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車子遇到前面的轉彎時,因為慣性,桃子的頭撞到了車窗上。
「嗯!?」
一聲悶響,向晚俯身去查看。
「撞著了?」
「嗯~」
「醒了?」
看桃子那一臉迷糊的樣子,哪裡跟高冷模特搭得上邊?
桃子揉了揉眼睛,一臉茫然地看向旁邊的人,然後「嘿嘿」直笑。
得,這酒肯定是沒醒。
「小晚,你怎麼在這裡啊?」
「嘿嘿,你是不是在看你那鑽戒呀!?」
「鑽戒?」
「對啊,就你很喜歡看的那個破破爛爛的鑽戒,之前我還說幫你拿去修呢!」
突然被提起向晚仔細想了想好像是有這麼回事,之前在玉語的時候確實拿過去過,只是桃子怎麼會記得這麼清楚?
「你有次中午午睡說夢話,說這戒指是你最珍貴的東西呢!」
???
午睡?夢話?珍貴?
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啊?
努力回憶,她忽然想起那戒指好像是……
「你不記得了?就那個碎的不行的戒指,被你放在盒子裡好好保存的那個啊!」
向晚暗叫不好,連忙朝前面的許斯安看去,只見對方沒一點反應,像根本沒聽到般只顧著開車。
心裡緩了一口氣,估計是沒怎麼聽吧,要是被聽見了那就真的尷尬了,因為那戒指是她以前跟許斯安的結婚鑽戒,但是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就碎了,那時候她還對許斯安有一絲掛念,經常對著戒指哭,現在看來曾經的自己真是傻得不行。
「那戒指早就不在啦,你快好好休息下,我已經聯繫了你的助理,待會她來接你進小區。」
因為不知道桃子住幾樓,所以她只好提前聯繫桃子的助理,這樣就不用再折騰。
車子穩穩地開著,許斯安的表情沒太大的變化,但是扶著方向盤的手指死死地收緊,像是在強忍著什麼似的,嘴角抿成一條直線,眼睛裡含著莫名的情緒。
「小晚,我好難受啊!我想下車!」
桃子在向晚的懷裡動了又動,似乎很不舒服。
怕桃子萬一吐在許斯安的車上那就麻煩了,急忙安撫著。
「別別別,馬上就到了,你看前面就到路口了!」
許斯安油門輕踩,車子的速度更快,沒多久就到了桃子的小區門口。
「到了。」
能看到正在路邊等著的助理,向晚連忙將人扶下車,然後交到助理的手上才算安心。
「上車,我送你回去。」
許斯安在車裡說著,向晚本想拒絕,但是想著這前後打不著車,天又有點晚了,咬咬牙就鑽了進去,反正她不覺得許斯安能把她怎麼樣。
不過想是這麼想,真到了車上卻又是另一番場景。
「真是謝謝許總了。」
車輛行駛,車門自動上鎖。
像是壓抑了很久般,躊躇了好一會,他說出了憋在心裡的話。
「那個戒指,我修好了,你如果想要……」
但是話還沒說完就被向晚打斷,「我現在已經結婚了,以前的東西還是不需要。」
許斯安更咽著,把剩下的話咽進了肚子裡。
「好,我不過是問問而已。」
之後車裡又陷入一場新的沉默,最後還是許斯安開了口。
「小晚,在a市你有什麼事都可以找我。」
「我現在只想對你好……」
低沉又有磁性的聲音擊打著向晚的耳膜,她自嘲地笑了,曾經的她等這句話等得進了監獄,等得差點被逼瘋,結果呢?換來的只是一次又一次的懷疑和背叛。
「許斯安,我知道你現在只是好面子,覺得我跟白寂在一起會讓你丟臉,所以你來說這些話?」
「你覺得有意思嗎?」
「遲來的東西,比草都輕賤,你是許斯安應該比我更懂這個。」
字字句句都擊打在許斯安的心上,擾得他心神不寧,為什麼不管他怎麼努力都不能再得到向晚的原諒?為什麼?明明是他先遇到向晚的!
為什麼!!?
腳下的力氣越來越大,車速也越來越快,黑色的邁巴赫在空曠的大街上瘋狂的行駛,宛如一個不要命的瘋徒,劃破夜晚的寧靜。
「許斯安,你幹什麼?你瘋了!我要下車!」
然而車門已經上鎖,無論她怎麼喊許斯安都沒反應。
「我只想要你給我一個機會!只哪怕只有一次機會!你為什麼就不能給我呢!?我哪裡比不過白寂?」
你哪裡都比不過!
但是向晚不敢這麼說,因為她能明顯感受到車速越來越快,雖然車裡依舊聽不到外面的聲音,但窗外的場景基本呈模糊狀。
現在的許斯安就像是一個倔強的瘋子,眼睛猩紅,理智缺半,根本聽不進去向晚的話。
「許斯安,你先停下我們慢慢說,你別急!」
向晚想先將許斯安的情緒穩定下來,但是對方似乎並沒這個打算,依舊一聲不吭的踩著油門。
「你答應我,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即使是在瘋狂的狀態下都能感受出一絲哀求和無奈,向晚不知道為什麼心裡一痛。
「好不好?」
見向晚好半天沒反應他又問了一遍,像個固執的孩子,一定要得到答案一般。
「好不好?」
外面的燈光越來越黯,能感覺出已經快到郊區了,沒記錯的話前面就是山路,鳳凰山是a市出了名的陡,憑許斯安現在的狀態進去了多半都會出事!
腦子裡一片漿糊,目前能做的就是讓許斯安停下車!
「你把車停下我就答應你。」
許斯安忽然一笑,像個狡黠的頑童般,眼裡露出精明的光。
「不要,你答應我,我就停下。」
這分明就是在逼她!可是她卻無能為力,她不能奪方向盤,不能說一些重話。很久沒有這種無力感。
「行,我答應你,我答應你,你快把車停下。」
「真的?」
握著方向盤的人還有點不相信,不過能明顯的感覺到車速的下降。
「真的,我說到做到!」
聽到這句話後許斯安才安心,慢慢地將車速降下,車輛的低鳴聲也越來越輕,直到窗外的景色恢復正常。
高懸著的心臟終於能落回到原來的位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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