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許月玲不知道要從何找起時,江靖塵就來了。
有些得來全不費工夫。
「江少俠。」許月玲看著迎面而來的江靖塵,打了個招呼,「這是……」
江靖塵本來是想先找南詩逸的,但既然碰到了許月玲,應該也是差不多的。
「實不相瞞,我的師妹時曉來了靈山地界,現在不知道在何處,特來靈山尋求幫助。」
許月玲裝作一副十分吃驚的樣子,問道:「你是說,那個叫做時曉的小姑娘,是你的師妹?」
處在焦急中的江靖塵聞言,只覺得驚訝。
「難道月玲師姐見過我家師妹?」江靖塵趕忙問道。
考驗許月玲演技的時刻到了,只見她眼睛瞪的老大,又驚又喜,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事情來著。
「我就說嘛,原來她口中說的那個她一直苦苦尋找著的師兄,就是你啊!」許月玲輕輕笑著,「我這就帶你去找她。」
「好。」
江靖塵一聲應下,他知道這個許月玲是南詩逸的師姐,所以也沒有多大的顧慮,就是兩個人都在路上,多少有些尷尬。
一前一後的,許月玲在前面引路,江靖塵則跟著。
「月玲師姐,不知道南詩逸現在恢復的怎麼樣了?」
江靖塵印象中,這個許月玲其實沒有那麼喜歡他,特別是得知了南詩逸與自己結下靈宴,元神相連時,對他更是沒有什麼好臉色了。
這次怎麼突然這麼熱情……
聽見江靖塵提到南詩逸,許月玲走在前面,表情略微有些難看。
居然還有臉還敢提詩逸。
「她好多了。」
江靖塵聽到後,點了點頭,道:「那就好,這樣子我就放心了。」
「待我接到時曉了,還得跟她道個謝才是。」江靖塵邊走著,邊說著,儘量不讓這段路的氣氛尷尬住。
「那就沒有必要了。」許月玲看著自己已經將江靖塵帶到了容詞吩咐的地方,也漸漸卸下了面具。
「什麼?」
江靖塵沒有聽清楚許月玲說了什麼,剛想再問一遍,就發現四面突然冒出來了一堆藤蔓,將他的手腳束縛了起來。
「這是……」江靖塵想要掙脫這些藤蔓,卻發現自己越掙扎,藤蔓便束縛地更緊了一些。
看著藤蔓一點點把江靖塵包裹了起來,許月玲這才緩緩回過頭來,冷冷地看著他。
「江靖塵,別掙扎了,這些靈藤,連二階修士都沒有辦法擺脫,更別說你這個一階的了。」
「你!」江靖塵看著許月玲,實在不解,「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是哪裡得罪了月玲師姐,師姐竟然要如此對我。」
聽見「師姐」二字的許月玲只覺得好笑,道:「誰是你師姐,江江靖塵你可別亂叫。」
「我有的時候真的無法理解,詩逸為何會對你這樣子的人這般好,你究竟是給她灌了什麼迷魂湯藥!」
「她日後可是要成為靈山派掌門的人,偏偏被你這攤爛泥纏上,真是造孽。」
她目光冷冷地注視著江靖塵,似乎覺得這麼說還是太輕了些。
江靖塵有些不理解:「所以,你想做什麼?」
「當然是……」許月玲突然面露凶光,一柄劍直接握起,朝著而江靖塵去。
趁著江靖塵被藤蔓纏住手腳,將他一劍斃命。
許月玲畢竟是容詞身邊待了十幾年的老人兒了,所以那日容詞的指示一下,她便明白了。
容詞要江靖塵死。
劍鋒即將抵達胸口,江靖塵也慢慢閉上了眼睛,似乎是認命了一般。
然而就在這時,南詩逸從天而降,一劍便將許月玲的劍擊出了幾米開外,連帶著人,都踉蹌了幾下。
「南詩逸……」江靖塵有些愣住了。
許月玲看清了來人,有些不可思議地喊了一句:「南詩逸!」
「師姐。」南詩逸擋在了江靖塵身前,冷冷看著許月玲,眼中還帶著些許慍氣。
「你給我閃開,聽見沒有!」許月玲拾起劍來,就要朝著江靖塵衝過去,但奈何南詩逸的劍法太厲害了,她明顯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那師姐倒是給我一個閃開的理由。」
南詩逸的劍越發快了起來,但每一劍都像是捉弄許月玲一般,故意不傷到她,又故意要虛晃一槍,嚇唬她。
「你!南詩逸你腦子是壞了嗎!護著他幹什麼!」許月玲氣得不行,比劍比不了,那她就用靈法。
只見許月玲直接扔下了劍,手指交錯著,空氣里儼然出現了一個熒藍色的印記。
「分靈結印……」南詩逸喃喃道,手裡的劍已經開始在晃動。
分靈結印一旦打下來,以江靖塵目前的狀況,絕對是要元神打散掉的。
甚至有可能連靈魂都會被分解掉……
