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洛華羽她們都要葬身於楚弦的心法裡，念衾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什麼合作？」念衾焦急問道。
楚弦莞爾一笑：「過幾天，我將要再次拜訪靈山，前幾次去得匆忙，沒能帶點禮物，這一次，可得費點心思。」
「楚前輩有話直說吧，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都可以。」
「幫我一起，打開關墟大門。」
瞬間，現場一片寂靜，洛華羽不可置信地看向站在一旁的念衾和楚弦。
「絕對不可以！」洛華羽大聲喊道。
幻墟裡面都是神，但真正心繫天下蒼生的神，早已在萬年前那場神族大戰之中隕滅。
如今被在裡面的，只有一個從來沒有被找到的妖神。
當年邪神出世，尚還有一絲良性，卻也給了仙陸乃至凡劍不可抵禦的災難，更何況這個天生壞種，萬惡之源的妖神呢？
「你閉嘴。」楚弦冷冷道，又再次看向念衾，「你，願意嗎？」
可念衾只是思索了片刻，便大笑了起來。
「楚前輩為何會覺得，像我這樣一個小嘍囉可以開啟幻墟的大門？」
「因為你是天資上乘者，是被古樹認可的人。」楚弦淡淡道，「所以，你是要幫我，還是讓她們，活活被赤水吞噬。」
起初，念衾覺得楚弦應該不會瘋到亂殺人的地步，但隨著那赤水的顏色越來越深，他逐漸覺得，自己到底還是低估了楚弦。
他怎麼會覺得楚弦是個好人。
「好。」念衾應下了。
至少當前還是要先答應她。
楚弦點了點頭，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於是那些赤水，便慢慢褪下去，漸漸放開了這些人。
陳境等人大口大口地喘著氣，面色通紅，想來剛剛是被那赤水束縛地呼吸不了氣。
劫後，洛華羽猩紅著眼，一步一步顫顫巍巍地走向念衾。
「你真的，要幫她？」
念衾淡然地看著她，依舊是那副目中無人的樣子，「和你有關係？」
「怎麼和我沒關係，你是為了救我們！」
「誰說的。」念衾冷聲道，「若是你們死在了這裡，那關墟村的事，還有誰會管？」
「什麼？」
「洛華羽，你不要太自以為是了，我只是覺得，楚前輩能力那麼強，我要是和她一起合作，或許可以得到的更多。」
看著洛華羽一副不相信的模樣，念衾繼續說著：「這輩子，我唯一在乎的，只有爺爺，楚前輩剛剛已經答應我了，只要我聽她的，她就會幫我找到爺爺。」
「那你為什麼要救我們……」洛華羽的眼淚已經流了下來，「剛剛不是因為要救我們，你才答應她的嗎？」
「洛華羽，你到底懂不懂啊，你要是出了事，南山派會放過我嗎？肖楓出了事，瓊山派會放過我嗎？」
念衾向她逼近：「他們不敢和楚弦叫板，但我算什麼？一個剛剛修道沒有多久的修士，他們踩死我如同踩死一隻螞蟻那樣簡單。」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洛華羽搖搖頭，「但你若是放出了妖神，你就是整個三界的罪人了！」
「那又如何。」念衾眸光微冷，「這天下蒼生，與我何干。」
一旁的肖楓和陳境都聽傻了，怎麼這事態就發展成了這樣子了。
「念衾，念爺爺不會希望你這麼做的。」陳境還想讓他認清現實，但他卻笑了。
「我只要爺爺活著就好。」
楚弦看著這些人，心裡不以為然。
「好，好……」洛華羽瞪了念衾和楚弦一眼，便轉身離開了。
肖楓看到後，也跟著走了。
倒是陳境，走到了念衾的面前，手心緊握。
「念衾，我發現我越來越不了解你了。」說完，他便跟著走了。
—
楚弦帶著念衾來到她的寢居。
「明人不說暗話，你倒是把他們擇得乾淨。」楚弦一邊說著，一邊煮著茶水。
「楚前輩說笑，要是不這樣，我如何能與楚前輩好好合作。」念衾淺笑，接過楚弦為他沏好的茶。
楚弦覺得很有趣，上一個這樣自以為是的人，還是江靖塵。
總是在做一些感動自己的自我犧牲。
「幻墟的大門，在十六年曾經開過，現在要想進去，倒是不需要過那麼多關卡了。」
「為什麼？」念衾不解。
「因為我通過關。」楚弦回應道，「現在要進去，無非就是講究一個機遇。」
「那我又能幫你什麼？」
「隨我進入太虛幻境，將幻墟的門打開。」
念衾沉默了片刻，突然又笑出了聲。
「楚前輩，你不會真的覺得，我還是當初那個江靖塵吧。」
楚弦抬頭，對上他的目光。
因為就在剛剛，洛華羽等人在實施這次計劃的時候，念衾去了楚弦的住處。
他沒有想到的是，這個時間點，楚弦還沒有睡下，而是坐在桌前泡著茶水。
「來了？」楚弦甚至沒有抬眼。
「是。」念衾走了進去，「看來楚前輩是知道今晚我會來了。」
「是啊，我不光知道你會來，我還知道，你的夥伴們現在正在做什麼。」
念衾強忍著心中的詫異，但是看楚弦這副架勢，估計也是早已看穿了他們。
「你只知道蓄月閣外有人看守，卻不知道，在蓄月閣內，有一大批護衛看守著，你的那些小夥伴，估計早就被擒獲了。」
楚弦將茶壺提起，輕輕地將茶水倒入了茶盞之中，那碧綠色的液體宛若凝玉般清澈。
「是我們愚鈍，但實在是因為這血跡的主人找不到，我們才出此下策的。」念衾立馬行了一禮，「還望前輩饒恕。」
「饒恕？」聞言，楚弦笑出了聲，「我怎麼饒恕，這可是曦月教的地方，我能怎麼辦。」
「您那麼厲害，一定可以的！」
「那就算我可以救他們，我又為何要救他們，是你們不知死活，怪得了誰。」
聽到楚弦這樣說，念衾一時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楚弦從來就不是什麼大善人，只有她在乎的，她才會去做。
他們之前經歷過的，都是平等的交換。
比如救下大毛和祝若顏……
那他現在，又能有什麼可以與她交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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