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山上的風很冷,可將青城盡收眼底的風景,卻讓人心曠神怡。
「哇塞,風景不錯耶。」
「啊!!!!」
同事們,已經開始大叫起來。肆無忌憚的放縱,還是暢快的。
「知理別愣著啊,心情不好就要這樣放鬆。」這時,華姐拍了拍她的肩膀,豪爽地說道。
鄭知理一愣,怔怔點頭。
「啊!!!!」
隨後,學著小紫她們開始放聲大叫。一道有一道的吶喊,乘著寒風,在空曠的山上迴響。
鄭知理大口大口地呼吸著,緊繃著的面容,難得地鬆緩幾分。
轉頭,與華姐相視一笑。意思,不言而喻。
一通發泄後,他們也該干正事兒了。同事們拿著ipad及畫板,紛紛散開搜尋素材。
鄭知理一路探過去,不時被小花及石子吸引,最後來到一處空曠的草地,坐下開始畫畫。
此刻,鄭知理的心慢慢平靜了下來。
時間,飛快而過。
專注之間,一抹身影緩緩走到她的身後。
鄭知理垂眸,看到草地上多出的影子,不忍轉頭。
「知理。」
來人,不由得讓她神情一頓。
她思索幾秒,淡定發出清冷的兩個字,「好巧。」
「不巧,我跟著你來的。」男人若有所思地說道。
「為什麼?」
「我有話想跟你說。」
聞言,鄭知理愣愣點頭,「你說。」
「上次不好意思,放了你鴿子。」過了一會兒,男人沉聲開口。
鄭知理思考了半天,方才明白男人的意思。
是上游晚會那夜,她與江白雲約好第二天見面,可後來江白雲說臨時有事,這波也就不了了之。
可她並沒有被鴿的感覺,畢竟對方也提前說好了。
此刻,江白雲這抱歉是何意。
鄭知理搖了搖頭,莞爾道,「沒事。」
「你知道為什麼嗎?」江白雲垂眸,緊緊地盯著鄭知理問。
鄭知理閃著偌大的黑眼,有些不解。
江白雲沉默半響,定定開口,「因為知道了你和余易的婚訊。」
似乎是想好了一切,男人才站到了這裡。
而江白雲這一下,屬實是鄭知理沒有想到的,當即愣在原地。
這,又是何意?
「知理,能再見到你,真的很開心。」
氣氛,漸漸變得有些奇怪。
鄭知理尷尬笑了笑,低聲道,「我也很開心。」
「現在,我想結束這一切了。」
結束?
「祝你幸福。」
男人一字一句落下,而後不容鄭知理任何反應,轉身離去。
也是過了一兩分鐘,鄭知理方才意識到什麼,連忙追了上去。
「江白雲!」她朝著男人的背影,落下清脆的一聲叫喊。
男人腳步一頓,身子停在原地。
「余易說,我比較木頭,如果曾經有傷害到你的瞬間,我跟你說對不起。」
「你很好,謝謝你曾經給我的幫助,我……」
「也祝你幸福。」
鄭知理定定地朝男人的背影說道,清冷的面容覆上幾抹笑意。
男人握了握拳頭,終是大步離去。
以此同時,青城的某個角落,正發生著一樁不為人知的事件。
「啊!」
「你們是誰?!」
「救命啊!」
女子正在路邊行走,身旁突地停下一輛麵包車,還未待她反應過來,便衝下兩名大漢,將她擰了上去。
尖叫聲,因著車子的揚長遠,而徹底淹沒。
最終,她被帶到一個荒無人煙的廢墟之中。
解開頭套之時,女人面目猙獰地大喊,「你們到底是誰?為什麼綁架我?」
然而,當她見到眼前高高在上的男人之時,表情霎時驚住。
「余…余易……」
余易一身黑色修剪西裝,敲著二郎腿坐在椅子上,舉止間儘是從容。而就是這個優雅的男人,此刻幽深的眸子,宛若一把無形的刀刃一般,冰冷刺骨。
那張帥到人神共憤的臉龐上,儘是狠戾及決絕。
女人當即打一哆嗦,面容不由得爬山絲絲恐懼,「你…你這是做什麼?」
男人幽幽盯著她,薄唇輕啟,落下輕佻的一句,「是你告訴她的?嗯?」
