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假裝不認識和在劇組時不一樣。

  這是一場冷戰。

  「陸先生？」校長笑容有些侷促，「那小姑娘是挺漂亮，不過她還小，您……」

  陸霽淵看向校長，那張波瀾不驚的俊容偏偏讓人看出了他的不高興。

  「也就比我小六歲。」陸霽淵糾正他。

  「陸先生，我不是這意思，六歲差距的確不大，但是咱們學校不會因為您給我們捐了一幢實驗樓就把學生……」校長話說到一半意識到不對勁，「您怎麼知道她才二十一歲？您和她……認識？」

  普通學生碩士畢業在二十四歲到二十六歲間，就算盛晚棠提前畢業，也不該猜到二十一歲這麼準確。

  盛晚棠的身影消失在視線里，陸霽淵收回目光，「貴校圖書館不是要翻新？可以聯繫我助理。」

  送走陸霽淵，校長依舊覺得魔幻。

  「我以為我拒絕給陸先生和那個女學生牽線會得罪陸先生，結果他竟然還要出錢給我們翻新圖書館？」

  而且當時陸先生的重點竟然是只差六歲？

  同行的老師想了想，「大概是想表揚您這剛正不阿的品德？」

  「剛正不阿？」校長搖頭半笑半嘆，「有這樣的想法，是這個社會出了問題啊！」

  什麼什麼為人師表應該做的事都能被人說一句剛正不阿了？

  -

  陸霽淵的車就停在不遠處。

  易九等啊等，等到陸霽淵上了車，還沒等到他開口。

  他只好主動提及：「爺，剛才那好像是太太。」

  「我沒瞎。」

  易九被懟習慣了，他看了眼外面的天氣，說：「天氣預報說今天有雷陣雨，我剛才看太太好像沒有帶傘，帝都大學占地廣，從這裡走出校門要走十幾分鐘。」

  陸霽淵將剛打開的平板電腦給關掉，冷著臉問：「易九，你今天話很多？」

  「抱歉先生。」

  易九不敢再多嘴。

  邁巴赫還沒有駛出多遠，豆大的雨水就開始砸在車窗上。

  果然下雨了。

  校園路上的學生紛紛跑起來，有的用書包頂在頭上，有的趕緊從包里拿出傘。

  邁巴赫慢慢駛過校區。

  原本走在路上的女人不得不站在一棵茂盛的榕樹下暫時躲雨，她蹙著眉看著豆大的雨，不知道是在思考這雨什麼時候會停，還是該怎麼離開。

  那是盛晚棠。

  「不怕被雷劈，沒常識！」陸霽淵低聲道。

  易九不敢搭話，心說：爺，又沒打雷閃電，躲在樹下沒有被雷劈的可能性。

  過了幾秒。

  后座的男人吩咐：「讓校長送她回去。」

  易九也不管「讓校長送已經畢業的學生回去」有多離不離譜，點頭說是。

  黑色的邁巴赫從面前駛過。

  盛晚棠假裝看著周圍，眼尾卻留意著這輛車。

  她認得出來，那是陸霽淵的車。

  一滴雨水從葉片滴到頭皮，盛晚棠下意識打了個寒噤，嘆了口氣，說不出是什麼心情。

  她來一趟學校都能碰到陸霽淵，還在沒帶傘的情況下遇到了下大雨。

  就在盛晚棠猶豫要不要冒雨跑到圖書館借把傘的時候，一輛校園擺渡車停到面前。

  「同學，你去哪兒啊？領導讓我捎你一程！」

  盛晚棠記得這個保衛處的大叔，大雨讓她不得不放大音量問：「領導？」

  「你老師！快上車！這麼大雨！」校長也算是老師。

  盛晚棠被擺渡車送到校區外的主路。

  打車回到銀月莊園後，給自己導師發了簡訊道謝。

  導師打電話過來：「什麼叫車？我沒叫車送給你啊！你沒帶傘啊？」

  盛晚棠想了想，問：「那可能是院長嗎？」

  導師說：「院長轉頭就開會去了，現在還沒出會議室呢！」

  也不是院長？

  那會是誰？

  盛晚棠腦海里閃過陸霽淵的臉，卻又覺得不太可能。

  他怎麼能叫動學校的保衛處？

  他路過她都沒有停一下車，或者都沒有注意到她，又怎麼會讓保衛處的大叔來送她？

  接下來的幾天，盛晚棠都忙於工作。

  gt集團這邊給她洽接了兩個高端的雜誌，又飛了兩次影視城進行《風華》的服化善後，忙得腳不沾地。

  盛晚棠只有在晚上才能和陸霽淵碰面，兩個人卻是一句話也沒有說。

  銀月莊園的傭人看出兩位主人之間的端疑，整個主樓的氣氛都變得凝重了幾分。

  gt集團大樓。

  「爺，今晚的經濟晚會需要帶女伴，太太今天正好在附近工作。」易九說著話，費解的看了眼陸霽淵，不懂老大最近為什麼經常看著一條灰色圍巾發呆。

  這圍巾也沒看出什麼特別的，就是純灰色，沒有任何紋路，就是突然之間出現在老闆身邊的。

  「誰說我要叫她了？」

  陸霽淵將圍巾放到一邊，面無表情的開始看文件。

  過了兩秒。

  他吩咐：「去通知盛晚棠。」

  易九：「……」您這是何必呢？

  十分鐘後。

  易九臉色難看的回來，「爺，那個……太太晚上有工作，來不了。」

  陸霽淵抬起頭來，目光銳利。

  工作？

  他記得，今天晚上gt這邊沒有給她安排工作。

  工作只是她的藉口。

  「再打一次。」陸霽淵咬了咬後槽牙，忍著冷慍說，「就站在這裡打。」

  易九隻能硬著頭皮再次撥通了盛晚棠的電話。

  手機按了免提，女人的聲音從擴音器里傳出來。

  「喂，易九，還有什麼事嗎？」

  「太太，四爺今天的晚會是比較正式的場合，出於禮貌是需要女伴同行的，您那邊工作大概幾點結束？我看能不能調整一下？」

  盛晚棠沉默了半秒，說：「的確需要女伴的話，你看看有沒有其他合適的人選？」

  這種活動對女伴身份並沒有要求，圈內名媛或者自己好友甚至是秘書，都可以作為女伴人選。只不過，一般有女朋友或者結了婚的男性，都會選擇戀人同行。

  易九緊張的看著陸霽淵，大氣不敢喘一個。

  他覺得自己不該在這裡。

  你們夫妻倆修羅場幹嘛把我卷進來啊！

  這種電話就應該您自己打的啊！

  見陸霽淵的臉冷到極點，沒有再開口的意思，易九和盛晚棠結束了通話。

  「爺，那您還帶女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