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霽淵今天開了一個跨國會議,結束後回家已經是晚上十一點。
他輕手輕腳的推開主臥的門,打算先看看盛晚棠再去洗澡。
沒想到,平整的床上空無一人。
房間內昏暗,只有防摔倒的地燈亮著。
即使如此,陸霽淵還是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床位的單人沙發里的女人。
陸霽淵心中一軟,走過去吻了吻盛晚棠的臉蛋。
「怎麼沒睡?在等我?」
盛晚棠『睜』著眼睛,保持著手放在孕肚上的姿勢一動不動,沒有反應。
陸霽淵感受到了她的冷淡,眼裡的笑意淡下去。
「怎麼了?嗯?」
陸霽淵在盛晚棠身邊單膝跪地的蹲下。
盛晚棠眨了下眼,手往右移動。
陸霽淵看到一碗已經完全冷掉的燕窩,臉色微變。
盛晚棠淺淺的吸了一口氣,說:「我今天下午問給我煮燕窩的傭人,她說,你給了她維生素片,放在我的燕窩裡。」
「嗯,醫生說你需要補充葉酸和複合維生素片。」
盛晚棠拿出從傭人處拿到的藥瓶。
輕輕一搖,裡面的藥片嘩啦作響。
「是這個嗎?」
陸霽淵接過手,打開藥瓶看了眼,眯了眯眼。
最終沒有選擇騙她:「是。」
因為一旦否認,她就會調查到底。
「你確定沒有被調包?」
盛晚棠希望他說,不確定。
陸霽淵沉默了幾秒。
他靠近盛晚棠一些,安撫的握著她的手。
「棠棠,你想說什麼?」他的嗓音變沉了一些。
「這根本不是葉酸和維生素片!陸霽淵,這是一種簡稱ky的治療眼部疾病的藥!」盛晚棠厲聲呵斥。
她手指不受控制的收緊,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自己正和陸霽淵交握著手,猛地甩開他的手。
「陸霽淵,你不要解釋一下?」
主臥很大,然而,寬敞的空間也改變不了這一刻空氣的凝重和焦灼。
「棠棠,聞人泱泱做了手術,眼睛恢復得很好,術前用的就是這個藥。」
「哐當!」
盛晚棠將那盅燕窩狠狠的砸在地上,燕窩盅四分五裂。
這是盛晚棠長這麼大以來,第一次氣得摔東西。
「陸霽淵,如果不是我現在眼睛瞎了,我真想看看你此時是什麼表情!」
「棠棠……」
「你別碰我!」
由於竭力克制氣情緒,盛晚棠的胸口大幅度的起伏,手都在顫抖。
她不停的搖頭,不敢置信,像是不認識面前這個男人。
「陸霽淵,我肚子裡的是你的孩子!你怎麼忍心!」
她差一點就沒有保護好寶寶!
陸霽淵想將她抱在懷裡,但是他一靠近,女人就做出明顯的抗拒的動作。
他不敢輕舉妄動。
「棠棠,對我來說,你才是最重要的。」
盛晚棠苦笑,淚水決堤:「那寶寶呢?你從一開始就不喜歡他是不是?」
「我沒有。可是棠棠,我不能看著你出事,我要你健康。」
陸霽淵曾經在她睡著之後,無數次將手放在她的孕肚上。
可說到底,這個孩子他沒有見過,沒有相處過,所以沒有多少感情。
他會對這個孩子充滿期待,是因為孩子是盛晚棠和他的結晶。
是因為盛晚棠!
如果因為這個孩子而犧牲盛晚棠,陸霽淵不允許!
「陸霽淵,我跟你說過,我寶寶平安,寶寶最重要!」
他怎麼能這樣做?
這是他的親生孩子啊!
「棠棠,聞人泱泱眼睛的治療效果很好,她的左眼已經完全恢復,右眼也在用藥了,主治醫生之後再給她的右眼做一次手術,提高熟練度後,就可以讓你的眼睛恢復好。」
他說話很溫柔,每一次都加上對她的暱稱,企圖讓她平靜下來。
「陸霽淵,你怎麼還不明白?我不在乎我的眼睛,我在乎寶寶!」盛晚棠失望的搖頭。
兩個人的角度和出發點不同,陸霽淵就是從一開始就知道勸不動盛晚棠,她不會聽自己的話,不會配合治療,才想在隱瞞她的情況下讓她吃藥。
等到了後面,即使檢查出孩子有問題,即使是迫不得已留不得,他也願意。
他只要盛晚棠好!
無論陸霽淵這段時間表現得如何溫柔,如何體貼,他骨子裡依舊是一個霸道的人。
盛晚棠又氣又傷心,還後怕。
腳下一個踉蹌。
「盛晚棠!」
陸霽淵一個箭步上前。
「你別靠近我!」
盛晚棠趁著沙發椅背,穩著自己的身體,嘴裡戒備的喃喃:「你別靠近我。」
「棠棠,我又不能逼你吃藥。」陸霽淵無奈又心疼。
「你以前悄悄給我吃過藥嗎?」
「沒有,我昨天才確定了聞人泱泱其中一隻眼睛康復得很好。」並且右眼由於遲遲沒有用藥,已經開始惡化。
盛晚棠不想再理陸霽淵,摸索著往床上走。
晚睡不利於胎兒發育,她得逼自己睡覺了。
陸霽淵去扶她。
剛碰到她的手就被她給撫開。
「不讓我扶,你不怕摔到?」
陸霽淵強硬摟住盛晚棠的腰,握住她其中一隻手,嚇唬她,「你右手邊三公分就是茶几腳,我不扶著你,你就撞上去了。」
盛晚棠咬了咬牙,沒有再撇開他的手。
一躺到床上,盛晚棠幾乎是下意識的背對著陸霽淵那一邊,拒絕和他交流。
「陸太太,你要和我冷戰嗎?」陸霽淵看著她圓潤可愛的後腦勺。
「是我要冷靜一下,陸霽淵。」眼淚從盛晚棠的眼角滑下,「否則,我會想離開這裡。」
這裡,如今讓她覺得危險。
盛晚棠現在都不信任他。
陸霽淵臉色大變。
「盛晚棠!」
他的語氣變得格外的嚴肅,強烈的壓迫感襲來,凝重的氣氛籠罩了整個主臥。
「你可以和我生氣,也可以和我鬧脾氣,可以責怪我,但是不能離開。」
他不允許!
盛晚棠拽著被子,臉往被窩裡埋了埋,沒有再說話。
盛晚棠反覆告誡自己,該睡了。
但是,腦海里不受控制的一會兒出現被下了ky的燕窩,一會兒出現陸霽淵剛才說的話,一會兒又對寶寶充滿了擔憂。
盛晚棠雙守護者孕肚,無助的蜷了蜷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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