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不出聲!嚇到我了!」
盛晚棠嗔怪地瞪他一眼。
陸霽淵低沉地笑了聲,沒說話,就這麼抱著盛晚棠。
「心情不好?」盛晚棠頓了頓,「事情都解決了,心情怎麼反而不好了?」
現在應該是陸天華父子跳腳的時候。
陸霽淵沒說話。
吃過晚飯,兩個人洗漱之後躺在床上。
「我才知道我哥有抑鬱症。」陸霽淵望著天花板,突然道,「還是重度。」
他語氣平和,聽不出什麼情緒。
但是盛晚棠感覺到了他的愧疚和自責。
盛晚棠側過身,主動躺進他的懷裡,單手放在他的胸膛上,抬頭望著男人的側臉。
「陸霽淵,那不是你的錯,一個抑鬱症患者想要隱瞞,外人是看不出來的。」
陸允憲的死亡,算起來,聞人泱泱也有責任。
如果不是聞人泱泱幫著隱瞞,多一個人在陸允憲身邊看顧著,大概也不會出現這樣的悲劇。
想想也不難理解,就陸家那種生存環境,陸允憲能長得心善且正常才奇怪!
「你等等!」
盛晚棠突然想起什麼,跳下床。
過了一會兒,她拿了一封信過來。
「岑亦留給你的,他原本是打算等你下班的,但是晚上家庭老師給他安排考試。」
陸霽淵撕開信封,裡面是一張普通的a4紙,白紙上畫著一個大大的笑臉。
一個圓加三筆的最簡單笑臉。
陸霽淵嘴角勾了勾,把它疊好,放進抽屜里。
看得出來,他雖然挺嫌棄岑亦這個表弟,但是也很看重岑亦。
「聞人泱泱突然公布這個信息,是你去找她的嗎?」盛晚棠的問話里藏著小心翼翼。
「我沒有聯繫過她。」
盛晚棠舒了一口氣。
那聞人泱泱為什麼會這樣做?
正這樣想著,陸霽淵的手機突然響起。
來電顯示:聞人泱泱。
陸霽淵下意識的看了一眼盛晚棠。
「接唄!」
盛晚棠抬手,替他按了接聽鍵,順便按了免提,故意看陸霽淵一看。
陸霽淵:「……」
叫接的是她,瞪他的還是她。
「四哥,你還好嗎?」聽筒里傳來聞人泱泱的聲音,「很抱歉,我之前一直沒有告訴你憲哥得了抑鬱症,因為我答應了他要保密的,這次……這次是我不想再看到你被人冤枉了。」
聞人泱泱隔著時差,等了足足大半天,依舊沒有等到陸霽淵的一個電話。
最終沉不住氣,主動給陸霽淵打了這個電話。
「她在心疼你!」盛晚棠用嘴型,無聲的對陸霽淵說。
陸霽淵看出她的陰陽怪氣,湊過去吻了一下她的唇。
盛晚棠捂著嘴,又小小的瞪他一眼。
「嗯,知道了。」陸霽淵回聞人泱泱。
聞人泱泱緊張的蜷了蜷手指,他居然就只說了個知道了……沒有其他的話了嗎?
「你……沒什麼,四哥,希望你生活開心順遂,我一個人在國外也挺好的,就是……有時候有些孤單。」
「嗯,這次的事,多謝。」
陸霽淵剛掛電話,盛晚棠就從他懷裡坐起來。
「聞人泱泱在暗示你,你沒聽出來嗎?」
女人微微仰著下巴,一副想找麻煩的模樣。
「暗示我什麼?」陸霽淵拉著她的手腕,把人給拽下來,重新擁入懷中。
盛晚棠跟他掰著手指數:「她說她一個人在國外很孤單,意思是她想回來。她說祝你生活開心順遂,就是在體現她的溫柔善良!」
陸霽淵不以為意,「她說她的。」
她說她的,他不搭理就是了。
這個回答,盛晚棠還算滿意。
聞人泱泱原本是想拿這份證據當籌碼,威脅盛晚棠離開陸霽淵,誰知盛晚棠不接招。
而陸霽淵也沒有主動聯繫她,甚至也不以此給她機會。
不過,她這次也不算什麼都沒有。
她這一步棋走得不錯。
讓不少已經忘記她存在的人,再次想起來還有聞人泱泱這個人物。
還讓陸霽淵或多或少的欠了她一個人情——至少在外界看來,這個人情是存在的。
等盛晚棠睡著,陸霽淵還在思考陸允憲的事情。
就算他哥是因為抑鬱症想要自殺。
那火呢?
那場大火起得又猛又烈,傭人們撲火都來不及,不像是普普通通就能燃起來的。
反而像是……提前有準備。
如果他哥是提前準備了汽油之類的助燃工具,那誰給他準備的?準備的時候怎麼不說?
陸霽淵越想,臉色越陰沉。
-
沐如依沒有立刻回家,先到市中心逛了逛,又買了一束鮮花回去插。
電梯門打開,她愣了愣。
家門口站著一個身高腿長的男人,看到她,眉梢微挑。
「給我買的花?」君硯含笑問。
「你想得挺多。」沐如依抱著的洋桔梗。「你來幹什麼?」
「找你。」
「怎麼不進去?」沐如依開指紋鎖進門,「在門口守著跟個小偷踩點一樣。」
沐如依說完這話,一回頭就看到君硯那一臉都是『原來我還能進來等啊』的表情。
沐如依想收回剛才的話。
她家門的密碼一直沒有改,君硯錄入的指紋也沒有取消,如果他想進,其實是可以進去的。
他選擇在門口等著,而不是擅自進屋,沐如依心裡還挺高興的。
「鞋子在鞋櫃裡。」
沐如依說完,轉身進屋,拿出花瓶和剪刀開始插花,全當君硯不存在。
半小時後,她收拾好花束,君硯已經給自己沏好了茶一杯茶,坐在沙發上看她。
「你倒是一點都沒有當客人的自覺。」沐如依忍不住吐槽。
君硯給她倒了一杯溫水,遞給她:「如依,你都主動吻過我了,我還要什麼自覺?」
沐如依:「……」
君硯:「還是說,你打算當渣女,做過就不認帳?嗯?外界可都知道你是我君家未來的主母了。」
「你是想趕鴨子上架是吧?」沐如依抿了口水,睨他。
「那也得你願意才行。」
沐如依把杯子放下,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君硯十分有耐心的看著她,等她開口。
「君硯,你確定你想好了?」
沐如依問得沒頭沒尾,但是君硯聽懂了。
他覺得有些好笑。
都現在,她居然還在問他有沒有想好。
君硯站起來,走到女人面前,望著她的眼。
「如依,我不是謝欽宵,我的腦子很清楚我想要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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