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無事，這夜也很安靜。

  溫煜和符橙雀兩人都在自己的書桌前學習。

  天有點冷。

  符橙雀出門給自己倒了一杯熱水，回來看到溫煜也給自己倒了一杯。

  她拉開窗戶，吐舌頭做鬼臉說：「學人精！你學我倒水喝，不要臉！」

  溫煜瞄她一樣，啥話不說，坐下。

  符橙雀見對方不理她，也只好坐下。

  她剛坐下，就聽對面拉開了窗戶，叫道：

  「學人精！你學我坐下，不要臉！」

  「你學我！」

  「你學我！」

  「哇！血口噴人，我哪裡學你了！」

  「你學我學你！」

  「？？？」

  這一瞬間，符橙雀感覺自己腦瓜有點不夠用。

  不管了，青梅竹馬偶爾並不討人喜歡，相反——

  他、她，還會非常惹人嫌。

  毛病一堆，缺點多多。

  兩人頭一撇，誰也沒理誰，各自開始了學習。

  只是沒有拉上的窗簾，兩簇燈光互相映射著，彼此抬頭都能看到對方。

  ……

  這周末過去，離期末考試也只剩下一周了。

  所有人都很慌張……哦，四班人一看，集體認為：貌似得除了陳鳴和。

  他在四班探頭探腦幾次，托人給溫煜送進來一張紙。

  溫煜展開一看，一段改編歌詞，一段原創歌詞。

  符橙雀也湊上來看，看完就說：「陳鳴和這麼煩人呢，煩人也就算了，還送廢紙！」

  溫煜很認可，「廢紙一張。」

  並且把這話用微信發給了陳鳴和，並直言，陸敏不會喜歡，希望能略略打擊他這難以磨滅的熱情。再這樣下去，他都感覺自己有些殘忍了。

  可陳鳴和不信邪，第二天非常大膽的自己找人，把歌詞像情書一樣送到了陸敏手上。

  陸敏掃了幾眼，就像看到什麼不該看的東西，慌裡慌張丟了。

  這一幕，清楚的落在溫煜和符橙雀眼裡，兩人交頭接耳。

  符橙雀小聲逼逼：「討厭陳鳴和。」

  「確實有一點。」

  「你去揍他！」

  「這就揍，不太好吧？」

  「為什麼不能揍！」

  「陸敏都沒說什麼呢……」

  「好吧。我們保護小敏！」

  「同意！」

  「嘿嘿，你很上道！」符橙雀竊笑著，「比陳鳴和好。」

  「好在哪裡？」

  「呃，都好。」

  「感謝您這麼努力的用廢話誇我。」

  「嘻嘻……」

  這周[學習小組]繼續發力，課間請假中午做題，符橙雀還多了一個額外的小小灶——每天晚上得去溫煜那裡再學一會兒。

  這是她自己提出來的。

  周五的晚上，氣溫驟降，有別於前幾日的「冷」，這天可稱為「凍」。

  符橙雀在溫煜臥室發抖。

  「溫總，你都不用小太陽的嗎？你不冷嗎？」

  「我衣服穿得多，不冷。」

  少女很俗的豎個大拇指，跑自己房間搬來了小太陽取暖器。

  打開開關，發熱管隨即變成橘紅色，一陣熱量湧出。

  南方城市江城，一到冬天濕冷加劇，又沒有暖氣，到了晚上不上床窩著的話頗為難熬。

  沒有取暖設備，想靜心學習，純靠毅力。

  符橙雀把手烤的暖烘烘的，美滋滋坐在溫煜的位置上，攤開卷子，準備就緒。

  溫煜立在旁邊，搓了搓手，「開始上課。」

  符橙雀也學著搓搓手：「來呀，開始！」

  房間裡，燈光之下。

  少年緩緩說著，女孩安靜的聽著，偶爾抬頭問上幾句，得到解釋後很快又低頭認真寫著。

  窗外冷冽異常，接下來幾天，也將會刷新之前的低氣溫記錄。

