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樓的後門出入口。

  十名士兵把出入口把守的嚴嚴實實。

  兩名士兵抱著火銃站在甲板上，海風吹得他們直哆嗦。其中一人回頭對樓道裡面的人小聲說道：「都他媽給我打起精神來啊。」

  有水滴滴到他的臉上。那人把頭盔脫了下來，摸了摸臉上的被打濕的地方：「下雨了？」

  水滴突然變成了水流，淋在了他的腦袋上。

  「媽的，誰在高空倒水？」正要抬頭往上看。

  突然一個巨大的黑影從天而降，一雙毛絨絨大腳蹬在他的肩上。那人重重倒在甲板上，摔得暈死過去。

  那健壯的黑影一落地，就揪過了另一個士兵的衣領。一張毛絨絨的臉齧牙咧嘴的伸到了那人的面前。兩張臉彼此只隔了一拳遠。黑影身高二米有餘，居高臨下的看著揪住的人，提扯著他雙腳離地。那人驚恐的大喊一聲，當場就嚇尿了：「鬼……鬼啊……」

  黑影正是老鬼。此時，它身上掛著一個酒葫蘆，揪著那人的衣襟用力扔進了樓道里。身上的罩袍一扯而下，隨手扔了進去，發動全身之力，用力衝撞過去。一下撞倒了四五個人。

  老鬼也不戀戰，立刻退出樓道，一躍上了樓牆。

  醒悟過來的士兵衝出樓道，抬起手裡的火銃就朝黑影開了槍。

  槍聲密集，又脆又響。

  老鬼爬牆如走平地，身法敏捷。一眨眼就轉到了另一面的牆上，一躍到甲板上，往船舷邊快速跑去。

  聽到槍聲的夜巡隊朝船尾而來。

  守著樓道的士兵追過來，追著黑影繼續開槍。槍聲像吵豆子一般的噼啪作響。

  老鬼攀過船舷，一頭扎進了大海里。

  夜巡隊的人小跑過來，領頭的小隊長問道：「怎麼回事？為什麼開槍。」

  被嚇尿的士兵結結巴巴的說：「有有……有鬼。」

  「啪。」領頭的狠狠一耳光甩在他臉上：「妖言惑眾，哪有什麼鬼。」

  「不是，不是鬼，是水怪……全身長滿黑毛……」

  「啪。」領頭的又是一耳光。

  「反正不是人……」嚇尿的士兵哭喪著臉說。

  「我們看見一個身高二米多的黑影，抓牆跟在平地上走路一樣，剛剛被我們追得走投無路，跳到海里去了。」其他人紛紛附和的解釋。

  領頭的舉在空中的手放了下來。這麼多人都親眼看見，這還能看錯？

  槍聲一響，驚動了船樓二樓正在候命的士兵。兩個領頭的對看了一眼：「時間還沒到，怎麼槍就響了？」

  「估計是動上手了？咱們趕緊動手。要不然就晚了。」

  「好。」

  兩個帶隊的拍響了水兵宿舍的大門，帶著人沖向水手的宿舍區。

  水手宿舍區的走廊上，兩頭各立著三面大盾，把整條走廊封死。見到兵士們過來，水手們大喊：「你們想幹什麼？」

  「奉杜統領之命，捉拿叛賊千葉羽，趕緊乖乖的舉手投降，免得落個謀逆的大罪。」

  早己準備好的火銃手一齊開火，打得士兵們躲在拐角處不敢露頭。面對前面一米四高的大盾，士兵們手裡的火銃毫無辦法。

  亂了，全亂了。

  杜修帶著二十多號人站在船頭，一頭霧水。時間還沒到，怎麼槍聲這麼密集？

  「稟統領，千葉羽強闖出口，被我們拿下了。」有人來報。

  「稟統領，船樓出門，發現可疑的東西……好像是不乾淨的什麼東西。那東西打傷了幾位哨兵，跳進海里去了。」

  「稟統領，王二帶人衝擊水手們的宿舍區，他們好像早有準備，現在正在強攻。」

  計劃全亂了。

