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瘋狂伊文所說,第二代天啟坦克的確是堅不可摧的存在。
除了炮塔後面的排氣管比較脆弱以外,坦克的其他部位,都是用硬度超強的軍用合金材料鑄造的。
所以現在,即使坦克的兩根超長炮管,直接卡在了陷坑旁邊沒有被炸碎的凍土上,炮管也並未斷裂,依然堅挺的支撐著前半截車身抬了起來,前面的履帶也頓時失去了作用,只能不停的空轉。
如果車身能完全落地的話,這台重型戰車倒是還有可能衝出來。但在目前的情況下,這台坦克可以說是被卡在了陷坑中,徹底無法動彈了!
即使林遲等人沒辦法強行進入坦克內部,車內的駕駛員和炮手,也是一出來就會被擊斃,只能繼續在坦克里等死了……
看到這一幕,林遲和教練大步走向陷坑所在的位置,之前負責吸引火力的血刃也走了過來,帶著些許嬰兒肥的臉頰上,又多了幾道還在滴血的傷痕。
「你沒問題吧?」林遲問了一句。
「放心吧,不會死的。」血刃囂張的笑出聲來:「這種小傷……」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突然咳出一口血,半跪在地上,低聲罵道:「好吧,我的確有點問題……」
林遲能看得出來,這傢伙受的內傷比自己重得多。儘管她可以無視遊戲內的痛覺,但重傷還是會造成無力和出血的副作用,如果不立刻治療,用不了多久她就會退場了!
「靠,我們沒有軍醫……」林遲罵了一句。
在《戰爭天堂》中,林遲擅長的是殺人而不是救人,帶進這張地圖的技能中,也並沒有治療系的能力。面對血刃的傷勢,即使是他也無能為力。
就在林遲一籌莫展的時候,卻聽到站在一旁的教練突然開口,態度也是和平時一樣從容不迫:
「我可以救她。」
聽到這話,血刃正在流血的雙眼裡,彷彿再次燃起了希望之火,林遲也看向那名神秘的玩家,問道:「你確定?」
「可以試試。」教練毫無波瀾的語氣,聽不出究竟有沒有把握:「我湊巧學過醫術。」
「你這傢伙……真是AI吧……」血刃在吐血的同時還不忘艱難的吐槽:「這些技術是從夏威夷學的嗎?」
「只是碰巧。」教練說著從背包里取出一個繪著紅十字的急救箱,放在血刃身邊,接著在那名女子身邊蹲了下來,抬頭看向林遲,說道:「我需要一點時間。」
「OK,交給我吧。」
林遲點點頭,把瘋狂伊文呼喚到自己身邊,指了指核電站內部的建築,叮囑那名情緒激動的爆破手:「進去把敵人都幹掉,記住這裡是核電站,別用威力太大的炸彈。」
「好好好!」正處於興奮狀態的光頭獨眼龍,背著紅色的「書包」彎下腰,向核電站的正門溜了過去。
此時,還有一些馬卡洛夫手下的殘黨,躲藏在核電站的建築內。不過,在威脅最大的天啟坦克已經被搞定的情況下,這些士兵也沒有太大的威脅了。
念及於此,在教練開始救治血刃的同時,林遲拿出從馬卡洛夫屍體上找到的紅皮筆記本,開始閱讀裡面的內容。
筆記本里的俄文,在遊戲內置的漢化程序作用下,自動變成了標準的印刷體漢字,第一頁上的文字內容也很簡潔,只有五個大字外加一個標點而已:
蘇維埃萬歲!
翻過第一頁之後,後面的內容看起來像是日記,而且明顯不是出自馬卡洛夫的手筆,因為書寫筆記的人,已經在第一行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我是維克多.雷澤諾夫。時隔多年,我終於回到了這個戰場上,繼續為蘇聯而戰。
那些殺害了我的戰友,把我投入沃爾庫塔勞改營的罪人,已經死在了我的「美國朋友」手上。梅森是個好人,但他不知道自己接受過那些混蛋的實驗,被洗腦後植入了足以改變世界的「程序」。
抵達此地之後,我發現這座島嶼上的戰爭本不該發生,蘇維埃現在的確需要統一,但並不是武力統一。只有蠢貨才會相信光靠武力可以徹底征服敵人,屠殺流著同樣血液的族人,更是無比愚蠢的行為。
幸運的是,我已經找到了終結這場戰爭的方法。不過,戰場上除了蘇聯同胞和美國人以外,好像還有其他的勢力在搞著見不得人的勾當。
……
筆記寫到這裡就結束了。儘管裡面的內容很短,林遲還是意識到了什麼,若有所思的哼了一聲。
——看起來,這個名叫維克多.雷澤諾夫的NPC,像是發現了島上出現玩家的情況。如果他的記載無誤,也就是說馬卡洛夫所言非虛,這座島上爆發的,的確是蘇聯兩派的內戰。
林遲正思索的時候,便聽到血刃又咳嗽一聲,吐出一大口血,教練則是站起來收起醫療箱,點頭道:「好了。」
「這就完事了?」林遲詫異的看著還坐在地上的殺人魔,卻發現血刃的面色的確比剛才好了許多,身體也像是恢復了力氣,終於慢吞吞的站了起來。
「謝了……」血刃說著用左手擦掉嘴角的血痕,猩紅的雙眼眨也不眨的盯著教練,再次提出了在這局遊戲中,已經重複了好幾次的問題:
「夥計,你究竟是什麼來路?第一個安裝實驗用腦機介面的人,該不會真是你吧?」
在林遲和血刃的注視下,那個留著小鬍子的男人,這次倒是並沒有迴避問題,而是緩緩點了點頭,親口證實了被許多人當成胡扯的傳聞:
「我的確是初代娛樂用介面的第一名使用者。」
聽到這話,血刃眯起眼睛,沉默了片刻才繼續問道:「這麼說來,你使用這種技術不止五年了吧?」
——隨著軍用腦機介面技術的民用化,初代的腦內成像式遊戲是在五年前出現的。可想而知,在這種技術民用化之前,肯定是經過了無數次實驗,否則也不可能獲得投入市場的許可。
在血刃提問之後,二人再次把目光聚焦在教練身上。
五秒后,那個男人再次開口,說出一個令林遲和血刃驚訝的答案:
「確切的說,我接觸這種技術,是從十五年前開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