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虛幻境裡,五個人在火系關卡里卡了一日又一日,這讓南詩逸很是擔憂。
主要是找不到通過這道關卡的條件是什麼,就等同於找不到一個方向去努力。
這樣子下午,很有可能她們會被困在這裡一輩子。
而且,江靖塵這些日子日日同他師傅山月真人在一塊兒,相處的倒是融洽……
只不過,這樣過於安逸的日子,會不會讓他迷失在其中,從而淡了要出去的心思。
「詩逸!」
彩玲這些日子總是喜歡到她的屋子裡找她聊天解悶,這不,才用過午飯不久,她來又扣了扣南詩逸的房門。
「進來吧。」南詩逸站了起來,看向了推門而入的彩玲。
神秘兮兮的彩玲輕輕地走了進來,十分自然地坐在了南詩逸旁邊的板凳上,一臉的真誠。
「詩逸,我……我有個想法。」彩玲看著南詩逸,「咱們要不要也回靈山看看。」
「回靈山?」南詩逸不解,「為何?」
「你難道就不想看看過去的靈山是什麼樣子的嗎?」彩玲誠懇地勸說著。
「不想。」
「我跟你說,靈山以前可是很漂亮的,在聖女的庇護下,靈氣旺盛,多少和我一樣的靈寵,漫山遍野的跑,不像現在,幾百年都不一定能看到一隻……」
南詩逸目光微動,似乎有了那麼些興趣,但她一想到剛剛自己所愁之事,便有立刻又沒有了興致。
「彩玲,我覺得吧,沒有必要,過去的一切就算再美好,那都是過去了,我們不能被那些美好睏住,我們應該要尋找衝破關卡的辦法,及時回到我們的世界才是。」
「不要忘記我們此行的目的是什麼。」
彩玲顯然是有些掃興,但看南詩逸態度這麼堅決,也不好再說什麼。
「就只是去看看而已,我也沒有說就留在這個地方不走了呀……」
詩逸有的時候真的有點過於死板了些……
意識到自己態度有些生硬,南詩逸也將話放軟了些,道:「我不是那個意思……你若是想去,可以讓九辰陪你去看看,我就不去了。」
「好吧。」彩玲撇了撇嘴,只好自討沒趣的走出去了。
而這一出門,還正好就碰上了剛剛幫瓊山小師妹搬完東西的謝九辰。
「彩玲!」謝九辰笑著招了招手。
彩玲見到後,有些沒心情和謝九辰說話,敷敷衍衍打了個招呼就走了,弄得謝九辰也是一頭霧水。
「看來這丫頭是心情不太好啊……」謝九辰搖了搖頭,一副猜不透的樣子,頓時想到了那天晚上和山月真人和完酒回來的江靖塵說了一句話。
「女人心,海底針……」
—
「害,女人心,海底針啊……」
山月真人此刻和江靖塵坐在瓊山山腳下的一家茶樓里,二人挑了一個小角落,正偷偷觀察著不遠處同樣在喝茶吃點心的蘇慕妗。
她和一個赤衣男子坐在一處,有說有笑的。
「這個蘇慕妗,裝什麼裝,明明不喜歡喝茶,又得裝得好像小女兒家那般柔弱高雅。」山月表示,自己更不懂女人了。
「我跟你說,她平日裡喝酒的碗,是她現在手裡拿著的茶盞的三倍大。」
看著山月一副眼睛都要把蘇慕妗看穿了的樣子,江靖塵只覺得好笑,他仔細去看那個赤衣男子的樣子,可這個位置顯然不太好,只能看到那男子的背影。
這可是傳聞中的魔王啊,江靖塵絕對要好好看看,這曾經讓仙陸所有修士都聞風喪膽的人物究竟長什麼樣子。
山月拿起那茶盞,輕輕抿了一口,又皺著眉頭吐了出來。
「這玩意兒哪有酒來得好喝啊!」山月嘟囔著,眼神又飄向了蘇慕妗對面的赤衣男子,「蘇慕妗這臭丫頭什麼眼光,你看這一個大男人穿的花花綠綠的像什麼樣子,娘炮!」
江靖塵尷尬笑笑,暗想著,這個你叫做娘炮的傢伙,一動怒起來,可以把咱瓊山夷為平地……
而在不遠處的蘇慕妗,顯然是沒有發現有人在偷偷觀察她,正與她這位「心上人」聊著天。
她看著赤衣男子,劍眉星目,五官英挺,一身紅色,也被他穿得好看極了。
她想起一句話來。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蘇姑娘,上次多虧了你,我才能成功脫險,如果你有需要幫忙的,儘管告訴我。」赤衣男子笑著,眉目溫柔。
蘇慕妗是在山下的一個小村莊裡碰到他的,那時候村裡有一隻千年修為的怨靈邪祟,專門挑三歲以下幼童下手,進入幼童身體,吸取生人的養分,以此助長修為。
也是在這次捉拿邪祟的任務中,她結識了這個赤衣男子,還在千鈞一髮之際,護了他一下,才不至於讓邪祟侵入他的身體。
由此,二人開始有所往來。
而聽見赤衣男子那番話,蘇慕妗也羞怯地笑了,她手裡抓著那個茶盞,顯得有些不好意思。
「江大哥不用和我客氣,那日你被邪祟追趕,身受重傷,換作是任何一個修士,肯定都不會袖手旁觀的。」
她們的對話完完全全都傳入了山月真人和江靖塵的耳朵里。
山月只覺得蘇慕妗矯揉造作,而江靖塵卻猛然意識到什麼。
「他是姓江嗎?」江靖塵向一旁山月問道。
「管他姓個什麼錘子,姓江河湖海都無所謂。」山月憤憤地說道,「怎麼,你看他和你都姓江,難不成還想叛變啊!」
「不是,你能不能別被嫉妒沖昏了頭腦。」
江靖塵此刻腦子有些混亂,魔王不是叫應忘初嗎?怎麼這人姓江,難道這個赤衣男子不是魔王嗎?
