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晚棠做了一個夢。
夢到回到頒獎典禮現場,她的雙眼恢復光明,看到扶著自己的男人是陸霽淵。
這一幕一遍又一遍的在腦海中出現,揮之不去。
盛晚棠鬼使神差的醒來,有些懵懵的睜開眼,不知道為什麼會夢到這個。
她忽然有些睡不著,摸索著起身,打開臥室門走出去。
她現在已經適應黑暗,熟悉了這套房子,即使沒有別人的攙扶,只要足夠小心,她就能夠安全的在這個房子內活動。
臥室門「咔嚓!」一聲。
驚動了坐在沙發上的男人。
「怎麼還沒睡?」
陸霽淵下意識看了眼時間,凌晨一點。
不由得蹙了蹙眉。
「起來喝水。」盛晚棠微愣,「季先生,你怎麼沒有睡?」
五月聞言,打算去倒水,被陸霽淵一個眼神給制止住。
陸霽淵還在忙工作,他將筆記本電腦到茶几底下,去給盛晚棠接水。
男人從身邊路過,盛晚棠聞到了淡淡的香。
柑橘,土耳其玫瑰,肉豆蔻,檀木。
景深今天用的香水就帶了這些香,她才回來的時候,禮服上也沾染了這樣的味道。
盛晚棠疑惑,怎麼季廚師的身上恰恰也有?
「我睡得晚。」
陸霽淵隨口胡說,把溫水遞給盛晚棠。
盛晚棠雙手捧著水杯吞了幾口,他就站在身邊,香水的尾味越發清晰。
盛晚棠能夠確定,自己沒有聞錯。
有瞬間她想問季廚師,他身上的香味是從哪裡來的?
但是這樣問有些冒犯。
有什麼猜想從盛晚棠的腦海里一閃而過,但是速度太快,怎麼也捕捉不到。
「不舒服麼?」陸霽淵見她臉色微微有異樣,關切的問。
盛晚棠心口有些亂,感覺他靠近自己,下意識的後退一大步,胳膊撞到了玄關。
「哐當!」
「小心!」
有什麼東西被她給撞倒,與此同時,男人眼急手快的輔助她的手,你一隻手去摟住她的腰。
盛晚棠下意識的去推自己腰間的大手,直接去觸摸到的冰涼的硬物。
那細細的硬物還在男人的手指之上,不難猜出是一枚戒指。
她手上的婚戒,和男人的戒指撞在一起!
盛晚棠的身體僵了僵。
「撞到身子了?」
男人的聲音里透著不加掩飾的緊張。
盛晚棠慢半拍的搖頭,頭保持著一個下垂的角度。
陸霽淵順著她的角度看了眼自己放在女人腰間的左手。
他以為她介意他的『冒犯』,剛要收回手,手就被盛晚棠扣住。
盛晚棠控制自己的呼吸不要亂。
「你手上,是不是戴了戒指?」
陸霽淵帶著婚戒的無名指下意識的曲了曲。
「嗯。」
他見盛晚棠站穩,收回手,仗著她看不見,意猶未盡的看著自己的掌心。
「你的戒指可以給我看一下嗎?」盛晚棠說。
陸霽淵微愣。
他看了眼自己無名指上的戒環,再看了眼盛晚棠右手無名指上的粉鑽婚戒,眉眼不自覺地溫柔了一些。
「抱歉,不是很方便。」
戒指給她,可能會被她發現什麼。
盛晚棠也沒有糾纏,摸索著轉身,要回房間。
「小心。」她的肩膀差點碰到門框,陸霽淵抬手擋住。
關上房間門。
盛晚棠貼著微涼的門板,心跳不自覺的加速,鼻尖隱約還有男人剛才靠近時的尾香。
她的腦海里只有一個念頭:
外面那個人,可能是陸霽淵!
以往給她布菜的人是陸霽淵,所以才能清楚地知道她的喜好。
因為給她做飯的人也是陸霽淵,所以才會知道,她喜歡豆漿而不是牛奶。
所以兩次雞湯的味道那麼相似。
所以才不願意叫她『小姐』,而是固執的稱呼一句『陸太太』。
所以才會在一開始不告訴她名字。
什麼見鬼的季遠?!
那分明就是霽淵!
可是,就算走路節奏和聲音可以改變,如果那真的是陸霽淵,他為什麼會以廚師的身份出現在她家?
廚師是大哥安排的,就算陸霽淵半路悄悄將廚師換走,自己頂上,五月和六六為什麼幫著打掩護?
盛晚棠想不明白。
她摸到手機,撥通了陸霽淵的電話。
漫長的忙音在臥室里響起。
嘟嘟嘟……
每一聲都像是在敲在心尖上。
盛晚棠的耳朵貼著門板仔細聽,可是沒有聽到外面有手機響起的聲音。
「棠棠。」
聽筒里傳來男人低沉醇厚的嗓音。
盛晚棠沒有聽門外有聲音,將心思勉強收回來。
「這麼晚了,還沒睡?」陸霽淵溫柔的問。
盛晚棠捏了捏拳,問:「陸霽淵,你今天在哪裡?」
「頒獎典禮現場,我在。」他非常爽快的承認。
因為知道瞞不住。
陸霽淵站在衛生間裡,封閉的環境讓他將女人的聲音聽得更加清晰。
他右手拿著手機,抬著左手看著自己無名指上的戒指。
盛晚棠咬了咬唇瓣,深吸一口氣,又問:「那你現在在哪裡?」
「陸太太,想回家住了嗎?我來接你。」他含笑道。
「我沒有。」
盛晚棠毫不猶豫的否認。
她想要一個結果。
想問他,是不是偽裝成一個廚師出現在她家。
可他如果說不是呢?
那就如何收場?
對於廚師的身份,她只是懷疑,沒有任何證據。
陸霽淵裝成廚師,這……
太匪夷所思了!
掛了電話,盛晚棠坐在床上,心臟跳動的速度不減,又有些悵然若失。
不知道過了多久。
盛晚棠聽到了門鈴聲。
過了一會兒,五月來找敲盛晚棠臥室的門。
「小姐,您睡了嗎?」
「沒。」
盛晚棠按了一下手邊的控制器,房門自動打開。
「小姐,陸先生來了。」五月木著臉說。
她十五分鐘前才看到這男人出門,然後換了一身衣服回來。
自我定位,從廚師變成了陸霽淵。
「叫他進來吧。」盛晚棠坐在沙發里沒有動。
她仔細聽到男人的腳步聲,是她所熟悉的、屬於陸霽淵的節奏。
和季廚師不一樣。
「手有些涼。」陸霽淵走到盛晚棠的身邊蹲下,肆無忌憚的握著她的手。
「你來做什麼?」盛晚棠沒有立刻抽回手。
因為她感覺到男人手指上有一個傷口。
金尊玉貴的陸四爺怎麼會傷到手指?
但如果陸四爺要做菜,那就有可能受傷了。
「不是你給我打的電話?我來接你回家。」
陸霽淵近乎痴迷的望著盛晚棠的臉,目光從她無神的雙眼落到了她的嘴唇上。
小嘴嫣紅,水潤。
看起來很好親的樣子。
陸霽淵知道,它的味道比它看起來還要美味。
男人單手撐在沙發扶手上,撐起身。
盛晚棠只覺得嘴唇一軟!
「唔!」
「放——唔唔!」
還沒反應過來,那肆意的吮吸就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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