汶劍波帶著張武更走出長寧區警察分局，將王鐵柱、馬大力、呼延智勇、康子光、馬力、許玉珠、李子河、松島三洋、岡本一串、北村九一七人從麵包車上喊下來圍在張武更一周。

  張武更見王鐵柱、馬大力個頭在兩米以上，松島三洋、岡本一串、北村九一三人的個頭安矮一些，其他幾個也都是180公分以上彪壯大漢。

  張武更不知汶劍波讓這麼多人圍著他幹麼，嚇得臉色鐵青道：「大太君，小人老老實實為您幹事啊！您這是……」

  汶劍波拍拍張武更的肩膀嘿嘿笑道：「張兄弟不要驚慌也無需害怕！」

  張武更痴愣愣凝視著汶劍波不知說什麼才好，汶劍波叫他不要害怕，他能不害怕嗎，十幾個彪壯大漢圍住他一人一腳，也會將他踩成肉泥。

  汶劍波見張武更解除不了恐懼心理，乾脆把事情挑明道：「五更兄弟還記得在極斯菲爾路上被我們痛打的五個漢奸嗎？」

  「記得呀！」張武更不加掩飾地說，揚揚眉頭道：「那五個混混子小人到死不會忘記！」

  汶劍波盯看著張武更，冷不丁道：「哪你知道他們住哪兒？」

  張武更眨巴著眼睛道：「王霸聃五人住哪兒小人不大清楚！不過小人能找到他們！」

  「哦！」汶劍波驚嘆一聲，道：「你能在什麼地方找到他們？」

  「百樂門夜總會！」張武更慷慨激昂道：「王霸聃五人幾乎每天晚上在百樂門夜總會出現，去那裡一定會找見！」

  汶劍波見張武更還算誠實，想了想道：「張兄五更先生，實話給你講，你這次跟我們出來，想再做巡警小頭目恐怕沒有希望了！」

  張武更一怔，痴愣愣盯看著汶劍波道：「這麼說大太君還是想弄死小人？」

  「那倒不是！」汶劍波訕訕而笑，道：「我們是想給你指條生路，來開警察分局遠走高飛！」

  汶劍波說著，讓釘釘從背上的包袱里拿出兩根金條道：「兩根黃魚張兄拿上，離開上海到長江那邊去！」

  汶劍波說著，將兩根金條遞到張武更手中，款款說道：「張兄也是貧苦出身，干巡警也是為了養家餬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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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武更雙手接了汶劍波遞過來的金條，兩腿一軟跪在地上說：「小人感謝大太君的再造之恩……」

  汶劍波揚起手臂打斷張武更的話道：「我們不是日本人，是獵隼獨立團的抗日誌士，在下名叫汶劍波！」

  張武更突然啼笑起來，站起身子揚揚颯颯道：「我就說日本人哪會如此的壯義？從你們在極斯菲爾路上暴打王霸聃那時節起，小人就覺得是我們自己的同胞，可是不敢確定！」

  張武更說著，將兩根金條捧在手中道：「汶長官，小人老娘染病正需用錢，兩根黃魚我收下了。但小人要加入你們，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汶劍波見張武更如此講，便將王霸聃告密全馨怡是哄黨，被日本憲兵帶走的事情講述一番。

  張武更似有醒悟，道：「汶長官說的全馨怡全大夫是不是那天乘坐黃包車的高雅女子？」

  汶劍波想了想道：「現在還不能肯定，可在下想八九不離十！」

  胡婧媛到此才知道汶劍波在極斯菲爾路可能和自己的母親見過面，而且是他給母親提供了一次機會躲過一次災難。

  胡婧媛激動不已地把身子擁在汶劍波肩膀上。

  張武更嘿嘿笑道：「全大夫是不是那天那個高雅女子，我們問問王炳寬就知道！」

  「王炳寬！」汶劍波驚問一聲：「王炳寬是誰？」

  「王炳寬就是那個黃包車夫呀！」張武更喋喋不休道：「那天小人杜撰了名字黃道吉，後來一證實他叫王炳寬！」

  張武更說著深深咽了一口唾沫道：「不過那一次讓王霸聃賠償30塊大洋後，王炳寬沒有再在極斯菲爾路這一帶出現過，他可能害怕碰上王霸聃一夥要了他的命，畢竟那幫潑皮無懶是不要命的主家！」

  汶劍波見張武更講出讓王霸聃賠償30塊大洋的話，心中不禁一笑，默然道：「這個張武更亮了自己的底線，當初汶某叫賠10塊大洋，他竟然開出3倍的價；這也難怪，誰讓他是臭巡警啦！』」

