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道理？

  講歪理還差不多。

  陸霽淵拿出手機，調出一個簡訊界面給盛晚棠看。

  赫然是聞人泱泱給陸霽淵發的消息。

  幾乎每一天都有簡訊，都是一些無關痛癢的生活小事，有時候是聞人泱泱當天遇到的趣事，有時候是生活里的糟心事。

  最近的一條，是她才獲得了一個珠寶設計界的含金量不低的獎項，和陸霽淵分享喜悅。

  陸霽淵一條都沒有回，但是聞人泱泱都不厭其煩的找陸霽淵。

  「出於禮貌，要不我也回她一下？」陸霽淵睨盛晚棠一眼。

  盛晚棠的臉色瞬間變得不好看。

  也明白過來，站在自己的角度，自己和程宵接觸是沒有問題。

  但是站在陸霽淵的角度，他的確會不高興。

  她和程宵，某種程度上來說，就像陸霽淵和聞人泱泱。

  陸霽淵見她抿嘴不說話，也不催促她。

  半晌後，盛晚棠伸手，看了眼陸霽淵的手機。

  陸霽淵把手機放到她的手心上。

  盛晚棠滿臉不高興的把聞人泱泱的簡訊記錄給刪掉，沒有再看他手機里其他的內容，把手機還給他。

  「那我如果以後實在要見程宵，我先告訴你，帶你一起去，可以嗎？」

  「實在要見？」

  陸霽淵依舊不滿意。

  「我第一次見程宵，是在讀小學。」盛晚棠說，「不過那之後我就沒有見過了，直到幾個月前，在盛家別墅外。我和他不是才認識。」

  盛晚棠覺得程宵身上有關於自己的秘密。

  這一瞬間，淡定如陸霽淵也露出了震驚的神色。

  他猜到程宵應該很早就認識盛晚棠，但是沒有想到這麼早。

  而盛晚棠口中沒有見過程宵的那一段時間，程宵分明拍過她不少的照片。

  他站在她的身後，看著她長大。

  這樣的認識，讓陸霽淵莫名的有危機感，也很不爽。

  就像是有一隻猛獸虎視眈眈的盯著自己的獵物，不能容忍！

  -

  高考結束，岑亦火速回了電競俱樂部。

  同日，盛晚棠和陸霽淵被邀請回老宅吃家宴。

  打電話的人是步靜晗，這讓盛晚棠和陸霽淵不好拒絕。

  陸家老宅風光依舊，那鋪面而來的莊重肅靜讓盛晚棠不喜。

  「阿淵，棠棠，快來坐！」步靜晗扶著陸界走出來。

  她今天穿了一席月白色提花平裁旗袍，面色紅潤，精神狀態比在療養院時好了許多，渾身透著一股平和幸福。

  只是聯想到這平和幸福背後的原因，只令人覺得一陣病態。

  陸界左半邊身體依舊知覺不敏感，走路一跛一跛，全靠人扶，嘴依舊是歪的。

  陸天華和陸啟陪在陸界身邊，扮演一個好兒子、好孫子。

  「就差三妹了，三妹至今都沒有回來見爸一次，今天又說工作忙。」竇雅晴陰陽怪氣的說。

  陸文嫻是根本懶得來。

  對於陸家，陸文嫻沒有任何的留念。

  陸霽淵還有步靜晗這麼一個牽絆，而陸文嫻是一身輕，她如今只是陸霽淵請來的職業經理人而已。

  陸界說不出來話，對陸文嫻這個不孝女生氣起來也只有張著嘴吼吼嗚嗚，一個字像樣的字都說不出來，太急了還會掉口水。

  吃飯的時候，陸界也只有靠人餵。

  盛晚棠看著這樣的陸界，並不同情，只想到一句話：

  因果輪迴，善惡有報。

  飯後。

  步靜晗找到陸霽淵：「你爸爸叫你去書房，對他尊重些，不要惹你爸爸生氣，知道嗎？」

  陸霽淵看步靜晗的眼神格外的平靜。

  平靜到冷漠。

  「你現在回來照顧一個半死不活的老頭，你就開心？」

  「他是你爸爸，他只是生病了，怎麼就半死不活了？」

  步靜晗不高興兒子用這種話語形容陸霽淵。

  陸霽淵不想再和這種冥頑不靈的人溝通，不放心把盛晚棠一個人留在陸天華一家眼皮底下，帶著盛晚棠一起進書房。

  陸界看到一同進來的盛晚棠，顫抖著手指著她。

  意思是要她出去。

  陸霽淵不為所動，最終陸界敗下陣來。

  老管家拿出一份股權轉讓書給陸霽淵。

  「想拿股權收買我？」陸霽淵一臉的不稀罕。

  「這是屬於二爺的股權，二爺去世後，股權被老爺收回，現在老爺轉給您。」老管家說，「四爺，老爺對您還是最好的。」

  言下之意就是，你看看陸天華一家，什麼都沒有，而你有了這麼重要的股權！

  陸界雖然做不出什麼表情，但是他的神態給人的感覺就是等著陸霽淵對他感恩戴德。

  陸界想過了，如今大兒子一家是靠不住，只有步靜晗是真心待自己，自己稍微偏袒著小兒子也才好安撫住步靜晗。

  陸界懷疑自己突然生病和陸天華有關，但是查不到證據，也太願意相信自己偏愛了一輩子的大兒子會做出這種喪心病狂的事情。

  如今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小兒子回來，和大兒子分庭抗禮，自己才會是永遠被供起來的那一個！

  「四爺，老爺希望您能搬回來住，一家人也好聯絡感情。」老管家轉達陸界的意思。

  「是想我回來制衡陸天華吧？」陸霽淵直接戳破陸界的心思。

  老管家的臉色都有一瞬間的尷尬。

  「陸界，我對你的死活，沒興趣。」陸霽淵說。

  陸界氣得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老管家趕緊給陸界拿藥。

  陸霽淵要走，陸界堅持讓陸霽淵把合同轉讓書籤了再離開。

  步靜晗得知陸霽淵又惹了陸界生氣，數落了兒子幾句。

  從陸家老宅出來，盛晚棠還在迷惑陸界的行為。

  「難道老爺子生了個病，轉性了？還是突然對你產生愧疚之意了？」

  「他不懂愧疚。」

  陸霽淵很了解陸界。

  陸界執意讓他簽走股份，不過是想以此作為恩情，讓他自己心裡更穩妥一些。

  但是對陸霽淵來說，簽不簽都一樣。

  還是那句話，陸界是死是活，對他而言只是一個狀態。

  盛晚棠見他不想再談論陸家的事情，轉了話題。

  「聞人泱泱今天有給你發信息嗎？」

  陸霽淵抬眼反問：「程宵有找你嗎？」

  盛晚棠：「沒有！」

  程宵根本不會隔三岔五來找自己好嗎！

  和聞人泱泱每天跟吃飯一樣按時『報導』可不一樣！

  陸霽淵眉頭壓了壓。

  盛晚棠說程宵沒有找她，兩個人才在這件事上交過底，她不至於在這個時候撒謊。

  可是，他明明查到，程宵這幾天都有意無意的出現在盛晚棠會出現的地方。

  程宵在跟蹤盛晚棠？

  「程宵我交代了，聞人泱泱呢？」盛晚棠現在沒有虧心事，非常理直氣壯的問男人。

  陸霽淵有一秒的無語凝噎，把手機給她看。

  聞人泱泱最新的信息內容是說她最近生病了，很想念國內的親人和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