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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明太孫朱雄英 - 第一百三十九章 波折字體大小: A+
     
      皇帝的刀抽出來,從來沒有不見血的情況,位高權重如楊憲、胡惟庸又怎麼樣,還不是說殺就殺了。滿朝臣工都以為馮勝死定了,抄家滅族也就在轉瞬期間。

      可武英殿一道詔書傳出柳暗花明,案子竟然轉到西安了,全權交由太孫處置!三法司的官員們,終於盼到了替他們背鍋的人,強按心頭的歡喜,麻利的把人交給了欽差專使。

      負責此次押運人犯、卷宗的欽差專使,是駙馬都尉-梅殷,汝南侯梅思祖之侄,洪武十一年,迎娶寧國公主,恩加封榮國公。是一眾駙馬中,最受皇帝喜歡的。

      當然,這種喜愛不是偏愛,而梅殷卻有真才實學。其精通經史,在孔孟之鄉任學政期間,頗受當地士子推崇。更善長武事,行軍布陣也頗有一套,說是「孔夫子掛腰刀」也不為過。

      之所以派梅殷去,是朱標在向朝野傳達一種信號,自此以後,大明朝治罪,僅以律法為準繩,無論勛貴、官員,不必擔心無妄之災。

      梅殷前腳在石頭津乘船,後腳重獲自由的秦庶人-朱樉,就來到碼頭角落裡的一處魚屋,魚屋前一個坐在精壯的漢子,手中拿著筷子,目不轉睛攪拌麵前的砂鍋。

      「指揮使當漁夫,我那弟弟真是會用人啊!」

      朱樉是一點都不客氣,直接坐了下來,拿起碗筷,也跟著吃了起來。

      哼,而他對面的漢子,也是冷冷一笑:「皇子都到要飯的嘴裡的搶食了,還有什麼不可能的!」

      這漢子不是別人,正是前寧夏衛指揮使-於琥,潭王一案後,亡命天涯,後又輾轉回到應天。與朱樉一樣,他也沒有料到,二人會以這種方式再見。

      小時候,他們是玩伴;長大後,他們是藩王與邊將;而現在,他們不過是兩個命運多舛的可憐蟲而已。相比於繁文縟節,眼前這鍋能果腹的幾尾鮮魚,似乎更實在些。

      「說吧,想讓我做什麼?」,於琥表現的很淡然,從小到大朱樉就是個壞蛋,他要能憋出什麼好屁來,那才是太陽打西邊出來。

      放下碗筷,朱樉很認真的說:「馮勝剛剛出港,想辦法跟上去,把他,他們全乾掉!」

      哈,於琥掏了掏耳朵,見朱樉點頭,便重重的將筷子拍在桌上。一個被廢的皇子,要殺一位過氣的大將軍,好有趣啊!

      「就像廖永忠幹掉小明王那樣?」

      話分怎麼說,換做他當指揮使時,在馮勝這方面大帥面前,提鞋都不配。現在大將軍成了階下囚,還被他這個「活死人」落井下石,對馮勝來說多麼諷刺!

      朱樉與馮勝之間,有什麼仇怨,於琥沒有興趣。可負責押送的是駙馬都尉-梅殷。那是玩心眼傢伙,於琥與他一起打過仗,知道有多少人被他玩死。

      於琥是個莽撞人不錯,可他不是傻子,什麼能惹,什麼惹不起,他心裡還是有數。

      「你別忘了,你的主子要你全力配合我?」

      朱樉有些壓不住火了,雖然他的王爵被廢了,但多少還有點勢力。要不是擔心被錦衣衛抓住尾巴,他會來這鬼地方,看於琥的臉色。

      恩,夾了一塊魚肉,嚼了嚼,於琥還是點了點頭。但他有個條件,若是朱樉能做到,他可以試試,否則大不了一拍兩散,他自有自己辦法向上面解釋。

      「條件?」,朱樉有些牙疼,可這關係重大,就算於琥要他上的星星,他似乎也沒有拒絕的理由。

      咬了咬牙,朱樉還是答應了:「說,你的條件是什麼!」

      五天後-夜,浴溪鎮碼頭,停靠了一條官船,當地的河防官兵正要上船檢查,卻被船上的官兵用腰牌給攔了下來。

      「刑部奉命公幹,你們無權檢查。想要說法的話,讓你們的上差,發行文去刑部。」

      公事公辦,而且還是一副盛氣凌人的樣子,河防營的官兵都覺得的受到了侮辱。尤其是帶著眼罩的獨眼軍頭,更是擼起了胳膊,陰沉著臉,肅聲警告。

      是刑部的有權在大明的任何區域辦差。可強龍壓不過地頭蛇,到誰的地界,就受誰家的規矩。河防營是軍隊,歸也是歸兵部管,刑部的腰牌作用有限。

      「腰牌只能證明你們的身份,不能證明你們的船上,沒有夾帶違禁物!」

      「現在,要麼接受檢查,要麼被我的人押下去,再進行檢查!」

      獨眼軍頭這話已經是撕破臉皮了,站在他對面的軍卒被懟的一愣。且不說船上的貴人,是他們這小碼頭的河防營惹不起。光是一介小卒,公然蔑視刑部,不佩服都不行!

      可就在軍頭話音剛落,穿透的一支箭羽,便射穿他的喉嚨,其人應聲落水。而河防營的士卒,也紛紛抽出長刀,與守衛們戰作一團。

      射箭的不是別人,正是駙馬都尉-梅殷,拄著弓箭還衝盤邊的馮勝,微微一笑。

      「你憑什麼斷定,他們是假扮的?」,馮勝不得不佩服這位駙馬的膽量,說動手就動手,一定遲疑都沒有。

      這萬一殺錯了,那可是大事,衛所的將校非得高到兵部不可。

      揉了揉下巴,臉上露出一絲狡猾的笑意,梅殷隨口便回了一句:「下官瞎猜的,您信嗎?」

      是蒙的嗎?當然不是,梅殷又不是殺坯,怎麼可能一言不合就開殺戒。這原因,說起來也很簡單,他們竟然穿鞋了,而且還是乾的!

      眾所周知,河防營的任務,就是每天檢查過往船隻,船上船下,難免沾水,所以一天到頭,他們鞋只可能在早間輪值時是乾的。

      而士卒們的軍餉不高,把鞋子泡在水裡,用不了多久破了,這對他們來說,卻是一筆不小的開銷。

      所以,很多河防營的士卒,在碼頭上值時,都是光著腳板。如此不僅節省了鞋子,更能讓他們上下船時,站的更穩當一下。

      船從應天出發時,石頭津的河防營就是如此,這也是梅殷閒著沒事,與那裡的百戶扯閒篇聊到的。一時戲言,卻不想這麼快就用上了。

      而眼見自己人被守船軍士殺光,於琥也是微微一笑,眼中閃過一絲狠辣之色,隨即抽刀直接捅穿了副手的胸膛。

      在其極為不解的表情下,身後的於琥面無表情的說:「失敗了,總要有人去扛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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