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盛晚棠壓低聲音問,免得吵到病人。
「說是撞到了腦袋,腦袋裡有瘀血,瘀血消了可能就正常了。」
可瘀血什麼時候消,這醫生也說不準。
盛晚棠一時間沒有了注意,問:「那你現在怎麼打算的?他的下屬在外頭等著,你把人交給他的下屬?」
沐如依也想啊!
可是君硯死活不願意,他的那些個下屬比狗都聽話,都防著她離開!
「勞煩陸先生把你們的保鏢撤走吧,君硯的安全由他自己的人負責,」沐如依鄭重的感謝,「這兩天麻煩你們了,陸先生,把你扯進這件事來,非常的抱歉!」
陸霽淵表情淡淡,敷衍的點了下頭。
如果不是看在盛晚棠的面子上,這一下頭他都懶得點。
「那你怎麼辦?」盛晚棠不放心。
「走一步看一步。」沐如依嘆了口氣,「人情最難還,更何況牽扯人生安全。」
君硯是為了救她才變成這樣,雖然她很不能理解君硯為什麼會拉著她不放。
在此之前,她和君硯明明都不熟。
陸霽淵的目光落在君硯身上,那張臉,即使是睡著了也沒有真正的放鬆下來,是本能的戒備,宛如伺機而動的捕獵者。
從小城府頗深的君家大少壞了腦子?
怎麼聽怎麼扯淡。
從病房出來,君硯的寸頭下屬像陸霽淵道謝,並準備了謝禮。
野生老人參一對,百年陳皮一罐,金條一盒,收藏級油畫一幅,非常的大手筆。
陸霽淵也不客氣,讓易九照單收下,並給它們安排好了去處——人參和陳皮給盛晚棠泡水喝,金條給盛晚棠換零花錢,油畫放在盛晚棠的衣帽間。
「陸先生,我是君少的副手山文,能介意不說話嗎?」寸頭下屬客氣道。
陸霽淵點頭,易九推著他到走廊的盡頭。
「陸先生,君少的事情多謝您,剛才多有冒犯,是不知道您的立場。也希望您能對君少的行蹤保密。」
「就憑剛才那點東西?」陸霽淵對君硯的事情沒有興趣,但是不樂意別人這樣和他說話。
「當然不是。」山文說,「陸先生不缺錢財,不過我看陸先生重視盛小姐,沐小姐是君少看重的人,盛小姐和沐小姐情同手足,您和君少自然可以結交結交。」
「結交那個腦子出了問題的?」陸霽淵嘴角一扯,說話一點也不客氣。
山文也不惱,點頭認下。
陸霽淵點了支煙,說:「或者,君硯的腦子沒問題。」
山文的表情微微一變。
他很快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卻還是被陸霽淵給看了個清楚。
「陸先生說笑了。」山文說話滴水不漏。
陸霽淵直接挑明:「山底下的那兩個人不是君硯的對手,他怎麼會掉下山坡?」
山文抿著唇,感覺到壓力。
這個陸家四爺果然心思過人,恐怖如斯!
陸霽淵繼續:「從找人到君硯住院,全程都是我的人參與,你們怎麼找上君硯的?」
問題只能出在君硯自己身上。
說明君硯早就聯繫到了自己的下屬。
山文知道,這是陸霽淵在給他施壓,他的目的還沒說出口。
「我不管你主子有什麼目的,或者君家有什麼行動。」陸霽淵打算結束這場對話,「但是你們的手,不能伸到我女人的身上。」
「明白的,這您可以放心。」山文道,「另外,您和盛小姐這份恩情,君少會放在心上。」
-
盛晚棠再次對景晏表示了感謝,感謝景家這次的幫助以及願意保密的態度。
景家看似中立,實際上救助君硯且為君硯行蹤保密的行為已經是潛在站隊——至少君家其他勢力會這樣想。
「嫂子客氣。」景晏並不把這件事放在心上,「說起來,景深前段時間拿了家裡一個藥箱,幾瓶特效藥。」
盛晚棠聽出他的意思,尷尬的點頭,「的確是為了幫君硯,不過景二少不認識君硯。」
景晏感嘆:「在景深手底下都能被救治,君硯命也大。」
盛晚棠:「……」
一時間竟然不知道他是在損君硯還是在損景深。
而此時,那命大的君硯還緊緊拉著沐如依的手,仿佛牢牢守著財寶的龍。
醫院這邊治人有景家,安全保障有君硯自己的下屬,盛晚棠和陸霽淵沒有什麼事情,先行離開。
盛晚棠正好要去gt大樓對接工作,就和陸霽淵一道。
「你在前面路口把我放下就好。」盛晚棠指了一下gt集團下樓不遠處的一個地方。
陸霽淵不理解盛晚棠的行為。
盛晚棠說:「被你公司的人看到我從你車上下來不太好。」
現在雖然不是上下班時間,但是也有外勤人員在進進出出。
盛晚棠很清楚自己這張臉在gt集團的知名度,她和gt集團有合作,又上了幾次熱搜,gt集團內部應該沒有人不認識她。
陸霽淵仿佛沒聽到她說話,一臉的冷淡接近冷漠。
不好?
有什麼不好?
她和他有誰見不得人?
還是他們的關係見不得光?
「陸霽淵!」
盛晚棠急了,之前被幾個高管看到她和陸霽淵……就算了,高管們的嘴巴都很嚴,可如果被普通員工看到,可能她很快就會在員工群里出名。
她真的不想工作的時候所有人都明里暗裡的八卦她!
男人一副軟硬不吃的模樣看得盛晚棠著急。
她眼一閉,心一橫,湊過去在陸霽淵的嘴唇上印了一吻。
蜻蜓點水,純粹至極,又仿佛帶著點俏皮。
感謝他用吻有用,現在應該也有用吧?
易九恰好目睹了這一幕,趕緊把腦袋轉過去裝死。
陸霽淵的眸子瞬間加深,瞳孔微微一顫,卻是依舊面無表情。
「盛晚棠,你幹什麼?」
「……賄賂你。」
盛晚棠後知後覺的感到尷尬,漸漸紅了耳根。
她剛才是腦子進了海嗎會覺得吻他有用?
「算了,我……我剛才就是……」
「停車。」
陸霽淵說。
盛晚棠錯愕的看向他。
男人壓著嘴角的弧度,心情似乎不錯的說:「行,這次賄賂成功。」
-
「盛小姐,您怎麼了?」
恰接的gt員工疑惑的問。
盛晚棠反應過來:「抱歉,我走神了。」
她還有在陸霽淵那一句「賄賂成功」中有點回不過來神。
他就那麼喜歡……她主動吻他?
「沒關係,那我再和您說一次,下月底春季時裝周,我們給您恰接的是light。不過您和費蘭克先生是舊友,如果您打算去費蘭克先生那邊,light這邊就需要推掉。」
light是國際頂尖的高定品牌,以往都是用最頂尖的造型師作為大秀的造型總監。
「我不打算去費蘭克那邊。」盛晚棠自己的風格理念和費蘭克不是很搭,但是她想不通,「light為什麼會找我?他們有更多更好的選擇。」
「light有一半的高層都是《year》出來的人,您是《year》最年輕的金獎得主,擁有足夠的實力,就等待厚積薄發。他們很欣賞您,希望您能給他們的大秀注入新的元素。」
其他的頂尖造型師固然穩妥,但是時尚要得不是穩妥。
而是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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