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微涼醒來的時候,天光已經亮透,她慢慢從床上坐了起來,然後伸了個懶腰。
「你,你醒了?!」閆晗不可置信地看著季微涼,她竟然真的醒來了,趕在一切之前,她終於醒來了。
看著喜極而泣的閆晗,季微涼抓了抓臉,「我醒了你還哭喪?」
「你個混蛋,你的嘴就不能閉上麼?」閆晗吸吸鼻子,「我,我這是高興!」
「高興什麼?」季微涼壞笑。
「你醒了,那我們一定能贏吧!」閆晗又哭又笑。
「嗯,贏了八成了。」季微涼也很高興,她的勝算,永遠在自己手裡。
「走吧,沒什麼可說的,是時候讓那些人動起來了。」
如果說這世上有什麼比相思錦更毒的,那一定就是謊言了。
漆黑的濃雲翻湧不休,一個人影坐在洪城的城主府上空。
「那是誰?」
「那是……」
冬日雷鳴,讓人心慌,聚集於此的越州修者臉上皆有懼色。
突的一道巨雷劈下,正正向著那個坐在半空的人。
「這是在歷劫麼?」
「結嬰!一定是結嬰!」
「那個人是季微涼……」
季微涼結嬰,那可是整個越州的喜事!
可是下一刻,那些人再次愣住了。
一隻手抬起,握住了雷電,伴隨著幾聲咳嗽,那人已然走出了電光,走向了眾人。
「是……是誰……」
「那把刀……不會錯的……」
「她醒過來了,是她!」
刀刃被拖在地上,那人還沒有她的刀高大,看上去有些可笑,但是那樣可笑的樣子卻讓所有越州修者心潮澎湃。
「諸位,好久不久。」
一道懶散微啞的嗓音,一頭花白及肩的短髮,一雙詭異的異瞳,一身灰黃的麻衣。
「見過!季魁首!!」
整齊劃一的應諾,足以說明,季微涼在這些人心中的地位。
季微涼微微勾起嘴角,對眾人的臣服感到很滿意。
「你們應魁首令而來,我便默認,你們答應幫我守護南越了,想要逃走的,現在可以站出來,我會親自送你們回家。」季微涼頓了頓,「當然,是在此戰之後。」
越州修者們猛地低下頭,一時間不敢開口,她是金丹之時都那樣囂張了,如今她是元嬰了,只會更加瘋魔。
「季魁首,我們是來幫忙的!我們來了,就不會隨便離開!」一個老者走到季微涼身邊,低聲提醒她。
「哦,那就給我拿出幫忙的樣子吧。」季微涼提起刀,「我不想殺越州人,但是,如果有叛徒,逼得我不得不動手,我一定會在那些人投向赤虹界之前,將他們殺的乾乾淨淨。」
「我們,我們來到這裡,自然會聽從季魁首的號令!」幾個族長趕緊上前表忠心。
「那有沒有不願意聽我的呢?」季微涼笑問眾人。
無人敢答話。
「禹白夢,你為護衛,有逃跑者,殺無赦。」季微涼下令。
「是。」禹白夢並未現身,卻果斷應令。
「劉正喆,保護好城裡的人,除了隨我出征的人,這裡到處都有仙息堂的煞靈陣,可別讓人不小心掉了進去。」
「……是。」劉正喆微微皺眉,如今洪城有數千越州修者,他沒把握做好這件事。
「不用擔心,城外還有護陣的人,你只需要管好他們,讓他們好好演練戰陣就好。」季微涼很急,以至於根本沒空多耽誤。
「現在,願意跟我出征的,來城主府報導,三個時辰後,我們出發。」
說完,季微涼便獨自走回了城主府,幾個骨幹也自發地跟在她身後。
洪城城主府大廳。
藺玦第一個上前行禮,「季魁首,東洲東方既白就快到了。」
「東洲魁首東方既白?他什麼時候能到?」季微涼問。
「七日之內。」
「西洲大概還有五日,還來得及。」季微涼盤算著時間,無論如何,她必須在東西洲趕來之前,處理好南越的所有城池。
老管家如今也回到了季微涼的身旁,這段時間的事,讓他蒼老了許多。
此刻看著眾人的不解,老管家趕緊站出來為季微涼解釋,「東西洲來人,自然不會無的放矢,若他們占下南越的城池,以後想要收回來就難了,所以小姐的意思是,無論如何,必須讓越州修者先入城,若是東西洲插手,那就是東西洲理虧了。」
「給他們留的,只能是南越已經廢棄無人的城池,到時候我會跟他們談,將那些廢棄城池送給他們,讓他們幫助南越重建廢城。」
「可是他們會同意嗎?」劉正喆不覺得東西洲的人會那麼傻。
「在你們手中,南越一文不值,但是在我手裡,南越能成為越州的底氣。」季微涼手裡捏著的東西可不少,作為穿越者,她懂的東西很多,能做的東西更多,但是她從不輕易顯露。
沒有權勢的才智,只能成為別人的工具,唯有自己擁有足夠的權勢,那些超越這個世界的知識和財富,才能真正成為她的助力。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在擁有絕對的把握之前,季微涼不會讓任何人知道她有什麼牌。
「是。」劉正喆心中激盪不已,如果季微涼說的是真的,那南越一定能變得更好!
「禹白夢,你去城裡請人吧,我要五百修者,記住,身份地位很重要,然後才是實力。」
季微涼自己出身低微,但是此時她找人,卻優先考慮身份地位。
她這樣做,自然是有她自己的打算。
越州沒有國家的概念,都是城主與世族共治,想要讓越州大部分人歸心,除了控制各城城主,就是要收服那些大世族。
如何收服?
最簡單的辦法,就是將彼此綁在同一條戰船上!
讓那些人跟著季微涼一同出征,一同反對赤虹界!
若是戰死,就給予哀榮,扶植死者的後代上位。
若是活著,就給他們撐腰,幫助他們奪取家族的地位。
只要將那些人綁上自己的戰車,季微涼就能控制他們和他們的家族。
禹白夢從不問為什麼,她只知道,是季微涼的命令,她就去做。
「領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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