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盜旗艦。

  指揮台上。

  「八爺，忠勇號即將抵達。」

  「很好。離天黑還有一個多時辰，天黑之前，我們要一鼓作氣打垮大燕的船隊。」老八聽說忠勇號抵達，心中大喜。

  不出一柱香的時間，忠勇號帶著十艘輕型戰船駛來。

  忠勇號是一艘樓船。長約60米寬32米，在海盜船隊裡屬大型戰船。不會比千葉號小太多。和公主號比起來，也差不了太多。

  忠勇號是樓船，如果是在霧大的時候，很容易誤認為是一棟樓宇，而不是船隻。

  樓船船大樓高，船上建有大面積的樓宇。而非舵樓。忠勇號共建有三層樓宇，每一層設有密密麻麻的小窗。這些小窗全是供士兵藏身發射火銃和弓箭的箭眼。

  樓船的第一層稱為廬，第二稱為飛廬，第三層稱為爵室。頂層還設有平台，架設有投石設備、各種登船設備。

  樓船的優點是：船身配上船樓，堅固高大。適合遠攻和近戰，缺點就是，因為船身過於高大，懼怕惡劣的天氣，容易出現翻船事故。所以，樓船一般用於近海作戰，不太適合遠洋。

  忠勇號的加入，讓老八心裡甚是寬慰。因為忠勇號的船樓頂層比千葉號還要高大。從忠勇號的頂層不管是架設登船板，還是直接用繩索空降都要方便太多。

  稱為千羽號的勁敵絕不為過。

  老八正要下達攻擊的命令，有士兵爬到指揮台上，遞上一封書信：「八爺，瀛國的後藤博士有書信轉交，請八爺過目。」

  「哼，瀛國人就喜歡故弄玄虛。大戰在即，不知道又有什麼屁要放。」

  一名侍衛取了書信遞到老八手裡。

  信封上用毛筆書寫著：八斧親啟。

  打開信封，抽出書信，展開是一張白紙，就在老八正要發作的時候，書信上出現了字跡。

  看完，老八鼻子裡輕輕哼了一聲：「什麼博士不博士，就知道裝神弄鬼。」

  想了片刻，才說：「天色將晚，明天再戰。傳令下去，鳴鼓收兵。」

  正在向第三編隊發起攻擊的海盜戰船聽到收兵的命令，也撤出了戰場。繞過鹿島消失得無影無蹤。

  「船長，海盜休兵了。」

  千葉羽觀察了一番，見海盜船隊就地拋錨，知道不是疑兵之計。看來，他們是打算明日再戰。

  千葉羽親自布置，加強艦船上的巡邏工作，以防海盜船晚上發動突襲。親臨醫護間，看望了傷員，安排廚房給全體人員加了個餐。

  忙到天色黑下來，收到公主號的信息：統領孫大山身受重傷，奄奄一息；千羽號副統領冉三瓜受傷昏迷，至今未醒，現在仍在破海號上。

  整個船隊五艘戰船沉入海底，兩艘臨陣逃脫，一艘戰船失去作戰能力，傷亡共計兩百多人。

  「請大夫們務必全力救治孫大山、冉三瓜、還有所有受傷的兵士，告訴所有人，為了大燕的萬千百姓，為了大燕的海軍崛起，我們今天的犧牲一定是值得的。」千葉羽沉默了良久，對傳令兵說道。

  回到自己的居室，千葉羽連戰甲都來不及脫，草草吃了口飯，看著牆上的航海圖，心情難以平靜。

  罩著黑袍的老鬼從書房推門出來，懷裡抱著一個酒葫蘆：「別看了，這副圖早就印在你的腦袋裡。要不要陪我喝一杯。好懷念和你、石滄海三個人一起坐在潭邊喝酒的日子。」

  「現在哪有心情喝酒。」千葉羽搖搖頭，苦笑道：「今天多虧了有你，不然，那些海鬼還真不好對付。」

  老鬼擺擺手：「這些我覺得都不算什麼。我外出遊歷的時候，曾經見過山魈，還見過巨蛇，大莽，還有能化成人形的妖狐，這世上你我沒有見過東西多得去了。這些海里的小猴子不算什麼。大海茫茫，海深豈止是百米千米，誰都不知道我們還會面對什麼樣的危險。」

  「世界萬千大，沒有什麼不可能。」千葉羽點點頭。他突然想起爺爺留下的《航海筆記》里有很多航海的靈異記錄，雖然不知道真假，但是覺得晚上有必要好好看看。

  「陪我喝一杯吧。酒這東西，有時候也會給人帶來無限的可能。會讓你在半清半醒之間，更加清析的認清這個世界。說不定，今晚你就能想出破敵之法。」老鬼鐵了心的想找個人一起喝酒。

  喝酒這事，對老鬼來說。以前最愁的是，怎麼樣能弄到酒。等不愁酒喝了，又為能有人陪著一起喝酒而發愁。

  酒這東西，喝到深處，不是借酒消愁，不是喝酒打發時光，而是有一個能陪著喝酒的人，交流對這半夢半醒的人間的看法。

  老鬼喝酒的境界又提高了。

  老鬼只用考慮這杯中的東西，而千葉羽不同，他需要考慮整個船隊的前途和命運，這幾千人的生死。

  不但有來自外部的壓力，內部的的麻煩也不能忽視。千葉羽囚禁了牛懷遠，一旦事情傳出去，他擔心整個船隊會分裂。甚至內訌。

  陪著老鬼喝了兩杯，千葉羽的話多了起來：「我最好的兄弟，也是我的同鄉——冉三瓜，現在昏迷不醒，生死未卜。我真擔心他要是一直醒不過來，我愧對這些跟著我一起出來的兄弟。」

  「你也別太擔心了，生死有命。其實你不帶他們出來，他們也可能餓死在家鄉了。你們人類歷經兩年大旱，己經餓死了不少人了。」

  「話是這麼說，我總覺得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他們也不會經歷這場劫難。」

  「你就是太仁厚了，當年我說了幾句好話，你就放了我。不然現在，我估計早被村民燒成一堆灰了。」老鬼呵呵笑道。

  千葉羽不敢多喝，陪著老鬼喝了幾杯，老鬼回書房睡覺去了。跟著千葉羽打了一下午的仗，他也累得不行。

  千葉羽又去艦上轉了一圈了。親自安排了晚上的巡視任務。把手底下的水手兄弟編入作戰隊伍，士兵和水手聯合巡邏。

  這樣的好處是，防止忠於牛懷遠的水兵起事。

  安排完所有事情，千葉羽回到居室，找出了爺爺留下的《航海筆記》。

  這本書千葉羽兒時看過，純粹是當歷險故事看的。因為裡面記載的航海故事並不是連貫的敘事。而是更像很多個小故事拼湊而成。敘事簡練，甚至稍顯倉促。也算不上什麼文筆。看這本筆記，更像是獵奇一般。

  兒時看過，大多己經忘了。長大之後，隨著欣賞能力的提升，再也沒有翻過這本書。千葉羽只是把《航海筆記》當一本有收藏價值的老書好好的收著。不過，他還是很喜歡扉頁上的那段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