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言的腦迴路，許硯一直覺得挺迷。

  剛才還一本正經地說著正事，時不時慘兮兮一下呢，轉眼就又變回了肥宅lsp!

  正經人誰會去紅花館啊，家裡有蘭姐有小荷他們，許硯對紅花館的妖艷貨色可沒啥興趣。

  不過吳言倒是明顯很有興趣，而且十分期待。

  「你在鄉下怎麼能弄到這種卡？」吳言抱著鑽石卡痛心疾首，「而且還有大美女，你到底去的是不是鄉下啊？」

  「廢話，我被下放支醫了，不去鄉下去哪？」許硯無奈，瞧他哈喇子都快流到卡上了，頓時都不想要回來了。

  「卡是別人送的……算了你留著吧，回頭賣掉把錢給我一半。」

  許硯想著，他幫忙打聽玉墜的事挺不容易，還挨了揍，親兄弟還明算帳呢，橫財分他一半當辛苦費了。

  「臥槽誰送的？硯哥你說實話，是不是被哪家大小姐給看上了？」

  吳言眼又瞪圓了，「這可是限量卡啊，能辦這種卡的人，起碼也得跟蕭程何林四大家族有關係才行，你路子啥時候這麼硬了？」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許硯挑眉道：「你確定跟那什麼四大家族有關係？」

  「肯定的啊！」吳言篤定道：「紅花館本來就是程家的生意，這又是內部鑽石卡，代表著跟四大家的關係門路，就相當於變相的敲門磚，所以才是硬通貨啊！」

  許硯皺眉，難怪那個武者不講武德，拿了卡不問緣由的就要跟蹤下手，原來這卡價值這麼大。

  關鍵是，卡是賈小樓給他的，也就是說，賈小樓其實跟四大家族有關係？

  那混蛋用官面的身份設局坑害袁呈林鄭全通，背地裡，卻有四大家族的關係，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來來硯哥，三萬塊都轉給你嘿嘿！」吳言這時卻掏出手機轉帳，樂呵道：「我才不傻乎乎賣掉這種好東西呢，回頭我倒騰點東西，再掙了錢再充值去！」

