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對策可言……」謝九辰苦笑。
「放屁,你不要先自我放棄了啊!」江靖塵將幾個人聚集在一起,道,「我們每個人都有自己擅長的不是嗎?」
「雖然我好像是沒有……」
「你才意識到啊。」謝九辰冷不丁地說了一句,立馬遭到了江靖塵一記白眼。
「楚弦之前不是心法已經達到三階了嗎,可以一搏。」江靖塵看向楚弦,如托重任。
楚弦尷尬笑笑,道:「我盡力……」
「劍法的話,我覺得……」江靖塵又看向了南詩逸,「詩逸會更為突出。」
南詩逸有些不好意思,疑惑道:「我好像自從和大家為伍,就很少使用劍法了,你又怎麼知道我劍技如何呢?」
江靖塵的思緒飄回了幾年前的比試大會上,他最後沒能繼續參與比試,但是他有幸看完了全程。
雖然他武法,劍法什麼的都不突出,但是記憶招式,拆解招式,好像是他與生俱來的本領很多劍術,他只要看一眼就能記住。
可惜,他練不起來。
但是他知道,南詩逸是絕對是劍道不可多得的人才。
她既有雄厚的劍法基礎,又有甚於男子的靈活度,所以在那場比試中,她輕輕鬆鬆就贏過了各路高手,拔得頭籌。
就算是趙之韞當年參加了那場比試,她也不一定會輸。
「比試大會上,見過你的劍法,的確有著很高的造詣。」江靖塵笑言。
比試大會……
聽到這兒的謝九辰有些不高興了,他不服氣,道:「江靖塵,你有沒有見過我的劍法啊!」
此話一出,大家都沉默了一瞬。
隨之而來的是江靖塵的嗤笑。
「哈哈哈……見……見過……」江靖塵沒能忍住,笑出了聲。
「你這是什麼意思。」謝九辰撇眼看向他,表情木納。
「沒什麼,你劍法也不錯……」
江靖塵清咳了幾聲,繼續回歸正題。
按照田忌賽馬的思路,用自己最差的,比對方最好的,那就算是輸了也不虧。
楚弦和他比心法,南詩逸和他比劍法,那就讓最廢的江靖塵自己去和他比他最擅長的武法……
而且如果楚弦和南詩逸可以贏,他說不定就不需要上場了。
「那我們就按照這樣的方式和他比,我覺得我們不一定會輸。」江靖塵認真地說。
「但你肯定必輸。」謝九辰冷笑道。
記仇第一人……
—
第一輪,比劍法。
只見南詩逸站在擂台上,面對著強壯高大的念無垠,顯得弱小無比。
念無垠不擅於用劍,所以一把劍被他捏在手裡,運用的沒有那麼順手。
但是他的力氣比較大,要不是幾個招式下來都被南詩逸躲過去了,估計那劍劈下來,能讓骨肉分離,一同斷裂開來。
從前半場來看,楚弦一直都在採取防守的劍式,而念無垠似乎是有些急躁,想要速戰速決,才會瘋了一樣的猛烈進攻。
「詩逸姐不會有事吧。」謝九辰看著念無垠這超脫凡人的猛勁兒,有些擔心南詩逸到底能不能抗住。
彩玲也點了點頭,道:「對啊,我看詩逸姐一直都處在很被動的狀態,完全被念無垠鉗制住了。」
而準備第二場比試的楚弦,則靜靜地站在一邊,沒有說話。
看著大家憂心忡忡的,江靖塵倒是笑了。
「非也。」
「什麼意思?」
江靖塵看向擂台,眼裡的神色不變:「南詩逸這是在摸他的劍法招式呢。」
謝九辰更不懂了。
「每個人在學習劍法的時候呢,都會有自己的一個行為習慣,就算是你和他,用的是同一套劍法招式,但根據每個人的不同習慣,劍法也會有所改變。」
「所以,有的時候,在劍法上,不是誰會的招式多,誰的力氣大,誰就厲害的。」
看著謝九辰依舊不太懂,江靖塵真想敲開他的腦袋看看裡面裝的是什麼。
「呆瓜,主人的意思就是,詩逸姐姐看著柔柔弱弱的,但她對於劍法的應用程度,肯定是很靈活的,光憑這個,她都不一定會輸。」彩玲自打遇到了江靖塵,就格外黏著他,幾乎是寸步不離。
此刻就站在他身旁,幫著他為謝九辰解釋道。
而台上的南詩逸,似乎已經在念無垠一次又一次刀光劍影之中看破了他的用劍習慣,便開始慢慢反擊。
她的劍每每看似要划過念無垠的身體,但總是很巧妙的被念無垠躲過去。
「誒呀,詩逸姐姐怎麼幾回都撲了個空啊,白白錯失了一次次傷到念無垠的機會。」謝九辰看得焦灼。
而念無垠這邊,見南詩逸的劍總是碰不到自己,也漸漸放鬆了警惕,開始重攻輕守。
只見他一次比一次劍來得猛烈,力道大的嚇人。所追逐南詩逸的每一處,幾乎都留下了坑坑窪窪的劍痕。
「他上鉤了。」江靖塵輕聲說道。