  杜修腦袋有些疼。時間未到，槍聲大作。千葉羽的人好像被驚動了，不然也不會有所準備。

  最讓他欣慰的是，千葉羽被拿下了。擒賊先擒王，拿住了千葉羽，剩下的就好收拾了。

  杜修對手下一名軍官說道：「你，帶兩組巡邏小隊的人，從正門上到二樓，兩面夾攻那些負隅頑抗的水手。對負隅頑抗者，格殺勿論。」

  杜修也不想把事情鬧得太大，不過己經一發不可收拾了，只好在錯的路上一路走下去。

  「老熊，你帶上一個隊的人，協助把守好船艙，千萬不要讓艙底幹活的人知道船上發生了什麼。更加不能允許他們上到甲板，否則，格殺勿論。」

  「遵命。」

  艙底幹活的還有四十多名水手。艙底的人對船上的事還一無所知。

  「把千葉羽給我帶過來。」杜修說道。

  此時，老鬼正貼在船壁上，關注著甲板上的情況。他在找機會救出千葉羽。

  密集的槍聲驚動了千葉羽號周圍的船隻。

  南宮飛雪從夢裡驚醒，套上她的公主洋裙、連輕甲都沒有穿就下到了甲板上。

  「打旗語，問千葉羽上發生了什麼事。」

  「公主殿下，發生什麼事了？」冉月一晚上噩夢連連，聽到槍聲，她也來到了甲板上。

  「還不知道。希望平安無事。」南宮飛雪是見過世面的人，各種陰謀傾軋見得不少，她心裡己經猜到，牛懷遠對千葉羽下手了。

  只是奇怪的是，破海號上安安靜靜，難道石滄海這個大笨蛋己經被解決了？

  千葉羽號傳來鳴金聲，信號的意思是：千葉羽號平安無事。

  「那邊打旗語說，千葉號上平安無事。」

  「那就好。」冉月長舒了一口氣。

  「咦，你怎麼這麼關心千葉羽？上面難道有你認識的人？」

  「沒有……我只是聽到槍響心慌……」冉月解釋說。

  「你不像一個膽小的姑娘。」南宮飛雪想起和海盜海戰，其他侍婢都不見人影，唯有冉月陪著自己。

  破海號。

  趙陽聽得傳聲，急忙站起。

  「趙統領，喝酒。」石滄海招呼他坐下。

  「你沒聽到外面有槍聲嗎？」趙陽反問。

  「槍聲是從千羽號上傳來的。沒什麼好奇怪的。」石滄海臉上似笑非笑，似乎一點都不意外，不著急。

  「我要出去看看。」

  「不必了。那不是你份內的事。你的目標是我，我和你之間的戰爭己經結束了。我們這樣有機會坐著喝酒是最好不過的結局了。」石滄海給趙陽斟上酒：「來吧，為我們這虛假的友誼干一杯。」

  【作者題外話】：有朋友好奇，古戰場對戰，一方是否能以微小的代價取勝呢？這個是可以的。至少在千葉羽這個冷兵器向火器時代過渡這個歷史背景下。陣形的選擇、長短兵器、遠近中程武器的合理搭配、還有武器的精良都可以決定戰場的勝負，並且最大限度的減小傷亡。

  大明時，倭寇犯境，相傳十幾個倭寇能打到大明的內陸。戚家軍出現之後，憑藉優良的戰術搭配和嚴謹的軍紀，戚家軍不但能打敗倭寇，而且經常是損失幾人十幾人，殲滅倭寇幾百上千人。

  再解釋一個問題。千葉羽排兵布陣參考的遊戲是豬場的《戰意》。作者對古戰場的描寫也是根據這款遊戲的對戰心得來寫的。我在九龍逐日區。作者大愛的兵種就是：亞平寧弓箭兵團、戚家軍、盡忠長槍營。千葉羽製造的三米長槍，源於戰意里的一個兵種：七米五長槍。據說歷史上真有這種兵種，主要在歐州戰場，最長的長槍有據說有十米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