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蒙已經做好要承受錐心疼痛的準備,甚至想好了自己獸魂會跌落在二星,結果什麼都沒有發現,他解除了伴侶契約卻沒有任何的反噬,有些震驚地睜開眼看向眾人。
「怎麼會這樣?」
在場的獸人也沒有見過這麼奇怪的事情,一時間也不知道哪來出了問題。
「他為什麼沒有受到反噬,不是解除契約就會受到反噬,為什麼他不受反噬?」
林舒月見完好無損的艾蒙心有不甘,嘴裡不斷地嘟囔著為什麼會這樣,一下子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氣,整個人癱軟在地上,咯咯地笑著,笑聲悽厲刺耳。
蘇千檸見狀,心中隱約有一個猜想,或許是因為她跟林舒月不是獸人,艾蒙才沒有受到專屬於獸人之間的伴侶契約的反噬。
總的來說這是一件好事。
蘇千檸沒有再理會已經發了瘋的林舒月,現在的她已經掀不起什麼風浪了。
她清點了一下封紇部落傷亡的獸人人數,剛剛沒有注意這些獸人里,居然沒有阿和嬸跟她的幼崽。
一想到那個可愛的小傢伙,蘇千檸心裡一揪,「諾斯叔,阿和嬸呢?還有小啟晟呢?」
「神女,我把他們都藏了起來,還有部落里的其他幼崽。」
「諾斯叔,我們快點去把他們接回來。」
蘇千檸剛走了一步,刺痛感傳來,讓她忍不住皺了一下眉頭。
墨祈看到這裡二話沒說,上去一個橫抱。
忽然的雙腳離地,讓她嚇了一跳,有些羞恥地小聲說了一句,「快把我放下來。」
「走吧。」
墨祈淡淡地說了一句,眼神中的強硬卻不容忽視。
事態緊急,蘇千檸沒有多做掙扎,只好把頭窩在墨祈的懷裡,濃郁的血腥味不停地充斥在鼻間。
蘇千檸非但沒有覺得難聞,整個把頭靠在墨祈的胸膛,聽著他強而有力的心跳,
反倒是莫名覺得有些安心。
跟隨著諾斯叔的指引,一行人找到了藏人的山洞,洞口用巨大的石塊擋住,密不透風,山洞裡面所有的幼崽都奄奄一息,有的都昏睡過去了,氣息微弱得不仔細聽都聽不到。
他們都沒有力氣哭鬧了。
阿和嬸察覺到周圍幼崽的氣息越來越弱,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她不知道現在是白天還是黑夜。
不知道現在部落里到底是什麼情況,不過她知道再沒有獸人找到他們,這些幼崽就會死。
想到這裡,阿和嬸心裡死灰一片,手握成拳頭不斷地對著石塊敲打,鮮血沁在大石塊上,哪怕是這樣依舊好像不知道疼痛一樣機械地敲著。
一下,兩下,三下……
諾斯叔看到這裡慌亂地跑上前去,把臉貼在石塊上,才聽到了一絲微弱的聲音。
「怎麼會這樣,我明明走到時候留了一個小口,沒有把洞口完全封死,現在怎麼會?」
自己要是沒有來,會不會……
諾斯叔不敢想像那種慘狀,耷拉著兩條胳膊,一臉驚慌的看著蘇千檸。
他的胳膊是在打鬥中被狽獸人扯下來的,為了防止他有戰鬥能力,把他另個胳膊也扯了下來,好在沒有扯斷筋脈,只是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辦法狩獵了。
「諾斯叔,你先不要著急,先把人救出來再說!」
說話的功夫,泗毋部落的兩個力大無窮的獸人挪開了這個笨重的大石頭,露出了洞口。
這個山洞口本身就很小,像她進去都要彎著腰,寬度更是只有一米左右,微弱的光線照進來。
阿和看到那個有些熟悉的身影,心裡的大石頭終於落了下來,動了動乾澀的嘴角,卻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
砰的一聲,虛弱無力地摔在了地上。
「阿和!啟晟!」
諾斯叔痛苦地喊了一句,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仰天長嘯地哭了。
獸人們進去把所有的幼崽跟阿和嬸救了出來,還好來得及時,再晚一步後果不堪設想。
看著阿和嬸血肉模糊的手,蘇千檸感到了揪心的疼,掙扎著從墨祈的懷裡下來,說話的聲音都有些沙啞了。
「諾斯叔……」
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說什麼好。
心裡的愧疚越發加重,說到底這件事起因是因為她,才會讓這些獸人受到這種無妄之災。
墨祈見蘇千檸眼眶微紅,有水光閃爍,默默地站在她的身後,輕輕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一行人回到了部落,找到了其他人集合,圭河叔也在這一段時間甦醒了過來。
在此之前,已經有獸人去到山洞裡找到了昏迷不醒的阿奚,並且貼心為她蓋上了一張獸皮,哪怕如此露在外面的部位,青紫一片傷痕累累,蘇千檸看到這裡心裡既愧疚又怒火橫生。
雌性們看到自己幼崽個個都昏迷不醒,紛紛心疼不已,接過自己的幼崽摟在自己的懷裡,低聲地抽泣。
一時間,場上的氣氛越發的低迷。
圭河叔看到這裡,深深地嘆了一口氣,都怪他無能,沒能護住部落的人。
「圭叔叔,我……」
「神女,這件事不怪你,是部落該有這麼一劫。」
「哈哈哈,蘇千檸,你就一輩子活在愧疚之中吧,這個部落的獸人都是因為你才死的,哈哈哈哈哈……」
林舒月狂妄地笑出了聲。
「呃——」
剛準備再說什麼,突然就被墨祈掐著了脖子提溜了起來,只是輕輕一折就沒了氣息,
一雙眼睛睜得碩大,林舒月到死都沒想到自己會落得這麼一個下場。
蘇千檸對林舒月的死,沒有半分多餘的反應,只是冷冷的看了一眼,便收回來目光。
只有艾蒙眼神中閃過一絲莫名的情緒,除此之外,每個獸人對這個罪魁禍首死掉都欣喜若狂。
遠在狽霸部落的鷹厲,正躺在乾草堆上,忽然感覺到了一絲錐心的疼痛席捲全身,然後緊接著消失不見了。
這?
是不是阿月出什麼事了?
鷹厲總覺得有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發生了,一想到阿月現在正在被狽霸折磨,心裡一股子恨意強行撐著他拖著受傷的身體坐起來。
尖嘯聲長鳴,帶著恨意的痛苦嚎叫聲響徹整個山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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