「啥?」謝九辰沒聽清楚江靖塵說了什麼,但單從他的視角看向擂台,南詩逸體力耐力都差了念無垠一大截,又還能經得起念無垠的幾次攻擊……
南詩逸自知自己的體力已經不允許自己繼續再摸對方的底了,開始出擊。
在她幼時入了靈山,拜入容詞座下時,她主修的便是劍法。
靈山只有女弟子,但多年來在仙陸留有一席之地,也必然有她們靈山的優勢。
那就是靈巧。
沒有男子的體力,就要將女子的靈敏細心應用到極致。
隨著南詩逸的劍法招式逐漸加快,也打亂了念無垠的攻擊套路,竟在後半場出現了轉機。
念無垠開始被對方的劍法搞得眼花繚亂,無從下手,而南詩逸趁此機會,乘勝追擊。
最後,她以出色的玉女劍法,其中最為簡單的招式,將念無垠的那把劍,劈成了兩半。
「哐當」一聲,那把斷劍掉落在了地面上,顯得無比蒼涼。
「詩逸姐……贏……贏了?」謝九辰揉了揉眼,又看了好些遍,然後又扯過江靖塵的衣領,拳頭捶打在他肩膀上,「你看到沒,贏了啊!」
江靖塵嫌棄地拍賣他的手,但臉上的笑意依舊不減,他知道,自己賭對了。
天無絕人之路。
「念前輩,謙讓了。」南詩逸兩手提劍,放與胸前,作揖道。
念無垠也是有些意外,半天沒從剛剛那場劍術比試之中緩過神來,許久,他的臉上也難得浮現出一絲笑意。
「靈山果然是人才輩出,姑娘的劍法,念某認輸。」
這一場比賽,簡直是驚呆了眾人,誰都沒有想到,原來平日裡很少打打殺殺的南詩逸,居然還是個劍術奇才。
「這下子,我算是信了你的話了,原來真的不是毫無辦法。」謝九辰對著江靖塵笑嘻嘻地說著。
可從台上下來的南詩逸,卻覺得,此行依舊很險。
劍術是念無垠的短板,她都贏得那麼吃力,那後面的心法和武法呢……
「阿弦,下一場的心法……」南詩逸說道。
「那既然都這麼說好了,我上就我上吧。」楚弦依舊是那副無所謂的樣子。
「你……加油。」江靖塵對於楚弦的心法是見識過的,也是他最有底氣的一場比賽。
不負眾望的楚弦爬上了擂台,與念無垠再次四目相對。
楚弦很不喜歡念無垠的這種眼神,總覺得哪裡不對勁,於是她偏移了自己的目光。
「咱們楚弦老哥那不得了,心法界還有誰比她牛的!我覺得從第一場詩逸姐贏了就已經暗示了咱們,必然勝利!」謝九辰十分激動,原來不是所有簽,都是下下籤,不是所有路,都是死路。
其他人自然也這麼想,但到底覺得,還是謹慎一點好。
—
第二場,比心法。
對戰雙方是楚弦和念無垠。
「說吧,這心法,咱們要如何比?」楚弦衝著念無垠遠遠喊話道。
念無垠看著她,喉頭有些發癢,心裡是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既然要比,我們就比真本事。」念無垠淡淡說道,「神戰。」
什麼!
其他人不太了解神戰,但南詩逸作為靈山中人,是十分明白這神戰有多可怕。
雙方進入對方的意識之中,誰率先打亂了對方的神識,誰就贏了。
而神識被打亂的下場,不是死,就是終身痴傻……
「阿弦!不可!」南詩逸向著台上喊道,可擂台一旦開始比試,周圍似乎就像是被罩上了一層結界,裡面的人根本不會被外界干擾到。
她剛剛在台上,就完全聽不見下面的聲音,擂台的世界,好像就只有自己和念無垠。
「怎麼了嗎?」江靖塵看出了南詩逸的擔憂,忍不住問道。
「神戰,是堪稱最危險的比試之一,神識打亂,後果不堪設想。」
「簡直是生不如死……」
江靖塵對於神戰的了解也不多,但光從南詩逸的表情就可以看出。
此局難解。
而此刻台上的楚弦,似乎是有些意外。
她已經很多年沒有和別人玩過神戰了,因為妻危險程度,足以毀了一個修士,畢生修為,痴傻餘生。
這個念無垠,當真對她曾經那番言語,耿耿於懷至今?
「我說,你真的要比這個?」楚弦無奈地笑了笑,「念大哥看來對我意見甚大啊,這是要往死里搞我?」
念無垠聽見她這番話,也是一笑,道:「你又不一定會輸。」
楚弦覺得無語,恨不得給他一個白眼,但奈何自己現在害還得忌憚他幾分。
「我要是輸了,可就徹底完了。」
原以為念無垠會改變比法,卻沒成想,他說出來這番話來。
「我不會讓你失去修為,更不會讓你痴傻,我只會讓你永遠留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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