「不,不要!」南詩逸有些猶豫,她不知道該不該幫他擋下,因為她們兩個人早已元神聯結,這一擊打在誰的身上,江靖塵都會死。
而身體還是因為自己心之所向,南詩逸擋在了江靖塵身前。
許月玲早就知道南詩逸會來這麼一出,便在結印形成瞬間,故意把結印打在了別的地方。
然後在南詩逸疑惑的時候,將她一把推開,然後一掌打在了江靖塵的腹部。
「噗……」江靖塵瞬間口吐鮮血,整個人腦袋瓜子嗡嗡作響。
「江靖塵!」
被推倒的南詩逸想爬起來,但奈何靈宴結印的效用起來了,江靖塵所受的痛苦,她這邊也嘗到了三分。
她立刻就感受到了腹部的一陣劇痛,加之今日又來了葵水……
許月玲剛想要再來一掌,索性將江靖塵殺死,但看向南詩逸清白的臉那一刻時,她的神色都變了。
「掌門給你的藥,你沒有吃?」許月玲儘管心裡已經有了答案,但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南詩逸啊南詩逸,你是傻子嗎!你為什麼不吃!」
許月玲急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她一直以來欽佩的小師妹,居然也會犯這樣子的糊塗,實在是讓她無比失望。
南詩逸不語,她知道師傅和師姐對江靖塵一向不滿,若是她與江靖塵有了這一牽連,她們也不會貿然對他下手。
而且,靈宴結印可以讓她及時感知到另一方的危險,這也是她為什麼會在許月玲即將傷害到江靖塵的那一刻,及時出現,出手相助了。
「你不說話,哈哈哈哈……」許月玲心裡酸澀,隨即目露寒光,「你以為這樣子,我就不會殺了江靖塵了嗎……」
江靖塵被那一掌打得暈暈乎乎,就連雙耳都出現了耳鳴的現象,只能迷迷糊糊聽到南詩逸說他們之間的靈宴結印未曾解除。
「師姐,你為什麼要殺他……」南詩逸捂著腹部,虛弱地說道,「死在你手裡,詩逸並無二話,詩逸只想知道,為什麼你們一定要江靖塵死!」
最後那句話,南詩逸幾乎是扯著嗓子說的。
或許是太虛幻境裡面,最後江靖塵那一幕,也就是眾修士殺他的場景深深刺痛了南詩逸的眼睛,再加上連自己最為親近的師姐,許月玲,也要殺他。
為他感到不公罷了……
「他什麼都沒有做,為什麼你們都要殺他!」
「因為他是魔王之子!」
看著惡狠狠望著自己的南詩逸,許月玲也覺得難受,索性就把話給她挑明了。
聽到這個消息的南詩逸只覺得晴空霹靂,她顫顫巍巍地看向虛弱地吐血的江靖塵,搖了搖頭。
「怎麼會……怎麼會……」
「你說,他該不該死!」許月玲手心攥緊,「你現在給我馬上滾去把藥喝了,別在這邊礙事。」
見南詩逸依舊愣愣待在原地,她繼續吼道:「聽見沒有!」
迷迷瞪瞪的江靖塵,只覺得腹部劇痛,這種痛一直延續到了頭部。
耳鳴的他只能知道南詩逸和許月玲在做交談,但說的是什麼,他聽不清楚。
「我要是說不呢……」南詩逸慢慢爬了起來。
「你說什麼……」許月玲已經無暇管這個江靖塵了,她也緩步朝著南詩逸走來。
「我說,我不會吃下那個藥,更不會讓你,傷害他。」南詩逸語氣堅定,看向許月玲的眼神,更加堅定。
她一直都不覺得江靖塵是什麼壞人,就算他是魔王之子又如何,他從未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憑什麼要他死。
「那就。」許月玲的手心裡真氣匯聚,「別怪我不客氣了。」
說完,許月玲將手掌中的力道匯聚一團,下一秒,那一掌便衝著江靖塵而來。
這一掌,殺江靖塵,夠了。
南詩逸就看著那一掌即將穩穩噹噹地落在了江靖塵的胸口,還沒來得及呼喊出聲,整個人就被籠罩在了一個溫暖的懷抱里。
她緩緩睜開眼睛,一抬頭,才發現江靖塵居然毫髮無損地看著他。
「你……」南詩逸不可思議地別過臉,這才發現,那個被藤蔓纏住的江靖塵,早已變成了一片灰霧。
打了個空的許月玲看著那一片靈藤,有些詫異。Πéw
難不成,人還能憑空消失?
「我在這裡。」江靖塵嘴角的血還在流淌,但人確實是好好地站在南詩逸身側的。
「怎麼可能,你……」
許月玲吃驚地看看靈藤,又看看這邊的江靖塵,話都說不出來了。
莫非這就是江湖上失傳已久的土遁之術?
她注意到了江靖塵身上的土漬,覺著還真的有這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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