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時分,林遲帶著換上了陌生人格的珍,進入混亂之城的街道。
由於北城區發生暴亂的緣故,今晚的街頭格外的寂靜,除了他們二人之外,看不到其他任何人的蹤跡。
「城市,我從未來過這裡……」珍好奇的環顧四周,綠眼睛瞪得大大的,顯然是第一次看到這種景象。
看到街邊紅色的消防栓,她突然後跳一步躲到林遲身後,警覺的盯著鮮紅的「敵人」。
意識到珍似乎對紅色格外敏感,林遲笑了笑說道:「沒事的。」
——這孩子似乎是一直生活在野外,長期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突然來到混亂之城這種現代化城市,自然會很不適應。
不過,既然這孩子也是七個人格中的一員,
「你認得那東西嗎?」林遲指了指停在路邊的一台賓士SLK300。
「沒見過,但好像是『車』對吧?」少年仰起小臉和林遲對視,臉上掛著自信的笑容。
「答對了。」林遲點點頭:「需要我獎勵你一朵小紅花嗎?」
「別把我當傻子啊!」少年不服氣的揮動拳頭。
——看起來,這孩子對於現代世界的各種設備還是有所了解的,並非是對這個世界一竅不通的「原始人」。畢竟就算是獨立的人格,這個「珍」也是從少年的主要人格里分化出來的,會了解這個世界的情況,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那是什麼?」林遲繼續測試那孩子的常識。
「郵筒。」
「那個呢?」
「電話!不對,叫什麼來著?」
被林遲牽著鼻子走的小孩子,興高采烈的答了一會兒題之後,終於反應過來了,攥緊雙拳沒好氣的說道:「不是說好的出來看看嗎?別再考我了!」
低頭看著那個「天真無邪」的小孩子,林遲感覺自己就像是獨自撫養叛逆期孩子的單身父親,他的臉上也不禁露出了老父親般的笑容,滿意的想要拍拍珍的肩膀,卻被那孩子靈巧的躲了過去。
「別碰我,我很髒的!」那孩子大聲說。
林遲還來不及說話,便看到幾道手電筒的光芒投了過來,在二人身邊的地面上製造出圓形的光圈。
「啊!」
珍的瞳孔瞬間縮了起來,縱身一躍再次躲回到林遲身後,幾名銀盾士兵快步走過來,大聲問道:「你們在幹嘛?」
即使這邊並不是暴亂區域,為了提防那些跑到外面的獅子幫成員,還是有銀盾的士兵正在巡邏。他們本來只想隨便問問,但珍剛才奇怪的行為,反而引起了他們的懷疑。
「我們只是路過。」林遲舉起雙手,一副人畜無害的溫和模樣:「我女兒想在外面轉轉,沒錯吧?」
「我不是你女兒,都說了我是男的啊!」珍的回答很不爭氣,自從登場之後總是心直口快的這孩子,可謂是異常的耿直,完全沒有配合林遲說謊的意思。
「……」
在珍開口之後,圍過來的三名銀盾士兵也懵逼了,黑頭盔下面的面罩里,響起困惑的男聲:「你是男孩子?」
「別管這些沒用的了,我們懷疑你涉嫌誘拐兒童,跪在地上,把手放在我們能看到的地方!」另一名銀盾士兵說著拔出柯爾特手槍,瞄準了林遲的胸膛。
意識到自己已經無法和這些銀盾士兵繼續交流了,林遲正在考慮要不要幹掉這三個人,他身後的珍卻突然開口了,顫抖的聲音里似乎帶著些許警覺的意味:
「你們……很危險。」
「小姑娘,別緊張,我們是好人……」一名銀盾士兵彎下腰,對從林遲身邊露出小腦袋的「美少女」揮了揮手,一副怪叔叔的樣子:「我們是來救你的,不會傷害你——」
啪!
銀盾士兵的話還沒說完,正在揮動的那隻右手突然以詭異的幅度向後彎曲過去,骨折的劇痛驟然爆發,令他整個人跪倒在地,瘋狂的哀嚎起來。
「不錯嘛。」林遲吹了個口哨。
剛才的攻擊並不是出自他的手筆,而是感受到危險氣息的某個「野獸」的傑作。在林遲的注視下,珍的身形如同遊盪的鬼魂,直接化為一道黑霧,從另外兩名銀盾士兵的身邊劃過。
「別動——」
還沒弄清狀況的另外二人,根本不知道是那孩子發動的攻擊,仍然在舉槍瞄準林遲,但他們根本來不及開槍,手臂便直接失去力氣,腦袋被擰得向後扭了一百八十度的兩名士兵,抽搐著摔倒在地。
在視線被陰影籠罩的那一刻,跪在地上的那名銀盾士兵驚恐的抬起頭,映入眼帘的是月光下的嬌小身影:
漆黑的長發在背後披散開來,嘴裡的尖牙彷彿在閃光,少年的綠眼睛死死的盯著最後一名獵物,然後突然出現在對方背後,用雙手抱住對方的腦袋。
咔嚓!
又是一聲脆響,街上的戰鬥結束了。
——這孩子是使用了超能力嗎?
一直站在原地觀戰的林遲,目睹了剛才那場戰鬥的全過程。如果沒看錯的話,珍剛才的速度已經遠超人類的極限,就算是自己戴上范達克霍姆的面具,順便打開暴怒和戰鬥號角技能,都不可能跟上這傢伙的速度!
這名一直在幻覺空間中「狩獵」的孩子,或許是使用超能力強化了自己的身體,令自己變成了速度奇快的狩獵者。不過,看到三名銀盾士兵那凄慘的死狀,林遲突然想到了另一件事。
然後,他問出一個作死的問題:
「剛才為什麼不殺我?」
——之前自己試圖喂這孩子吃胡椒粉的時候,這孩子完全可以弄死自己,但「珍」卻並沒有那麼做,也就是說……
「我覺得你好像有些熟悉。」站在三具腦袋轉向背後的屍體前,少年呲著牙露出一個天真的笑容:「雖然你很奇怪……但你不是壞人。」
「好了,快走吧,其他人要過來了。」林遲笑了笑。
剛才的戰鬥過後,他的通緝指數達到了四星,街道遠端已經「刷出」了大批銀盾士兵的身影。
無心戀戰的林遲,帶著珍走向街道另一側,朝北城區移動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