卻名聲如雷的許硯。
許硯收回診脈的手,凝重道「劉老診斷沒錯,我之前也確認過這些了。」
「只不過,情況比上次,好像又加重了幾分!」
洛晚傾一怔,苦笑道「兩位,連我究竟是什麼病都無法確認嗎?」
劉喬山沉吟一番,試著開口道「我倒是有個猜測,請許大夫來,也是想讓你幫忙確認下對錯!」
「洛總這顯然不是尋常病症,但也絕對不是什麼憂傷過渡思慮過甚導致的!」
「等一下,誰說的是思慮過甚導致的?」許硯突然皺眉。
「許多大夫!」洛晚傾微愣,「包括家裡專門請的一些名醫,基本上都是這個結論。」
「這種情況已經持續半年了,我也斷斷續續在服藥,可實在沒好轉。」
「之前許大夫提醒之下,我才重視起來,私下來找了劉老。」
許硯點點頭沒說話,看向劉喬山示意他繼續。
洛晚傾驚奇發現,一向傲氣連程青甫都不服的劉喬山,竟然很自然地接著開口,好像……理所應得?
她不免納悶,近來倒也聽說了,何家何少通弄出了什麼邪物害人,許硯幾番出手教訓他們,並且最終逼的何家認錯。
這裡面似乎還有臂刀門對許硯的忌憚,總而言之,整件事裡,許硯的武者實力似乎起的作用更大啊!
可怎麼劉喬山,會很推崇尊重他的樣子?他那個神醫的名頭,難道也是真的?
洛晚傾胡思亂想著,劉喬山繼續說道「我剛才想說的是,如果排除正常考慮,那洛總這情況,倒是很像是邪氣入侵之症!」
「這方面我的經驗很少,倒是何少通弄出邪物的之後,我收集了一些可能類似的病例,發現倒是會出現這種古怪情況。」
「簡單點說,我其實是在懷疑,會不會是何少通手裡的那種邪物導致?」
洛晚傾俏臉凝重了些,何家的事鬧的滿城風雨,她自然也聽說了。
聽說沾染上何少通藏的那種邪物,人會變得很醜陋很痛苦,她難免心驚。
可不料,許硯卻直接搖頭道「不會!」
「何少通手裡,應該只有血線蟲和紅艷蠱兩種蟲蠱。」
「我經手過相關病人,情況完全不同,可以排除。」
劉喬山疑惑,許硯繼續說道「不過,只是排除並非何少通手裡的蠱蟲所致。」
「我贊成是邪氣入侵所致,但究竟是什麼,不好說。」
劉喬山趕緊點頭,鬆口氣道「不是就好啊,血線蠱太陰毒了!」
「洛總你先別擔心,即便是血線蠱,許大夫也根除治療過好幾例了!」
「咱們只要弄清楚你身上的邪氣是什麼,許大夫應該能解決的!」
洛晚傾目光閃動,才知道許硯醫術竟然真這麼厲害,不由得訝然。
可許硯卻凝重道「現在情況未明,我也沒任何把握。」
「許大夫,那能不能試著先幫我治療下?」洛晚傾趕忙道「一時不成也沒關係,總歸是有希望試出來正確療法的對吧?」
「我發作的頻率越來越高,這樣下去可就……」
「我還有太多事要做,還有果果,可不能現在出事啊!」
許硯聽的奇怪,抬眼見她笑容里有些淒涼,不禁納悶道「那如果你要做的事做完了,果果也長大了,你就不怕出事了嗎?」
劉喬山都聽愣
了,心道牛人是不是都有怪脾氣啊,許大夫你這話說的,可太沒情商了,我老劉都聽出不合適了!
洛晚傾也怔了怔,可接著卻笑道「是!真到那個時候,我願意聽天由命!」
「為什麼?」許硯皺眉,洛晚傾還如此年輕,又身份不俗,怎麼會這麼消極?
洛晚傾頓了下,苦笑道「可以不說嗎?」
她也沒想到,隨口一句話,竟然會被許硯打破砂鍋問到底。
「當然可以,許大夫的意思啊,是說洛總你不要消極……」劉喬山感覺怪怪的,趕緊打圓場。
可偏偏許硯竟然搖頭道「不行,我得知道原因!」
「望聞問切,問的可不只是病症感受,請洛總如實回答我!」
「???」劉喬山都蒙了,心說這時候咋還八卦起來了呢?
之前明明為了避嫌,不想見洛總啊,這態度變化也太快了吧!
洛晚傾更是錯愕,實在沒想到許硯會這麼反應。
可瞧他面色嚴肅認真,她下意識聽信了這番理由。
猶豫好一番,她才開口道「因為,我深愛的丈夫,果果的父親,驚才艷艷的蕭家二少蕭遠山,故去了!」
「許大夫問這些,對診斷我的病情有意義嗎?再者,又是否覺得我竟然有殉情的心思,很搞笑?」
話說到這兒,洛晚傾已經有些牴觸了,有些不悅。
觸動了心底最大的傷痕,洛晚傾眼眶微紅,看向許硯的眼神還有些令人心痛的倔強。
「我聽說過這事了,看來你們感情很好,節哀!」許硯卻面色平淡,仿佛沒看到她複雜的情緒和表情。
「那你這種病症,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果果的父親去世之後嗎?」
「那之後不久。」洛晚傾語氣有些微冷,她有些接受不了許硯輕描淡寫地提及她最傷痛的事,「許大夫難不成也覺得,跟我傷心過度有關?」
許硯卻還是不答話,沉吟一番突然又問道「那果果的爸爸是怎麼去世的?」
劉喬山已經完全蒙掉了,在旁邊瘋狂使眼色。
心說許大夫你不想多跟這位接觸,可也沒必要變著花樣戳人家惹惱人家吧?
蕭家可是平州最大的家族勢力,你剛收拾了何家,還被程青甫記恨著呢,可別又得罪這樣的龐然大物啊!
洛晚傾攥起了拳頭,泛紅的眼眶含著淚花,怒視許硯。
「許大夫,我再問一遍,你確定這跟診斷我的病情有關係嗎?」
「有!」許硯坦然跟她對視,面無表情道「我不止要問這些,可能還要問很多很多,包括你的衣食住行,甚至包括你的一些私密事!」
「蕭夫人,洛總,你現在是個病人,我是大夫,僅此而已!」
「所以,請回答我的問題!」
洛晚傾微怒,她之前感激許硯相救,在竹林別院特意帶許硯離開,後來又專門拜託過程青甫,都是為了報答救命之恩!
原本以為這個年輕人,真是個很特別很耀眼的天才人物呢,可怎麼能如此不近人情?
她都說了,那是她深愛的丈夫,這是她最痛的傷疤啊!
這傢伙,竟然非要一點點撕開來是嗎?
診療室內氣氛緊繃著,莫名壓抑。
洛晚傾不明白,許硯是如何做到如此理直氣壯的?依然面色平靜理直氣壯!
「好,我告訴你!」
指甲陷進肉里,深吸口氣,洛晚傾顫聲開口「我丈夫,是在一次宴會上,如尋常一樣喝了幾杯酒,卻導致肝臟破裂而死的,肝臟像是被撐破的一樣!」
「許大夫,你可還滿意?可還有什麼要問的?」
許硯沉吟,突然開口道「撐破的……卻沒有大出血是吧?」
「???」劉喬山皺眉,心說怎麼可能!
洛晚傾卻陡然瞪大眼,面露驚駭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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