陀羅王宮大門的樓洞裡,三輛馬車己經等候在那裡。車夫是經驗豐富的王宮御用車夫。
老鬼、周大叔、石滄海帶著十五名火銃手在王宮的門口等候。每名火銃手的肩上都背著三把火銃。腰間還掛著配刀。
「上車。」千葉羽一聲令下,帶頭爬上了馬車。
眾人分三隊上了馬車。
三輛馬車飛馳出了三巴城,朝著叛軍的營地方向滾滾而去。
陀羅國王也沒有睡下,聽得王宮的守衛來報,千葉羽的馬車出了三巴城,他吩咐城外的守軍派出一隊精騎向敵營方向的大路向前推進十里左右,以便接應千葉羽。
月光皎浩,千葉羽一行人坐在車裡精神抖擻,沒人說話,也沒有人問去哪裡,去幹什麼。
馬車在一處樹林裡停下。車夫告訴千葉羽:往前步行五里路就是叛軍的窖子營哨卡了。這處哨卡扼守著通往叛軍港口還有龍口鎮的大路。距叛軍的營寨只有十多里地。
情報上顯示,窖子營哨卡有四十名哨兵。
千葉羽命令眾人截好手套、面罩、把褲角扎進高筒的牛皮靴里。只露兩支眼睛在外面。
陀羅國地處熱帶上,六月底的天氣,悶熱異常,蛇蟻蚊蟲非常多,這樣做是為了避免受到它們的傷害。
大路兩邊是齊人高的茂密雜草。十九號人首尾相隨,貼著雜草往前進發。小半個時辰後,看到了窖子營哨卡。
哨卡就是在大路上設置了三層路障。路邊蓋了四間竹板房,應該是供哨卡的生活休息的地方。
這種哨卡並不起防禦作用,而是為了阻斷對手的情報傳遞、封鎖的作用。所以也沒有修建工式什麼的。
正是後半夜,站崗的兩名士兵靠在木樁上半夢半醒。這兩個士兵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臉上蒙著面罩,只留兩隻眼睛在外面,就是這樣,還被蚊蟲在眉間叮了兩個包。要不是蚊蟲肆虐,他們倆人早就睡過去了。
經過觀察,只有這兩個明哨。
周大叔帶著一名手底下的神箭手,一起拉開弓箭,射殺了兩名守衛。守無悄無聲息的倒下去,並沒有什麼意外的情況發生。
觀察了片刻,老鬼和石滄海帶著兩名士兵繞過層層的路障,出現在哨卡的大門口。大門不過是用木條釘起來的不到半人高的兩扇所謂的門而己。也沒有木栓,只是用一條繩子簡單的綁在一起,就算合上了。
石滄海朝裡面觀察了一番,確定沒人,向千葉羽發出了信號。
「手腳都輕一點。注意警戒。」千葉羽叮囑眾人。
十幾號人,貓著腰,排成一條蛇形的隊伍,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哨卡的大門口。
「轟」,大燕的士兵一腳就踢爛了四間營房的大門。端著火銃的士兵兩人一組堵在了門口:「別出聲,否則槍彈無眼。」
周大叔踹開的房間不是營房,而是一間廚房。看到裡面沒人,他收起槍站到了千葉羽的身邊。
屋裡的人一一被帶了出來,排成三排跪在地上。
「你叫什麼,哪裡人?」一名懂陀羅語的大燕士兵問跪在前排的第一個士兵。
「哼!」那人把頭歪向一邊,不打算回復。
千葉羽使了個眼色,問話的士兵抽刀砍下了叛軍的頭顱。那顆腦袋落地,滾到了旁邊的草叢裡。血,灑了一地。
人群里一陣小小的騷亂之後,很快安靜下來。跪在地上的叛軍們,面若死灰。
千葉羽看著跪在地上的三排人,心微微的絞痛起來。
他也不想變成一個殺人的魔王。可是,又不得不下殺手。
這四十多號人,他根本不可能全部帶走。只能把有機會撬開嘴巴的人帶走。其餘的只能殺掉。這裡離叛軍的大營也好,離龍口鎮也好,都只有十多里地遠。
一旦驚動叛軍,叛軍的精銳騎兵追過來,他們的馬車跟本來不及跑回三巴城就會在半路被騎兵包圍。
帶不走的人,只有殺掉,才最安全。
「你叫什麼?哪裡人?」
「回……回……長官,我叫達猛,三鄉人。」
「嗯,」那名懂陀羅國語的士兵點點頭,又問:「你們的指揮官是誰?」
「啊?我不知道,我是新兵……」
「噗……」又是一顆頭顱落地。
「你們的指揮官是誰?」
「我……真的不知道……」
第三顆人頭落地。
每有一顆人頭落地,千葉羽的心就微微的震顫一下。誅殺手無寸鐵的人,和戰場廝的感覺完全不同。
第四顆、第五顆人頭落地,千葉羽眼裡只剩了一片血色。心頭莫名的爬上一種負罪感。
這四十多號人,真的要全部斬首嗎?
千葉羽問自己。
他突然想到了冉月,要是月兒知道她的未婚夫變成了一個殺人不眨眼的魔王,是否還會愛他如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