「話說,你叫江什麼來著?」
山月突如其來的一問,打斷了江靖塵的思緒。
「你說什麼?」
「我貌似只知道你姓江,都忘了你叫江啥了。」山月一副抓耳撓腮的樣子,可真的是有些氣笑了江靖塵。
「誒不是,咱們相處這麼長時間,你天天兄弟兄弟的叫,到頭來你連我叫啥都不知道,您也是個人才。」江靖塵扶額,直搖頭嘆氣。
不過他的名字,山月也的確沒必要知道,畢竟今後要收一個同名同姓的徒弟,多少彆扭。
「那你叫什麼?我這回肯定給你記住了。」
「別,你就記得我姓江就好。」
正當兩個人在為名字之事念叨的時候,突然有人出現在他們身後。
「山月?」蘇慕妗瞪大了雙眼,又看向了江靖塵,「還有你?你們怎麼在這裡?」
被當場抓包的山月先是尷尬了一瞬,隨後又是一副無所畏懼的樣子。
「怎麼,就你能在這邊喝茶,我就不行了?」山月一把將江靖塵拉扯過來,一副有理有據的樣子,「我兄弟想來這家茶樓喝喝茶,我陪陪他怎麼了!」仟千仦哾
蘇慕妗哭笑不得,她看著這倆人,一臉的不信。
「我都還沒有說你呢,你旁邊這是誰,看著真是眼生。」
山月這下子是看清楚了這人面貌了,雖然穿得色彩鮮艷,但依舊擋不住自身由內而外的氣質,既像個溫潤如玉的讀書人,又不乏練武之人的英氣。
倒是讓他沒想到……
一旁的江靖塵更是瞪大了雙眼,他看著蘇慕妗身旁的男子,簡直想給自己一巴掌看看自己是不是出現幻覺了。
眼前這個身穿赤色道袍的人,不正是那尊石像嗎……
他的腦海中還能浮現出他當時一滴指尖血一抹,石像晃動,一位身穿黑色戰甲的男子赫然而立。
而那尊石像,南詩逸說過,正是魔王應忘初的模樣。
他看著這個曾經在別的關卡幫了他兩次的人,忍不住輕聲開口道:「前輩……」
他當初還信誓旦旦地認為,那尊石像,必然不是魔王,可此情此景,無不在推翻他的想法。
「叫什麼前輩,你認識?」山月不滿道。
而那個穿著赤色衣服的男子也是一臉困惑地看著江靖塵。
「這位小兄弟,咱們認識嗎?」赤衣男子問道。
難道他不認得他了?江靖塵腦子飛快運轉著,他想了很多種可能,但最大的可能就是,這個地方的應忘初應該是還沒有見過他的。
「可能是我認錯了。」江靖塵暫且先裝作不認得他,卻又不甘心地問道,「不知道閣下姓名……」
赤衣男子也沒有想猶豫,大大方方回答道:「在下江珩。」
「江珩?」江靖塵壓根沒聽過這名字,也不記得魔王有什麼別名。
只有一種可能,就是他在故意隱瞞自己的身份,可他的目的又是什麼?
記得曾經聽師伯們說過,魔王應忘初是個極其兇惡之人,曾經殘害過九百多個修士,挖其內丹,還將其肉體拿去餵凶獸。
挖去內丹是為了助長自己的修為嗎?可他已經那麼厲害了,用的著這樣做嗎?
「慕妗師妹不是喜歡喝酒嗎?怎麼來這個茶樓來了?」山月故意一副關切的樣子,道,「不是一直都想師兄帶你去花滿樓嗎?走,師兄這就帶你去!」
蘇慕妗一聽山月這哪壺不開提哪壺的樣子,心裡恨得想給他一掌清清腦子裡面的水。
她面上保持著笑意,咬牙切齒道:「師兄這是什麼意思呀?我不喜歡喝酒,我就喜歡品茶,今日與江珩大哥一起品茶,愜意得很,去什麼花滿樓。」
「哦,這樣嗎?」山月依舊嘴欠道。
「那我就不知道前些日子是誰一直鬧著要去花滿樓了,可能是我搞錯了,以後啊,我就只和我的兄弟一起去。」說完,山月就拍了拍江靖塵的肩膀。
「你!」蘇慕妗快要氣死了。
「無妨,如果蘇姑娘喜歡喝酒,那我便陪蘇姑娘喝酒,蘇姑娘喜歡什麼,江某定是奉陪到底的。」
江珩這一番話,可真是男人典範……
給山月整語塞了。
看著自家師傅的樣子,江靖塵頓生恨鐵不成鋼之感。
「喝酒要和有意思的人一起喝才好喝,你說是吧前輩。」江靖塵對著山月說著,還一邊擠眉弄眼著。
「嗯?」山月還有點沒有反應過來,一看蘇慕妗那副氣惱的神情,瞬間悟了。
「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靈魂萬里挑一,兄弟懂我。」山月撇了江珩一眼,滿是不屑。
這個人看著板板正正的,慣會裝的,看你能在蘇慕妗這個臭丫頭面前崩多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