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麼說，辦四國互市區都是賺錢的事，這並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完顏守英覺得馬漢山說的沒錯，如果想篡位，不是僅僅有錢有兵就行的，各方面都應該要有自己的力量。而地方管理，賦稅這一塊，正是他的短板，有此好機會，絕對不可以放過。

  其實，搞四國互市，馬漢山應該直接找東胡官方，最好是找東胡皇帝完顏璕，但他卻偏偏找六王爺完顏守英。

  無他，只是為了給完顏璕挖坑而已。

  當然，他這個坑，完顏璕的一方也是看得明明白白的，所以，次日，完顏守緒就找上門來了。

  馬漢山看到完顏守緒上門就笑了，他以為要等到兩國談判時才會見到這個躲在完顏璕後面的東胡智慧七王爺呢。

  「七王爺今天上門，是不是為了四國互市的事？」馬漢山有時候喜歡繞，但對這個東胡機速房大佬，他第一句話就把事兒挑明了，不繞了。

  完顏守緒沒想到馬漢山會如此直來直去的，愣了一下，然後說：「馬寨主，汝為何這樣做？」

  「王爺，我不明白你所指這樣做是什麼意思，是說我不該提出建互市呢，還是互市的商稅有問題？」既然完顏守緒已知道自己和完顏守英談互市的事，馬漢山相信，對方也知道商稅的點數，機速房不是吃素的。

  「哼，這些都是問題，最嚴重的是，汝不該與六王爺談此事，在東胡，王爺是不得干預政務的。」完顏守緒黑著臉說，「汝何意？此事明明不是六王爺管的事，汝卻極力慫恿六王爺經辦此事，挑撥我東胡皇族干預我國朝政嗎？」

  後宮和皇族不得干政，這是中原王朝歷朝歷代的規矩，胡人連行政機構都照搬大頌的，這種規矩自然也照搬了。不過，雖然有這樣的法規，但歷朝歷代，也沒見哪個朝代的後宮和皇族不參與朝政的，不同的是，有些朝代輕一些，有些朝代嚴重一些罷了。最嚴重的，當然李唐生生被一個女人直接將李唐變武周，簡直是打臉天下所有王朝。

  「呵呵，我就挑撥了，七王爺你想怎樣？別忘了，我們是敵對的兩國，我可不是你的臣民。」馬漢山竟然直接承認了，真是夠…這是無恥還是大膽？完顏守緒都無法下定義。

  反正，完顏守緒被馬漢山的直言，弄的再次目瞪口呆，他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人。

  「你…你到底想怎樣？」完顏守緒指著馬漢山說。

  「王爺，你知道我是個生意人，生意人當然是想賺錢的是不是？現在你們東胡霸道得很，竟然搞什麼禁運，害我有錢賺不到，我自然是要想辦法的。」馬漢山咧嘴笑了笑說，「對了，提醒王爺哦，搞四國互市，也是這次談判條件之一，如果你不同意，明天的談判我保證無法進行下去。」

  噝！

  這是赤果果的威脅，這是明目張胆的…好吧，不管是威脅還是其他什麼，東胡現在沒有力量去爭了。只是，大頌的使臣，怎麼會和這傢伙…難道，這傢伙也是頌朝的人？從來沒聽說過他與頌朝有什麼關係啊。

  完顏守緒震驚，決定等會出門就馬上命在大頌的機速房探事查探清楚，真是混帳啊，這傢伙與頌朝有關聯，自己竟然什麼都不知道。

  「大頌還有什麼要求？」完顏守緒穩定了自己的情緒，然後很談然的說道。

  且把這混蛋給東胡挖坑的事放下，先打探一下頌朝還會提出什麼索求再說，完顏守緒已不再執著互市的事了，反正，馬漢山什麼意圖他已明白。

  「大頌的要求就那麼多了，不過，我個人有點兒要求，王爺知道，我的老窩在鍋蓋山瓦缸寨。」馬漢山笑說。

  「嗯？」完顏守緒不明白馬漢山想幹嘛，所以只能嗯一聲。

  「王爺應該知道，你們胡兵，曾經偷襲過我瓦缸寨。」馬漢山還是笑的，不過，完顏守緒的臉色馬上就不好看了。

  那次所謂的偷襲，大家心知肚明，那兩百多胡兵其實是假的。但是，東胡不敢說那是假的，大頌不願意說那是假的，所以，胡廷只好硬吃死貓，忍痛承認那是胡兵偷襲了瓦缸寨，忍痛賠了銀子，忍痛丟了臉了。

  不能承認那是假的啊，否則，胡軍的臉面放哪放？竟然有那麼多假冒的胡兵，那豈不是說，胡軍完全沒有軍紀？胡廷的地方政府，完全沒有管理能力？總之，寧願認賠都不能認那是假的。認賠，最多就說胡兵戰力衰減的，這沒有什麼，不是每一支軍隊都那麼能打的。

