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去曦月教，便是楚弦前輩招待的我們。」
念衾不緊不慢地回答著，看似無意，心裡一根弦卻是繃得緊緊。
「這樣啊。」謝九辰看了他一眼，「告訴你也無妨，楚弦呢，這人比較軸，一直都很討厭你們靈山派的容詞掌門。」
這個念衾大概知道，單從祝若顏一事便足以看出，楚弦和容詞之前肯定不簡單。
「不過她恨也正常，換我我也恨。」
「你知道她為什麼討厭容詞？」念衾疑惑道。
「當然，畢竟都在一個地方生活了那麼久……」謝九辰總覺得哪裡不對勁，「跑偏了哈，不是問她為什麼要待在曦月教嗎？」
「是……」
「就是因為憎恨容詞，她也就恨上了靈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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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了？」
「還能有什麼？」
念衾又敬了他一杯酒，心裡暗道，這個謝九辰對他還是有所防備，明顯不願意透露太多。
「那幻墟一事？」
「幻墟？」謝九辰將聲音放低了些，「你想幹什麼啊，問的都是些什麼啊？」
「楚弦前輩告訴我的，她說她去過幻墟。」念衾裝作一副一無所知的樣子，「那裡到底是個什麼地方啊，好像去那裡很厲害的樣子。」
說到這裡，謝九辰就露出了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
他怎麼說也是那為數不多進過幻墟的人，這個小兄弟既然問了，他怎麼著都得顯擺一把。
「幻墟可是上古神界，裡面都是一些法力無邊的神，咱們這等凡人，於他們而言，同螻蟻一般。」謝九辰繼續侃侃而談，「你是不知道，我們當初進趟幻墟，廢了多少周折。」
「您也去過幻墟？」念衾問道。
「那當然，沒我怎麼行！」謝九辰立馬就激動了起來，「我可是實力擔當。」
「哦……」念衾賠笑道。
謝九辰其實已經鮮少回憶起那段過往了，但今日一提起，還是有些感慨的。
也有些難過。
他一直覺得沒有禮貌的那個傢伙，如果沒有他，他們當初也進不了幻墟。
也是從江靖塵身上，他看明白了一件事，不是所有功勞都可以被人記得，他一個魔王之子的身份，便足以扼殺他所有的功勞。
看著謝九辰突然發呆，念衾喊了他兩句。
「謝九辰前輩？」
「哦，不好意思。」謝九辰歉疚地笑了笑，「方才突然想起一人，一時走神。」
「哦。」念衾也沒有追問下去。
—
宴席結束，他站在山口，等著洛華羽。
那個丫頭說讓他等她，可自己又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他就坐在那顆大石頭上，百無聊賴地看著遠處一棵筆直挺拔的山松。仟千仦哾
那山松青翠欲滴，一點都不受這逐漸寒冷的季節的影響。
「念衾！」洛華羽小喘著氣，明顯是一路小跑著過來的，「我來晚了……」
念衾回過頭，看著她：「你也知道自己來晚了啊，我本來馬上就要走了。」
就知道嘴硬。
「那我還挺走運啊……」洛華羽哭笑不得，「對了，你還沒有告訴我，你那天到底是不是真的答應了楚弦的要求了？」
看著洛華羽那副認真的樣子，念衾本來想騙她說的確如此，就是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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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隱隱覺得，這樣子的話，洛華羽一定會很難過。
於是他鬼使神差地說道：「周旋罷了。」
周旋罷了……
這四個字像是定心劑一樣，讓洛華羽原本惆悵的內心，緩和了大半。
她此刻倒是有些笑不出來了，只是緩緩走向他，目光始終放在他的身上。
然後，伸手擁抱著念衾。
念衾感到有個溫軟的身體與自己靠近，不由得一怔。
他覺得這種感覺很微妙，他以為他永遠都不會有這種感覺的。
從與洛華羽剛開始接觸的時候，他明明只覺得她煩來著，後來看她一直在幫自己，又覺得她就是多管閒事，可這一樁樁一件件地砸在他身上，他怎麼會沒有一點感覺呢……
「謝謝你願意告訴我實情。」洛華羽依舊是抱著他的腰，「說明你是有把我當做自己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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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衾的心變得有些柔軟，但奈何嘴巴還是硬的。
「誰說的……」
話雖如此，他的手竟也在不知不覺中撫上洛華羽的脊背。
二人也不知道這樣抱了多久，只知道最後匆匆分開，是因為鍾駿的突然出現。
他冷眼看著兩個人，道：「師姐好雅興，難怪剛剛跑那麼快，原來是來私會情郎了？」
「你……你別胡說！」洛華羽的臉漲得通紅，轉身就跑了，跑的時候還不忘看一眼念衾。
洛華羽走了，現場便只剩下了鍾駿和念衾。
他們看著對方，都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樣子。
「我勸你離我們師姐遠一些，否則，別說我欺負新人。」鍾駿冷冷道，「以後你莫要接近她。」
鍾駿對於這樣子的人，簡直見多了，號稱喜歡洛華羽的人多了去了，有的人喜歡她的樣貌，有的人喜歡她南山派掌門之女的身份，誰知道這個念衾是看上了她哪一樣。
念衾也懶得和他多語，轉身就要走。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是個男人，就出息一點。」
聞言，念衾站住了腳。
他回頭，似笑非笑道：「你說什麼？」
「我說，你若只是衝著她的身份來的，我勸你不要想了。」鍾駿繼續說道，「她日後要麼會嫁給德高望重的世家子弟，要麼就是嫁給真正喜歡她的人。」
「而不是你這種看上去就目的滿滿的人。」
「是嗎？」念衾走近他，「那依你看，你才是真的喜歡她了？」
被戳中了心事的鐘駿立馬臉色通紅。
「休要胡說！」
念衾笑了，也就是那樣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便離開了。
—
回到靈山後，他沒有先見到南詩逸，倒是先收到了一封書信。
本來還未太在意，但直到他看到信封上的署名時，他突然一震。
張平……
張平怎麼會給他寫信。
張平真的還活著？
他迫不及待地拆開信封，看到的內容是：
今日午時，太陰山見。
太陰山……
這個地方離靈山很近，算是個荒山，平日裡都沒有人去的。
挑這麼個地方，一定是有事相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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