  「到時候，咱夜宿紅花館的夢想可就能成真了，爽，想想都爽啊！」

  「你倒是不嫌髒。」許硯無語。

  「你這是站著說話不腰疼，這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飢！」

  吳言撇嘴道：「你守著貌美如花的蘭姐胡天胡地，卻忘了一塊練手藝的兄弟有多苦了，簡直令人痛心疾首！」

  「誰特麼跟你一塊練手藝了！」許硯嫌棄不已。

  吳言卻嘿笑道：「總之這是哥們的夢想，天賜良機你可別攔著我！」

  「而且你有所不知，紅花館可不只有紅花，也多的是消息和肥羊啊，說不定我能再高價賣出去幾個物件，一舉發財呢！」

  說著話三萬塊轉帳到帳了，許硯哭笑不得，又給他轉回去一萬，多了怕他拿去充值。

  胖子頓時感動得稀里嘩啦的，非要親一個，被許硯給踹開了。

  誰請誰吃飯已經不重要了，反正都是花胖子的存款。

  胖子捂得嚴嚴實實出了門，才又冷靜下來，忐忑道：「硯哥，咱們叫外賣一樣吃大餐啊，你說你非得出來！」

  「萬一再碰見那幫人，再揍我一頓可咋辦啊！」

  「放心吧，有哥在，沒人能再動你一根手指。」許硯笑著拍拍他。

  胖子愣愣神，豎起大拇指道：「硯哥我終於發現你下鄉有啥變化了，你變得不要臉了，你以前可從不說大話，遇事都拉我儘量躲的！」

  「……」許硯心想咋跟他解釋呢，算了還是別解釋了，讓他以後慢慢了解現在的自己吧！

  倆人胡吃海塞一頓，許硯借著故地重遊的名義，拉著胖子逛街。

  逛著逛著吳言發現不對，驚恐道：「臥槽嚴格，你這是要去哪？」

  「文明巷27號……別擔心，我就回去看看。」許硯笑，「待會再跟我去廢品站那邊看看。」

  許硯曾有兩個家，一個是福利院，一個是廢品站附近的小屋。

  這兩個地方，都曾經是他的安身之所，也都有人關心他照顧他。

  可惜那位收留他的拾荒老人已經去世了，小屋和墳頭都已經不復存在，福利院……也已經被燒毀又重建成了至善堂。

  吹著夜風許硯有點恍惚，這個世界上，跟他有關聯的東西，仿佛在一件件消亡，那些可都承載著他的記憶啊！

  就連狠心父母留下的玉墜，如今也沒了……

  許硯想到這些就覺得慌亂，因為不知道來處，總感覺活得不夠真切。

  「硯哥，咱們小心點，別被盯上啊！」吳言又正經起來，小聲道：「火災就算跟至善堂有關，咱又沒證據。」

  「之前揍我和老混子的那幫人，八成跟至善堂有關，被他們發現就完蛋了！」

  「我知道，找到證據前，我不會亂來的，就只是路過看看。」許硯點點頭，就像個路人似的前行著。

  胖子說得有道理，現在的確沒有火災跟至善堂有關的證據。

  說不定就是巧合呢？剛好福利院天乾物燥發生火災，碰巧第二天就有人買了一尊祝融像鎮物，又碰巧的這尊鎮物，最終被轉手到了至善堂手上。

  呵，真踏馬的巧！

  吳言捂得更嚴實了些，一直警惕張望著周圍。

  許硯卻坦然前行，在復古風格的三層至善堂前稍微停留打量。

  可惜，跟以前來時一樣，早已經沒了當初熟悉的痕跡。

  許硯默然收回目光，卻看到至善堂對面的小花壇旁，有個邋遢道人正收拾他算命的破舊招牌，隨後一瘸一拐地離開。

  怔怔看著對方背影，許硯眼眶微紅。

  他隱約記得，似乎很久之前，這位算命道人就在福利院附近擺攤賣卜，沒想到一切都變了，他卻還在。

  後來離開福利院，似乎也見過這道人幾次，大概也是個可憐人，跟他一樣孤苦無依地遊蕩在這座偌大的城市裡。

  「硯哥？咱們快走吧！」吳言見許硯停下腳步，忍不住催促。

  許硯回過神點點頭，卻見邋遢道人已經走遠，拐進了遠處黑暗的巷子裡。

  他只好放棄了追上去攀談的想法，畢竟對方只是擺攤賣卜的，大概也聊不出什麼來。

  在附近找了家海鮮自助，兩人胡吃海塞一頓，出來繼續溜達。

  逛到廢品收購站附近瞧了瞧，小屋和孤墳依然是找不到了，許硯發了會呆，帶著胖子原路返回。

  「硯哥，親哥，你咋又走這邊？」吳言本來都開始大搖大擺了，瞧見又經過至善堂，頓時嚇得又縮脖子遮起臉來。

  「不開玩笑，我第二次被打，真是因為過來打聽至善堂來著，這太危險了！」

  許硯拍拍他笑道：「我可能明天就得回村里，下次不一定啥時候來。」

  「那你還帶著我晃過來，被他們盯上我自己豈不是完蛋了？！」吳言震驚。

  許硯卻笑，「我是說，下次不一定啥時候再來，所以先幫你報個仇！」

  「啥、啥意思？」吳言有點慌，有種不好的預感。

  「順路釣個魚！」許硯笑，直接帶著他離開大街，轉向附近昏暗僻靜的小道。

  走出去沒多遠，安靜小巷子裡響起腳步聲，隨即，前後都湧來成群的人，手持棍棒凶神惡煞！

  「臥槽！硯哥你在拿我釣魚？！」原本莫名其妙的吳言，頓時慌了，震驚怪叫。

  許硯笑著點頭，轉身，同時朝兩頭的混混，挑釁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