  也許，還會大雪吧。

  ……

  這個周日的最後一次補課，溫煜把重心放在了「休息」上。

  這兩周大家都很辛苦，再高強度學習下去只會適得其反，不如周末好好休息一天。

  所以上午他讓幾人睡懶覺，下午再學習。集合後的目標也不是攻堅克難，而是在較為輕鬆的聊天環境裡去複習自己感興趣的內容。

  小瓜，方靈和陸敏三人圍在小太陽那裡，烤火看題。

  溫煜坐了一會兒，踱步到陽台，凝望著樓房與樓房之間的一線遠山。

  少頃，符橙雀走了過來。

  她背著手，傾身望了望溫煜專心致志的臉，似有話說。

  突然，她大聲吟道：「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

  小瓜在裡頭怪叫一聲，「橙雀，好詩！」

  方靈猛地拍手。

  溫煜瞄了她一樣，見她背著手學他眺望，一副女詩人的模樣。

  便略作沉吟，然後信口胡謅：「霜斷地白色，雪有印聯紅。」

  符橙雀呀了一聲，又念：「明月照積雪，朔風勁且哀。」

  念完一臉得意的看著溫煜。

  她剛剛可是百度搜索完才過來的，信心十足！

  哇哈哈哈，溫煜你想呀你快想呀！

  想不出來我可要發飆了。

  可惜溫煜致想了十秒又開口了：「冽風敲枯木，冬雪蓋暖屋。」

  好強！

  不愧是即將登頂班級第一的狠人。

  符橙雀有些壓力，決定來一手難的壓一壓溫煜的威風，惡狠狠道：

  「寒風淅瀝，遙天萬里，黯淡同雲冪冪。」

  誰知這次溫煜想的更快，「風走林梢，斑溪何渡，更落臘梅無數。」

  符橙雀忍不住喝了一聲「好」。

  真的好厲害啊，這麼快就能想到合適的詩句。

  要知道她念的可都是和冬天有關的，光是能想到就已經很厲害了。

  更讓她有些意外的是，溫煜想到的聽起來就有些厲害！

  「溫兄大才！」符橙雀抬手作揖。

  「符兄，承讓了！」溫煜還禮，面上帶笑。

  小瓜和方靈也走了過來，對著溫煜說著「不愧是溫老師」「溫煜信手拈來」之類的話，好一陣奉承恭維。

  符橙雀好奇道：「溫兄如何這般有才？」

  溫煜撫不存在的須說：「老師教的好。」

  「哪個老師！」

  「語文老師。」

  「？」

  這時，後頭的陸敏「噗」的一聲大笑。

  符橙雀還沒脫離角色，就說：「陸兄何故發笑呀？」

  陸敏哈哈哈的笑更大聲，過了好一會兒才收拾情緒，指著溫煜說：「你們難道都沒聽出來，那些詩句全是他現編的嗎？」

  符橙雀：「……」

  小瓜：「……」

  方靈：「……」

  幾人在外面待了一會兒，實在被風吹的冷到不行，回來齊齊抱著取暖器發抖。

  小瓜哆哆嗦嗦，「哇啊哇啊，外面冷死了，風還大，小太陽救我狗命。」

  符橙雀捏著下巴說：「感覺今晚可能會下雪！」

  陸敏咬著筆桿子，「天氣預報都說了一周了，結果都沒下下來。」

  符橙雀叉起腰來，「我比天氣預報准，我說今晚下就得今晚下！哇哈哈哈。」

  結果當晚，除了颳風，什麼也沒有。

  期末考試定在了下周的周三，也即1月20日、21日兩天。

  倒是周一下午，天空陰沉的可怕，最後，慢悠悠飄起了雪花。

  周二又落了更大的雪花，到下午陳班交代完考前重點安排、分班規則時，外面已經是白茫茫一片。

  好大的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