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事,不用擔心。」
墨祈依舊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可是聲音卻顯得有些疲累。
「你都這樣了,你讓我怎麼不擔心!」
蘇千檸眼眶猩紅,緊緊的抓著墨祈的胳膊,慌亂的樣子屬實讓人覺得有些心疼。
二人一起從空中緩緩落下,萬獸部落的眾獸人看到墨祈一頭白髮,一時間都不知道說什麼好。
黑林獸域的獸人看到墨祈,如同看到最兇狠的原始獸一樣,嚇得連連後退。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求你了!」
死亡的恐懼讓狐媚有了一絲意識。
嘴裡不斷地求著饒,眼淚不斷地流,斑駁不堪。
見識到了利卡的慘狀,狐媚早就被嚇破了膽,哪裡還有之前目中無人的樣子。
墨祈居高臨下的看著,跪坐在地上的狐媚,輕抬著手掌,掌心開始凝聚魂力。
嚇得狐媚連連後退了幾步,一回頭就看到了利卡被刺得千瘡百孔的角雕身體。
頓時失聲尖叫了起來。
「啊,我不想死!」
墨祈的眼神犀利冷漠,看著狐媚如同螻蟻,剛準備催動手心的獸魂力量,就察覺到了一陣剜心噬骨的疼痛。
手裡的魂力頃刻消散。
蘇千檸一直依偎在墨祈的懷裡,隱約聽到了一聲細微的悶哼聲從他的喉嚨傳出。
「還不快滾!」
蘇千檸恨不得馬上殺了眼前的狐媚,可是現在墨祈的情況不容樂觀。
對方還有三個傷勢不太嚴重的四星獸人,傷勢最為嚴重的獸人,也只是肩膀上有一道深可見骨的長口子。
她剛剛就注意到艾蒙渾身上下布滿了數十道傷口,已經沒有了再戰之力了,甚至再不及時醫治怕是會有生命危險。
而且白一他們也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雖然還有再戰之力,可是到底是三星獸魂的獸人。
這樣下去局勢對他們不利,所以蘇千檸才強忍著心中的不甘放狐媚他們一行人離開。
狐媚一聽蘇千檸放過他們先是一愣,緊接著爆發出前所未有的速度,甚至在眾獸人的面前顯露出自己難看的獸形。
這個狐媚居然是一隻毛髮稀疏的雜毛狐狸,狐媚還從未在這麼多獸人面前暴露自己丑陋的獸形。
可是為了保命也顧不上這些了,一溜煙的就跑了。
太可怕了!
連利卡都死了,她要回去待在黑林獸域再也不出來了。
黑林獸域的獸人看到這裡面面相覷,連狐媚都跑了,那他們呢?
然後小心翼翼地看了墨祈一眼。
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神色慌張地往後退了一步,相互都看了一眼,似乎在詢問對方到底該怎麼辦才好。
在黑林獸域他們也都是數一數二的勇士,可是在這個獸人的面前卻絲毫提不起想要一戰的勇氣來。
有的只是深深的恐懼。
畢竟他們親眼所見利卡的下場。
「滾!」
墨祈聲音冷冽的說道,聽到黑林獸域獸人的耳朵中,卻欣喜若狂,剛轉身變成獸形想要逃走,就聽到了讓他們絕望的聲音響起。
「等一下!」
蘇千檸清脆的聲音響起,黑林獸域的獸人頓時心灰意冷,死氣沉沉的。
可是對墨祈的恐懼讓他們不敢做出忤逆之事,一個個絕望地轉過身來,順著蘇千檸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
正是利卡龐大的身軀。
「把你們的同伴也帶走。」
見獸人們點頭,紛紛轉身,蘇千檸聲音頓了頓,語氣也異常的冰冷,「還有回去告訴狐媚,如果再有下一次,死!」
黑林獸域的獸人僵硬了點了點頭,有那個可怕的雄性在,他們哪裡還敢有下一次啊!
那不就是上趕著找死嗎?
等到黑林獸域的獸人離開後,風跖憤憤的來到蘇千檸跟墨祈的面前,一臉的憤怒。
「首領為什麼要放他們離開?」
「因為我們打不過。」
伊奇扶起一旁受傷較輕的白一,然後兩個人把艾蒙架了起來,風跖看到這裡也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阿奚在哪?」
蘇千檸神色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她知道風跖在這件事情中毫不知情,可是看到墨祈現在這個樣子,還是忍不住遷怒於他。
「首領,阿奚跟諾斯叔在一起,風跖把阿奚放下就跟著我們一起回來了。」
伊奇聽出了蘇千檸語氣中壓抑著的怒氣,小聲開口為風跖說了一句話,一旁的風跖羞愧得滿臉通紅。
要是一開始不是自己心軟帶著阿奚出來,說不定現在墨祈大哥不會變成這個樣子。
「嗯。」
蘇千檸聽到伊奇的解釋沒有說別的話,只是興致欠佳地嗯了一聲。
「咳咳咳咳……」
「艾蒙大哥!」
猛烈的咳嗽讓艾蒙吐了一大口血,氣息也變得很弱。
「回部落!」
「來不及了。」
墨祈輕聲嘆了一口氣,鬆開在自己懷裡的蘇千檸。
察覺到他的意圖,蘇千檸淚眼婆娑地看著他。
「我沒事,不過是白了頭髮而已,不打緊的。」
寬大的手掌在蘇千檸的頭頂輕輕揉了揉,眼角還帶著點點笑意。
「墨祈不要。」
蘇千檸一邊搖著頭,一邊拉著墨祈的胳膊。
「我們帶他回部落,會有辦法的,你不要……」
「乖,沒事的。」
墨祈頓了頓緊接著又說道:「我不救他,就沒人能救得了他了。」
剛剛有跟利卡戰鬥的途中,他有一瞬間腦子裡多了某些東西,好像是他這個種族的某種出生就有的傳承記憶。
他的獸魂之力好像與其他的獸人不同,可以用來救人,這也就是他一直為阿檸輸送魂力的緣故。
至於他身上的金色鏈條,他現在還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如果以後有時間的話,找到剛剛空中窺視他的同類,說不定就能解開這個困惑。
也不知道他還沒有這個機會。
聽到這裡蘇千檸無助地鬆開了墨祈的手,
看著墨祈走到艾蒙的面前,金色的魂力縈繞,艾蒙臉上痛苦的表情也得到了舒展。
可是。
墨祈的臉色卻越發蒼白
看到這裡蘇千檸捂著嘴巴,淚珠不斷地滴落。
一方面是自己的愛人,一方面是垂死的戰友,深深的無力感縈繞著她,讓她陷入了痛苦掙扎的絕望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