「我…我沒有。」
女人當下一驚,下意識地否認。
余易一聲駭人的嗤笑落下,挑眉問,「蘇晴兒,你是當我傻嗎?」
蘇晴兒垂眸,薄唇不由自主地開始顫抖,此刻哪裡敢與余易對視一眼。
她沒有想到,余易會這般動作。
「我記得,我曾經便與你說過,你敢透露一個字,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余易緩聲開口,每一個字都像是在凌遲一般,難耐無比。
蘇晴兒緊咬下唇,惡狠狠地說道,「你不敢怎麼樣的,如果你動我,蘇家絕對不會放過你得。」
面對壓迫感十足的余易,這已經是她最強硬的語氣了。
然則,對於男人來說,卻像是在撓痒痒般。余易若有所思輕點了點頭,「蘇家。」
「好,那我等著。」
下一秒,男人又是面不改色地落下一句。
見男人突地起身,蘇晴兒的瞳孔,爬起來前所未有的恐慌。
余易輕抬手,雲淡風輕地做了個手勢,兩名黑衣人頓時逼上前來。
「你們幹什麼?」
「余易!」
「你們…嗯!嗯!嗯!」
直到女人的嘴巴被堵上,余易那雙深邃的眸子,最後再落下無情的一眼,轉身離去。
沒有人知道,蘇晴兒的歸宿會在什麼地方。
黃昏,山頂上的落日異常好看。
鄭知理眺望那降得飛快的蛋黃,不由得感慨,假設不幸的回憶,也總能躲起來,那該多好。
「走吧,不然等下天黑了路不好走。」
直至太陽僅剩一個小角,天空變得灰濛濛的,華姐朝大傢伙吆喝道。
眾人點了點頭,開始背起行囊,往山下走去。
剛好夜幕降臨,剛好回到山下。
同事們紛紛告別,準備各回各家。
而鄭知理亦是查了路線,打算乘坐公交回去。這是她相對喜歡的一種出行方式了,比較適合放空。
「知理知理!」
「余總來了!」
就在這時,身旁的小紫不停地拍著她的手臂,激動地說道。
順著小紫的目光望去,余易一身淺灰色大衣,緩緩朝她走來。
鄭知理一愣,心下有些慌忙。對上男人那雙幽深的桃花眼,更是迅速閃躲。
他怎麼來了?
「哇哦!有人接就是不一樣哦!」
「知理~」
顧不得旁邊同事的打趣,鄭知理抬步朝男人走去。兩人終是直面對方。
「我……」
「上車。」
余易如往常般自然接過她的包,低聲吩咐後,轉身朝車子那邊走去。
鄭知理躊躇幾秒,默默跟上。
最終,兩人乘著車子,在同事們的注目下,揚長遠去。
路上,無言。
鄭知理緊捏雙拳,僵硬地盯著窗外。顯然,是有些彆扭的狀態。
直至,男人突地中途停下。
鄭知理知道,該來的終究會來。
「理理。」
過了很久,旁邊的男人深呼吸一口,發出沙啞的嗓音,低喚了一聲。
鄭知理的身子,不由自主地一動。此刻,一股複雜的思緒,湧上心頭。
「嗯?」
「你…你想怎樣都可以的。」
「只要你不離開,你想怎樣都可以的。」
鄭知理轉頭,只見男人深邃的眸子,直直盯向前方。說出這句話時,神情滿是落寞。
他可是余易,與生便是高高在上的余易,此刻竟破天荒地從他身上,感受到絕不該存在的卑微。
瞬間,鄭知理紅了眼眶。
一如林女士所說,她知道的,余易並不是不愛她,亦並不是故意要傷害她。
或許,她該忘卻一切,選擇抓住如今安好的生活。
不傷害她,不傷害余易。
可是,爸爸呢?
她尚且好好活著,能夠有新的機會,可是爸爸呢?
她的爸爸那麼可憐,為何又由他來承擔這一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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