  汶劍波心中想過，看看天色道：「現在離天黑還有半晌時間，我們找找王炳寬，在他跟前問問情況！」

  汶劍波說著看向張武更道：「可不知王炳寬現在還拉不拉黃包車！」

  張武更笑得山響，道：「汶長官想哪裡去了？黃包車夫不拉黃包車幹麼？要知道車輛是他們吃飯的工具，不拉著車子滿大街地跑哪裡會有吃的送到手中來！」

  汶劍波見張武更絮絮叨叨，笑了一聲道：「那張兄估計王炳寬會在那條街道上拉車！」

  「王炳寬一定去了租界！」張武更信心滿滿地說：「我們要去的百樂門歌舞廳正好在公共租界，去那裡找找王炳寬，弄不好能找見他！」

  汶劍波道：「那我們就去公共租界看看，哦對了，穿上日軍服裝能不能進去？」

  張武更嘿嘿笑道：「不能不能，汶長官你們得把日軍服裝脫掉，就是小人身上這套黑皮也得褪下來！」

  汶劍波15人，不，算上司機和張武更已經17人了。

  17人統一換上便裝，坐上麵包車來到公共租界，門口的哨兵見車牌是「特」沒有阻攔便放了進去。

  張武更指揮車輛來到愚園路停下來，汶劍波17人全都下去，張武更做地理鬼宣遑著：「愚園路是上海西區一條馬路並不寬闊但卻也不短，從最東端的靜安寺一直延伸到最西端的中山公園附近，長五六里，寬十五六米。百樂門建造在愚園路218號，是上海著名的綜合性娛樂場所。全稱百樂門大飯店舞廳。」

  張五更說著，興趣不減道：「小人也去過百樂門歌舞廳，號稱遠東第一樂府的娛樂場所果然是仙山境地。低層為廚房和店面。二層為舞池和宴會廳，裡面的設計極其現代，有大量的鎳、水晶和白色木頭布置，白色的大理石旋轉樓梯通向大舞廳，最大的舞池計500餘平方米！」

  張武更津津樂道地述說著，一輛黃包車向他們跟前駛來，汶劍波一眼便認出他是王炳寬，便就喊了聲：「武更兄不要揚說大諞了，你看向這邊趕來的黃包車夫是不是王炳寬！」

  張武更回頭一看，立即呼喊起來：「王炳寬，你果然來租界拉車來了！」

  黃包車夫一怔，把車停下來，客人正好從這裡下去，付了車錢後，王炳寬激動不已地喊了聲：「張大哥張巡警！」

  王炳寬拉著車子呼喊著跑到張武更跟前，見站立一旁的汶劍波、釘釘、瑩瑩三人很是熟悉。

  張武更走過去在王炳寬腦袋上拍了一把道：「不認識他們三個哪？極斯菲爾路前猛揍王霸聃的日本人，不過他們是中國人汶長官！」

  王炳寬激動瞪直雙眼，跪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被汶劍波一把拎起來問：「王小哥，那天你拉的高雅婦人叫啥名字？」

  「全馨怡，教會醫院的大夫！」王炳寬不加掩飾地說了一聲。

  胡婧媛隱隱嗡嗡啼哭起來，抹著淚水伏在汶劍波肩膀上道：「劍哥，你救的人果然是娘！」

  王炳寬見胡婧媛做出這樣的動作，向她跟近了幾步道：「這麼說姑娘是胡婧媛小妹妹？你娘讓小的拉黃包車的同時留意你是不是在上海出現，現在還真出現了啊！」

  胡婧媛見王炳寬如此講，盯看著他道：「王大哥和我娘熟悉？」

  「那當然！」王炳寬不加掩飾地說了聲，很快覺得自己失言，一聲不吭地站立著不吭聲了。

  汶劍波立即判斷出他是哄黨，冷不丁地問了聲：「這麼說王兄弟是地下黨？」

  王炳寬沒說自己是也沒有說自己不是，因為汶劍波是他的救命恩人，那天不僅救了他還救了全大夫和駱駝兩個同志。

  王炳寬不說話，汶劍波直接把主題挑明，道：「全馨怡被小鬼子的憲兵抓去了，罪名是哄黨地下黨，王兄弟你可知道？」

  王炳寬當然知道全大夫被小鬼子的憲兵帶走的事，正在聯絡自己的同志準備營救，汶劍波這樣詢問，也就不想隱瞞什麼地說：「小人知道全大夫被抓走，始作俑者是王霸聃五個混混子，王霸聃在小鬼子的憲兵司令葉澤一郎跟前誣告全大夫是地下黨的****，葉澤一郎才派人將他抓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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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大夫現在關在什麼地方？」汶劍波問了一聲。

  王炳寬眉頭綰成一個疙瘩道：「這個就不清楚了，可能在憲兵司令部吧！」

  汶劍波提高聲音道：「你說的是可能不是肯定，那你們如何營救她？」

  汶劍波未卜先入，給王炳寬一個措手不及。

  不是嗎？王炳寬四處聯繫地下黨營救全馨怡，可是她關在什麼地方啊！

  汶劍波重重嘆了一聲，跳轉話頭道：「這麼說王兄弟那天在極斯菲爾路拉著全大夫去河間路827弄，譚記鞋匠鋪是和自己的同志接頭？」汶劍波乾脆將自己判斷的情況講出來。

  王炳寬見汶劍波如此相問，已經猜出汶劍波是自己同志，便就鄭重其事道：「汶長官說得沒錯，小人那天拉上全大夫正是去河間路827弄譚記鞋匠鋪跟一個代號駱駝的地下黨接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