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聽完這來龍去脈，眾人幾乎已肯定，問題就出在那「肉白骨、活死人」的斑斕太歲之上。

  太歲這玩意很多人都聽說過，見過，甚至吃過。

  生活於現代的丁勉也曾因某位呆萌的小記者，錯把某件矽膠成人玩具，錯當成太歲在電視上進行播報的趣談，而好奇問過度娘關於太歲的資料。

  然而即便是在一千多年以後的現代，也說不清這玩意究竟是個什麼東西，甚至都不知道太歲究竟算是啥。

  動物？植物？真菌？還是細菌？

  最後只好單獨給太歲創造了個分類，原生生物【大型粘菌複合體】，認為它是由多種真菌、細菌、微生物，以及一些人類無法解釋的東西，形成的複雜共生體。

  有人更認為太歲是一切生物的祖先，是生物進化的一個必經過程，但是因為某種原因停止了進化而已。

  作為吃貨民族，古人對太歲的評價則多為正面，如《神農本草經》中記載：肉靈芝無毒，補中、益精氣、增智慧，治胸中結，久服輕身不老。

  終極美食手冊《山海經》中，太歲曾以「視肉」「聚肉」「肉芝」等名稱出現和記載。描述它為「食之盡，尋復更生如故」。

  即是說太歲可以食用，而且它是可以再生，即使割下一片被吃掉，它自己也可以恢復到原來的樣子。並且書中記載，堯，舜，禹等帝王壽命能過百歲，都是因為他們食用過太歲的緣故。

  所以按理來說，二驢這娃兒若真是挖到的一枚上古太歲，給他母親泡水服用，即便治不好他母親的怪疾，也不應該令其病情急劇惡化，甚至是蛻變成殭屍。

  但二驢是整個虎泉鄉唯一的倖存者，殭屍對其「視而不見」卻也是不爭的事實。

  若說斑斕太歲於此無關根本就說不過去。

  總之關於太歲有太多未解之謎，總要親眼去見見才能做更進一步的判斷。

  據二驢所說，他家住在村外靠近老林子的位置，距離這營地著實有些距離，而那塊斑斕太歲，就被他泡在自家的大水缸里。

  於是眾人商議一番，便準備召集能高來高去的武者，組建個特別行動隊，前往二驢家調查一番。

  如此好事丁春秋又怎會錯過，當即便報了名。

  無論是不是那斑斕太歲造成此次屍禍，如此神奇之物，專門收集各類奇物毒物的他，總是要占為己有才行。

  天色將晚，眾人決定稍作休息，待太陽出來，殭屍不再那麼活躍時出動，去調查那二狗家。

  眾人先後離開營帳，轉身時，丁春秋瞥見那老劍神面色蒼白，身軀竟是微微顫抖，知道他妄動本命劍氣，已損了真元。

  心念一轉，丁春秋伸手從懷中取出了一隻瓷瓶，打開後頓時異香撲鼻，丁春秋從瓶中倒出一枚龍眼大小，顏色鮮紅地藥丸，遞到老劍神面前，說道。

  「晚輩丁勉，這裡有一顆療傷聖藥，功能補炁養魂，還望老劍神笑納。」

  展昭站在一旁，眉毛一皺，頓時伸手向那藥丸抓去。

  這老劍神身份非同一般，干係重大，他又怎能允許不明來路之人隨意贈藥。

  好心被當成驢肝肺，丁春秋心中不爽，也不管眼前之人正是自己的童年偶像，龍象般若功全力運轉，手掌一動不動，一道熾熱刀氣已從手掌邊緣發出，直割向展昭伸來之手。

  這火焰刀刀氣曲直如意，彈道隨心所欲，施功者於談笑揮手之間，就能釋放出刀氣殺人於無影無形，只是內力消耗甚巨，招式也確實不如六脈神劍劍招精妙，這才被大輪明王鳩摩智嫌棄，一心想要學習名氣更大的六脈神劍，這也是家花哪有野花香的道理。

