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靜秋聽的目眥欲裂:「你卑鄙無恥!」
何勁松道:「略有些手段而已,靜秋,我知道你暫時放不下他。沒關係,很快你會放下的。先陪我去個地方,我明天就讓你見到他。」
秦靜秋動動嘴唇,看神色要拒絕。
何勁松補充道:「你不陪我,他今晚就得死。」
秦靜秋氣的瞪圓雙眼,卻無可奈何,何勁松則洋洋得意。
「好!」
為了程立的安全,秦靜秋唯有答應。
何勁松笑眯眯道:「很好,先換身衣服。」
他打開門,打了個響指,有人把一疊嶄新的衣服送了進來。
這是套深藍色的晚禮服,看樣式剪裁得體,設計十分精妙,明顯是為秦靜秋專門定製的。
禮服展開后,衣料上隨處可見閃耀的藍色鑽石,堪稱奢華之極。
「我在門口等你,美麗的女神。」
何勁松笑吟吟的欠身出去。
秦靜秋望著禮服一陣迷茫,她搞不清楚何勁松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葯,讓她換上禮服會不會有危險,他若是侵犯自己該怎麼辦?
一連串的問題,令她腦袋有些發漲。
「冷靜冷靜。」
秦靜秋極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她咬著嘴唇輕聲喃呢道:「為了程立,暫且先忍下來。但他要是想要圖謀不軌,寧可玉碎,也絕不瓦全!」
打定主意后,秦靜秋換上禮服。
這件禮服彷彿為她量身打造,每一處細節都設計的堪稱完美,深藍色也極為貼合她冷艷的氣質,她穿上剛剛好。
秦靜秋在鏡子前轉了兩圈,自己也很滿意。
要是現在程立在一旁,看見自己這一身該多好。
可就是想起,這身禮服是何勁松準備的,秦靜秋心裡就一萬個不舒服,甚至有些想嘔吐的感覺。
「換好了嗎?」
何勁松不請自來,從外面將門打開。
看見秦靜秋上身後的效果后,他雙眼放光,裡面全是貪婪。
「太棒了!我就知道,它一定適合你!」
何勁松走過來,興沖沖的要牽秦靜秋的手,孰料秦靜秋卻躲了回去。
何勁松神色一冷,沒有說什麼。
「跟我來吧。」
他在前頭帶路,讓秦靜秋上了專用的電梯。
兩人從頂層下來,徑直來到車庫。
何勁鬆開了一輛賓士G68,讓秦靜秋坐在副駕駛,隨後風馳電掣的駛上公路。
何勁松一路狂飆,來到南江市老城區。
現在已經是深夜,老城區里很安靜,看不到幾輛車。
何勁松指著一片住宅區,道:「你還記得那裡嗎?」
秦靜秋順著他的手指看去。
那片是新蓋的建築物,在老城裡顯得鶴立雞群。
她的眼神一陣恍惚,時光彷彿倒流般,輕聲喃呢道:「記得,那是我上高中的母校。學校已經拆了,早幾年蓋成了住宅區。」
何勁松也輕聲說道:「是啊,當初我們一起在這裡讀的書。還記得高三那年聖誕節,學校里流行男女互送禮物。你送給我一條圍巾,還親自送到我們班上來,把我們班上的那些男生給羨慕的喲。」
說到這裡,他的嘴角洋溢著幸福的笑。
時光在他的嘴裡,退回到數年前,那是秦靜秋最美好的高中時代。
無憂無慮的時代。
那時候的她還很愛笑,笑起來眼睛像彎彎的月牙,無數男生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每日里,光是收到的情書,就能將她的課桌塞滿。
但遺憾的是,那些情書全部都是炮灰,一下課便被她扔進了垃圾桶里。
唯一的幸運兒,就是何勁松。
那時候的何勁松意氣風發,學習好打球帥,令無數男生妒忌的發狂。
「還記得那天晚上,你送我圍巾的時候,邀我一起去參加朋友組織的派對。我那時候多想去啊,腦海里幻想了無數遍,我穿著西裝你穿著禮服,我們在舞池裡成雙入對,讓周圍的所有人羨慕嫉妒。」
何勁松說到興起,換來的卻是秦靜秋的一通白眼:「但是你並沒有去。」
何勁松自嘲的笑笑:「是啊,我沒有去,為什麼呢?還不是因為我窮,別說一套西服了,我自己連換洗的衣服都沒有幾件兒。」
「從我生下來開始,彷彿都跟窮字脫不開關係。」何勁松咬著牙,微微帶著恨意道。
「這可恥的老天爺,讓我生下來就失去母親,十歲又失去父親,從小在孤兒院里長大,受盡別人的白眼。呵呵,我學習好又怎麼樣,打球好又怎麼樣,還不是穿不起好看的衣服,連幾塊錢的零花錢都是奢求。」
「不怕你笑話,我這輩子第一次收到的禮物,就是你送我的圍巾。那天我回家,直接哭了。我在心底里發誓,以後不管發生什麼,我都要對你好,我要給你全世界最好的愛!」
他說的聲情並茂,彷彿連天地都感動了。
然而,秦靜秋卻如一潭死水,淡淡的說了句:「可笑,後來你是怎麼對我的,留下一封信就走了,這就是你的愛?何勁松,你別貓哭耗子假惺惺了,到底想要做什麼,開門見山的說吧。」
何勁松搖搖頭道:「先耐心聽我講完,我會把原委告訴你的。」
他頓了頓,接著往下說道:「那天晚上,我猶豫了很久,要不要過去。答案是要,我不想錯過這個機會。於是我把我好多年省吃儉用的積蓄拿了出來,至今我還清楚的記得那個數字一百三十五塊五,我想去租套西服,然後跟你一起參加舞會。
可惜,那麼點錢根本不夠付租金的,更何況人家額外還要一百的押金。那天晚上我差點磨破嘴皮,在附近的影樓里纏著老闆說了兩個小時,就差給他跪下了,但他還是沒有租給我。所以我只能爽約。
後來我們一起出國,我勤工儉學,這些你都是知道的。也特別感謝你,對我的資助。我始終無法忘記,你陪我一起挨餓,一起攢錢。為了能一起看場電影,我們連續三天都沒碰過葷腥。但這個世界終究是物質的,沒有錢沒有實力,一切都是虛妄。那是一個偶然,讓我觸摸到了足以改變命運的機會。我知道,這輩子我要想翻身,唯有走那條路。所以在萬般無奈的情況下,我才離開你去了歐洲。」
說到這裡。
何勁松略微得意的笑起來。「我也很慶幸,當時做了那個選擇。沒有那個選擇,就沒有我的今天。靜秋,你也看到了,我現在要錢有錢要權有權,我還能掌控別人的生死,假以時日連整個世界都會是我的。我終於擺脫了從前的自己,擺脫了那個又窮又自卑的垃圾,我能夠給你更好的愛,你願意……」
他想要問秦靜秋,願不願意跟她重新開始。
可剛說到「願意」兩個字眼時,秦靜秋便脫口而出:「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