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瑾晞，我真的不明白，你到底喜歡我什麼？我有什麼值得你喜歡的？」季微涼不能理解，為什麼凌瑾晞還能繼續喜歡她，「說真的，有些時候，越是知道你喜歡我，我就覺得越討厭你，也討厭不知好歹的自己。」

  「我喜歡你，真的很喜歡，你要是願意，我們就會一直在一起，你要是不願意，我也會一直想著你。」

  「咦，好噁心！」季微涼推開凌瑾晞，「你要這樣說，我覺得很討厭你。」

  「哈哈哈哈，那你就討厭吧，反正我就會這樣喜歡你。」

  「我覺得我還是喜歡不喜歡我的人。」季微涼一歪頭，「我也覺得自己這樣挺奇怪的。」

  「因為那個人不喜歡你，你就可以隨時抽身，你的想法無非就是，啊，反正他不喜歡我，我隨時都可以不喜歡他，這樣你就不會愧疚，移情別戀也不會有壓力。」凌瑾晞笑得明朗，揭穿了季微涼內心的想法。

  「好像是這樣的，我以前也會見一個喜歡一個，什麼樣漂亮的人，我都喜歡，但是我從來沒有這樣難過過，也不會為此覺得愧疚。」季微涼認真想想，覺得凌瑾晞還是說的挺有道理的。

  「可是和我在一起，你就會擔心很多東西，對嗎？你總是問我喜歡你什麼？每次都是等到快要分離了，你才會戀戀不捨，粘著我。」凌瑾晞俯身親了一下季微涼的臉頰。

  「你，你你你！你做什麼呀？！」季微涼瞬間紅透了臉。

  「我想告訴你，不要害怕，勇敢一點，我希望你能幸福，但是你的幸福終究是在你的手中，如果喜歡人，能讓你幸福，那你可以喜歡任何人，如果喜歡人，只會讓你痛苦，那麼不喜歡也沒關係。」

  「我才不會隨便喜歡人呢！」

  「真是抱歉吶，讓你喜歡上我，讓你這段時間這麼難過。」凌瑾晞笑得溫柔。

  「才不是呢！我才不是因為你難過呢，我只是覺得自己其實挺糟糕的。」

  「在喜歡我之前，你有覺得自己糟糕嗎？」

  「說真的，完全沒有，我只是覺得自己，作為一個戀人很糟糕，我其實很喜歡我自己。」季微涼理直氣壯。

  凌瑾晞突然覺得一切都值得了，季微涼是真的喜歡他，那樣坦誠的，真摯的喜歡著他。

  即使季微涼自己都不知道，可是凌瑾晞卻感受到了。

  一個從來不愛解釋任何事情的人，卻能耐心的對著凌瑾晞說自己的每一個想法。

  在這份感情裡面，他們兩個人都在付出，這段感情，已經足夠完滿，他們之所以要分開，也只是因為有迫不得已的原因。

  季微涼有她必須背負的責任，凌瑾晞也希望自己能支持她，保護她。

  「所以你是因為什麼事情這樣煩？」凌瑾晞岔開話題。

  「挺頭疼的，我不想殺人，然後越州的那些人因此覺得我軟弱，我讓他們去殺人吧，他們自己又不敢，所有的事情都等著我一個人去做，我真覺得自己分身乏術。」季微涼覺得站著都累，索性蹲下來，把自己縮成一團，這樣才能讓她舒服一些。

  「那要不然我來做吧！」凌瑾晞提議。

  「你？你能怎麼做？」季微涼不覺得他可以做到。

  「其實很簡單，他們知道你一定會把權力分給所有人，即使他們什麼都不做，都能得到利益，做得越多，反而越容易承擔責任和風險。」

  「嗯，所以呢？」

  「賞罰分明，以軍功論功行賞。」

  「這個我也想過，可是我現在什麼東西都沒有，難道要給他們畫大餅嗎？」季微涼捧臉。

  「不用擔心，我會幫你處理好的。」凌瑾晞蹲下身把季微涼抱在懷裡，「好了，現在事情解決了，你要不要睡一會兒？」

  「對了，你那邊還順利嗎？」季微涼其實也是關心凌瑾晞的。

  「知道了很多很糟糕的東西，我還在想要不要現在告訴你？」

  「是很麻煩的事情嗎？說出來會讓你好受一些嗎？如果可以，那你就告訴我吧，就像我，無論是多麼難聽的話，多麼奇怪的想法，我都會告訴你。」季微涼順從地依偎著凌瑾晞，她現在才發現，被人擁抱的感覺其實挺好的。

  「赤虹界與西洲有很大的關係，西洲一定會不遺餘力的幫助赤紅界的。」

  「……」

  「對不起。」

  「沒關係的，即使你不幫我，我也會贏的！」季微涼瞬間心裡就冷了，凌瑾晞一直說他要成為西洲魁首，不用想也知道凌瑾晞與西洲有關，卻沒想到，西洲與赤紅界的關係那麼緊密。

  「我當然會幫你。」

  「但是那是背叛西洲！如果你是為了我，背叛自己的故土，我只會看不起你！」季微涼掙扎著坐起身，皺著眉瞪著凌瑾晞。

  「你不覺得自己這樣很傻的嗎？換了別人一定會哄著我，讓我為她做更多的事情，你卻非要把我逼到另一邊去，你別忘了，你的魁首令和虞城城主令都在我手裡。」凌瑾晞笑得越發燦爛，他喜歡她，最喜歡的就是她近乎天真的坦蕩。

  季微涼總是說自己很糟糕，說自己不是一個好的戀人，可是她一直都在努力的理解他，維護他，甚至保護他。

  知道西洲與赤虹界有關，季微涼也沒有要求凌瑾晞必須幫她。

  「我已經開始想怎麼辦了！」季微涼其實並不太擔心，她當時讓凌瑾晞帶著魁首令離開，就想過失去這些東西，只是現在西洲立場確定，她的勝算確實低了不少。

  「我一定會幫你，是為了你，也是為了西洲，西洲如今是在養虎為患，放任赤虹界，西洲遲早會自食惡果。」凌瑾晞豎起膝彎，手肘搭在上面，笑看著季微涼，「明知道自己的族人在做錯誤的事情，卻不肯去提醒阻止，而是一味的放任，那才是殘害同族，不負責任。」

  「族人？你的家族在西洲？你不是山神之子麼，不是說你沒有家人嗎？」季微涼隨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