  大頌好不容易才威了這麼一次，當然咬死那些胡兵，絕不會說那是乞丐的。事實上，那些是假胡兵，大頌這一邊，知道的人並沒幾個。

  「此事我朝已賠償，汝還有訴求？」完顏守緒的臉開始現怒容。

  「你們又不是賠給我，我為什麼不能有訴求？我的訴求很簡單的，將始作俑者交給我。」馬漢山也黑臉了，哼，光你會摔臉子啊。

  馬漢山這個人是有仇必報的，而且報仇從來都不講形式時間地點，只要有機會，他就要報仇，只要有機會，別人咬過他一口，他就要還別人三嘴，可以延時，但絕對不會忘記。

  向望海，那個復陽縣的縣尉，那個帶兩百多乞兒偷襲瓦缸寨的傢伙，馬漢山雖然把他放回去了，但並不表示就這樣放過他了。當時放回去，只不過是為了解決當時的一些問題而已。這種人，馬漢山早就判了他的死刑，所以現在是時候索他的命了。

  「馬漢山，汝過分了。」完顏守緒黑臉變紅臉，憋了半天，忿忿的罵了一句馬漢山。

  「過分？我不覺得。這個人，你們得交給我，否則，我把談判攪黃了。」馬漢山開始耍無賴。

  「爾…爾簡直是無賴。」完顏守緒氣得連脖子都紅了。

  「你說我是什麼都無所謂，正所謂形勢比人強，當年，你們勢大，是怎樣欺負大頌的？現在勢在我，我跟你要一個微不足道的奸人你們都做不到？那就別怪我不講情面。」馬漢山的臉色更黑色了。

  完顏守緒呼呼直喘氣，他活了幾十年，什麼人都見過了，就是沒見過如此「耿直」、無賴、蠻橫的人……。沒錯，現在東胡勢弱了，但是，你能不能說得委婉一點啊，正所謂打人不打臉，你這樣直接對一個東胡的王爺說這樣的話，不是打臉嗎？

  用現代人的話說，馬漢山就是一個沒有政治智慧的夯貨，沒有一點說話藝術。

  馬漢山真的不懂說話嗎？當然不是，馬漢山只是不想跟完顏守緒廢話而已。

  完顏守緒雖然呼呼直喘氣，但是，他找不到理由反駁，因為，馬漢山說的是實情啊，東胡勢弱了，就等於大頌勢強了。東胡現在全國多處有人造反，北蒙在北疆虎視眈眈，但東胡卻是守得了邊疆，卻無力如果想剿匪。

  東胡，真的已不是當年的東胡了。

  特別今年，又遇西部大旱，雖然大旱造成的問題暫時還沒顯現，但早晚因大旱帶來的危害會讓東胡雪上加霜，完顏守緒接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他已開始擔憂了。

  「你的要求，我會跟皇上說的。」完顏守緒喘了一會兒氣後，情緒恢復，他竟然不再罵馬漢山，連稱謂都改成你了。

  「對嘛，這才是負責任的態度。」馬漢山笑說。

  完顏守緒晃了一下，差點又要生氣了，尼瑪，這是反諷嗎？不過，這回他很快又恢復了情緒，和這王八蛋說話，千萬不要情緒啊，不然，會把自己氣死一百次的。

  「還有訴求麼？」完顏守緒說。

  「嗯，訴求暫時就這麼多吧。不過，我這個人是很夠朋友的，王爺你夠朋友，馬某自然是有回報的。」馬漢山看著完顏守緒說，「王爺有沒有想過，怎樣才可以穩固北疆？」

  「馬寨主有什麼高見？」完顏守緒真的不想和馬漢山這種人多說話，但是，馬漢山提起北疆，他又不得不耐著性子和他說下去。

  「高見還真沒有，不過，王爺不要忘了我是一個商人，一個商人雖然不懂打仗，但是，一個商人卻可以幫王爺籌辦很多打仗需要的東西，比如兵器，比如糧食等等。」在馬漢山的前世，大洋那邊有一個丑國，數億人的國家，其實就靠幾個做軍伙賣軍伙的公司撐起來，所以，來到這個世界後，他一直就想與軍方做生意。

  不過，這個世界要與軍方做生意，可不是那麼容易的。

  「真的？什麼東西你都可以籌辦？」完顏守緒來精神了。

  「當然，但是，我有一個前提，馬某給東胡籌辦的物資，必須用在對付蒙人上。」馬漢山直了直身子，一臉嚴肅的說道。

  馬漢山這樣說，完顏守緒又遲疑了，因為，現在滿世界傳，大頌要與北蒙聯合對付東胡，怎麼馬漢山要幫東胡呢？

  「馬寨主，我可聽說，貴國正在與北蒙聯合。」完顏守緒想了一下說。

  「那是官方的事，與我何干？我做我的生意，他們聯不聯合我管不了。不過，無論誰，若阻礙我發財，我就對付誰。蒙人，哼，他們居然想搶我的生意……。」馬漢山裝出很氣憤的樣子，完顏守緒一時無法分辨馬漢山說的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