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酥低頭看著某人覆蓋著一層水光的黑眸,抿著唇忍笑。
但笑容這種東西怎麼能忍住,就算嘴角努力下壓,眼睛也是彎彎地含著笑。
「乖徒弟啊,下次騙人的時候……」唐酥說著,伸手將他嘴角邊的血跡擦淨,「得將尾巴藏好,這樣別人才會信。」
殷無城深邃的眼睛變幻莫測,唐酥自然地舉動,微彎的雙眸,所有的畫面在這一刻似乎都變慢了,這在以往,是從未有過的事。
「卿卿……」
唐酥斜眼,似笑非笑道:「卿卿?你這逆徒,才收了你沒幾天,連師父都不要了?」
魔主殷無城的傷本就無什麼大礙,他是藉此機會與唐酥親近,但隨著時間過去,殷無城果斷放棄了這個念頭,親近沒親近到,這具身體快廢了。
倒是唐酥,見他身體恢復,就可勁兒地折騰他,「乖徒弟啊,上次為師痛失一隻上好的野兔,你得補償啊。」
殷無城無奈又好氣地看向她,但能怎麼辦呢,自己找的師父,只能寵著啊。
「師父想吃什麼?」
「烤魚?」
「烤雞?」
「或者還是吃兔子?」
唐酥想到他的手藝,喜滋滋一笑,「都行,為師不挑。」
她這一笑,殷無城立刻提起狩獵的工具,「師父等著,我去去就來。」
唐酥聞言,立刻乖乖地坐在椅子上,乖巧又軟萌地點頭,「那你可要快一些呀。」
殷無城看向她,手指微動,這一刻,他突然很想將手覆蓋在她的腦袋上,毛茸茸的頭髮,摸上去一定很舒服吧,但他不能。他深吸了一口氣,臨走時,又多看了她一眼。
【哎,又一個淪陷的。】
他一走,唐酥的腳也不晃了,嘴角的笑容也淡了,不過心情依舊不錯,「什麼淪陷不淪陷,都是姐姐的過客。」
系統噴了,但你還別說,還真就是過客。
殷無城去的時間並不久,可回來時身邊卻多了兩人,這讓她非常驚訝。
「你這是……」她轉頭看向女主姜魚兒,還有男二這個符籙大佬,滿臉詫異。
殷無城面無表情,顯然不想多說,倒是姜魚兒突然對著唐酥跪了下來。
「沈道友,求你救司夜。」
姜魚兒滿身狼狽,男二更慘,氣若遊絲。
唐酥皺了皺眉,問系統,「怎麼會要我來救?男二這種,不應該是留著給女主救的嗎?」
不管男主還是男二,既然能與女主牽扯上干係,救命恩人還能輪到旁人?
系統也是一言難盡,【沒有你,司夜也不會死,這裡有機緣,女主得到後,能清理他身上的毒。】
唐酥瞅了眼男二號,氣若遊絲,是中毒的跡象,「機緣是什麼?」
系統,【是天下人都為之瘋狂的一顆丹藥,能夠讓人起死回生,所以叫回生丹,有了這顆丹藥,就算人真的死了,被黑白無常給勾走了,也照樣能從地府離開,但世間也僅有一顆。】說到這裡,系統就忍不住感嘆,【要知道男主沈從知後來入魔,可是差點死掉啊。】
唐酥一聽,當時就產生了搶走機緣的念頭。
左右是為了救這個司馬,只要她救了男二,以後還能給沈從知逆天改命啊。
「這位姑娘,求我也沒用,我救的了才能救,救不了我也無能為力。」她這麼說著,眼睛卻直勾勾地看向司夜。
司夜已經吐氣多進氣少,顯然是快不行了。
「你們發生了什麼?」她問。
姜魚兒眼睛含淚,但她並沒有哭,似乎是知道哭沒什麼用,所以她堅強道:「我們在附近找靈藥,此地靈氣十足,傳聞有十大草藥,其中一味能救司夜的腿傷,但……」她說到這,深吸了一口氣,眼睛也逐漸染上了憤怒,「衡岳宗這些小人!不擇手段,竟試圖滅口!」
一聽這個宗門,唐酥就明白了。
殺人奪寶,修真界常見戲碼。
「先將他推進來吧。」說完,唐酥又看向臭著臉的殷無城,「乖徒弟,沒獵到獵物?」
殷無城面無表情地打開他的乾坤袋,然後就見不少小動物,其中最離譜的是他還獵了只鹿!
「你這是把這個山頭都給劫了?」
殷無城被她誇張的表情逗笑了,「師父想洗劫山頭?倒也不是不可,我是怕師父餓著,這才隨便打了幾隻獵物。」
這哪裡是幾隻,都快堆成小山了。
唐酥一時間都不知道說什麼,憋了半天,只能道:「你師父不是豬啊,吃不了這麼多啊。」
殷無城,「那又如何?吃一隻丟一隻,你可是我師父,咱家丟的起。」
唐酥氣笑了,踢了踢他的小腿就讓他去做飯,「快去做飯吧你,話那麼多。」
她說完,還挺好奇大反派遇到女主與男二號,居然沒動手殺他們,倒是系統給了回答,【他倒是想殺,但是姜魚兒已經在門口,只要他動手,絕對會引起你的注意,他這才忍著。】
唐酥挑了挑眉,這才慢慢悠悠地看向司夜,「我若救你,有什麼好處?「
司夜坐在輪椅上,明明已經病入膏肓,身上也十分狼狽,卻還是端著清風明月的笑容,生死在他面前,似乎並不是什麼可怕的事。
「沈道友想要什麼?」
唐酥唔了一聲,「你能給我什麼?」
司夜,「整個司家給你,是不可能的。」
他說話中途頓了頓,唐酥都愣了一下,以為他要將整個家族都給她,結果後面還接了這麼一句話。
她嘴角微抽,「你下次說話,能一次性說完嗎?」
司馬輕輕勾了勾唇,笑著道:「沈道友見諒,我是個病人,講話難免、會停頓。不過……我可以將我贈與你。」
唐酥又倒吸了一口涼氣,她對男二號可沒興趣啊,光一個男主、一個反派,就已經夠她頭疼了。
就在她想著該如何拒絕時,司馬又繼續道:「十年,這十年內,你便是我主子。」
唐酥立刻鬆了口氣,甚至還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好傢夥,嚇我一跳。」
司夜也笑了,他可不信這位沈道友不知道他身份,雖說劍尊沈從知無人不知,但他司夜的符籙在這世上,也是有一定地位的,只不過……
他黯下雙眸,衡岳宗殺他,是前些日子司家有人用他的符籙炸了他們的長老。
這筆仇,他記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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