  還未等展昭做出反應，老劍神已輕咦一聲，拇指扣住小指輕輕一彈，一道劍氣激射而出，與丁春秋的刀氣隔空相撞，發出噗嗤一聲輕響，一同湮滅。

  丁春秋本無意和展昭徹底翻臉，那道刀氣也只是小懲大誡，既然被老劍神擋掉，他也就不再動作。

  「大雪山火焰刀，你是雪山大輪寺俗家弟子？」

  對於老劍神的判斷，丁春秋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展昭號稱御貓，是大宋朝廷明面上數一數二的高手，自是看出丁春秋身手不凡，既然老劍神認出了他的來歷，於是便退後半步，站在老人身邊，靜觀其變。

  老劍神伸手從丁春秋掌心接過藥丸，在鼻子前輕輕一嗅，眉頭突然皺起，聲音嚴厲道：「這天人化生丹，乃是大天妖龍淨顏的獨門療傷聖藥，你是從何處取得？」

  「大天妖？龍淨顏？那是何人？」

  丁春秋一臉疑惑，不過隱約猜到應該與阿風背後的彩衣監有關，因為這天人化生丹，正是他根據小太監提供的葵花寶典中的藥方所煉製。

  於是冷聲說道：「這療傷丹藥乃我自己煉製，以備不時之需，藥方則來自我一位宮中的朋友。如若老劍神和展大人不放心，大可將藥還給我就是，不必咄咄逼人。」

  丁春秋下一句話卻是忍住沒說出口，他要真想下毒害人，哪裡用贈藥這麼麻煩。

  星宿老怪的三笑逍遙散，對付內力不足一甲子火候，又或是受了內傷之人，那可是無往而不利，保准叫你們毫無所覺之間，便在傻笑之中死去。

  老劍神人老成精，自是能看出丁春秋沒有說謊，神情頓時放鬆，微笑道：「小友多心了，這天人化生丹單純當做療傷藥，確實是當世數一數二的，於老朽正有大用，就厚顏收下了。其實說起來，那位大天妖若真是想取老朽的性命，又何必如此拐彎抹角，況且他們真武界之人，又怎會隨意對我們這些凡人武者出手呢，確是老朽自作多情，大驚小怪了。」

  說完，老劍神也不顧展昭阻撓，一伸手便將丹藥吞了下去，略一行功，將藥力吸收催化，臉色頓時好看了許多。

  「果然是天人化生丹，而且這煉丹的手藝，也是相當不俗，藥力綿綿，純而不穢，老朽受用無窮，丁小友，真是多謝，多謝。」

  見這老劍神面露喜色，丁春秋立即趁熱打鐵，問出心中深藏已久的疑問：「敢問老劍神，您方才口中的那位大天妖，還有那真武界，究竟為何人何物？為何我行走江湖這麼久，之前卻是從未聽人說過？」

  丁春秋一直心存疑惑，他熟讀金書原著，也看過不少二創的港漫電影及改編電視劇，可從來不知道這天龍世界竟然還有這許多不為人知的高手存在，那蕭遠山的漢人師傅，那姓慕容的神秘女子，甚至是他逍遙派的祖師爺

  這些人似乎與現在的江湖各大勢力息息相關，卻又仿佛格格不入。明明身懷匪夷所思的神功，卻又仿佛不屑於插手凡塵俗世。

  不過轉念一想，似乎在金書原著之中，早已隱藏著答案。

  以前丁勉就總是疑惑，那掃地神僧究竟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要知道，一名真正的絕世高手，絕不可能是閉門造車，深藏於深山老林之中，苦練個數十載春秋，就能自己掛單機練出來的。

  每一個真正地高手，都是與強敵一次次戰鬥，吸收戰鬥經驗，並且在與他人的互動當中，受到各種良性及惡性刺激，才會持續不斷的成長。

  就如金書中的各位主角一樣。

  而那名掃地神僧，明明眼界極闊，近乎無所不知，臨敵經驗極為豐厚。

  就算不是蕭峰那一類的實戰派，也絕不是倚天中覺遠大和尚那種內力精湛無匹，卻全無與人動手經驗地呆子。

  可偏偏在天龍八部的少林寺大決戰中，已集中了近乎整個江湖的頂尖人物，卻沒有任何人能認出掃地神僧的一星半點來歷。

  就仿佛他是憑空穿越而來的一樣。

  當然金書原著中並不存在穿越一說，那麼就只能說明一件事情，造就出掃地神僧的那個江湖，並非眾人所熟知的這個江湖。

  而眼前的老劍神，也許就是一位知情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