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二十七。

  衛丁香一大早起來給家人做好飯後，開始架上鍋炸東西。

  因著要炸的東西比較多，趙禾趙成也過來幫忙，廚房一下子變得擁擠起來。

  衛丁香把提前調好的麵糊拿出來，拿來勺子，挖上一勺，再稍微整理一下，從邊緣滑下鍋。

  麵糊入鍋，很快上色，漂浮起來，肉香味伴著蔥香散開，衛丁香拿起筷子把它翻個面，看著變得金黃，撈起瀝油。

  趙成看著一個個的小丸子，忍不住拿起一個丟到嘴裡。

  外皮酥脆，裡面是軟的，咬一咬，能吃到小塊兒的肉粒。

  衛丁香看他吃完，問道：「怎麼樣？」

  趙成連連點頭。

  「娘！」

  「好吃著呢！」

  「不信你嘗嘗。」

  「我就不嘗了，你吃著好吃就行。」

  「行了，快別吃了，趕緊弄面吧！」

  趙成又往嘴裡塞了一個丸子，趕緊搓起了手裡的面。

  他正做的，是麻花。

  他把麵條搓成差不多的一條，對摺，搓一搓，再對摺，一個麻花就做好了。

  趙成把搓好的麻花放上竹簾，又開始做下一個。

  而一旁的趙禾，正在包著炸糕。

  過年吃的炸糕，跟平日裡還不一樣。

  平常做的，大多是裡邊包白糖啥的，過年做的，則是包紅豆餡。

  泡好的紅豆煮到一捏就碎的程度，趁熱放上白糖，再加上泡好的棗子，拌勻以後，晾到不燙手。

  再用擀好的劑子包裹上，邊緣捏成漂亮的花邊兒，一個炸糕就包好了。

  趙禾動作飛快，案板上很快擺滿了炸糕。

  三個人各忙各的，廚房裡瀰漫著各種香味兒。

  而囡囡，在院兒里玩的正開心。

  趙東把她放到鞦韆上，叮囑她抓緊繩子，輕輕一推，鞦韆盪了起來。

  囡囡只覺得很新奇，兩條腿晃來晃去。

  她越玩越興奮，嘴裡不停叫著，院兒里迴蕩著稚嫩的聲音。

  一直到了晌午，衛丁香他們才忙完。趙成把飯菜端上桌，叫來大家吃飯。

  囡囡坐上桌，一眼就相中了炸糕，她小手指著，急忙開口。

  「阿娘，炸糕！」

  「囡囡吃，炸糕！」

  趙禾拿來小碗，給她夾了兩個，端到她面前。

  囡囡手戳了戳，發現不燙，乾脆雙手捧著，送進了嘴裡。

  她嚼啊嚼，吃到甜甜的豆沙，笑的沒了眼睛。

  趙禾看到她表情，就知道她愛吃，叮囑她慢慢吃，又給她面前放上一碗稀飯。

  見她吃的開心，也不再管她，自己吃了起來。

  他們今天炸的東西挺多的。

  炸糕，肉丸子，油餅，麻花…

  炸好的東西，占了兩個木桶。倒是夠了過年吃了。

  因著正月不架油鍋的傳統，他們這邊的人，都會在這幾天把大半個月要吃的東西都準備好。

  這會天氣冷的很，木桶里舖上油紙，把炸好的東西放進去，放一個月都不會壞掉。

  再者，過年那會兒正是冷的時候，天寒地凍的，再準備東西也是麻煩的很。

  趙成吃著炸糕，忍不住說道：「阿姐！」

  「咱要是賣炸糕的話，也能掙不少錢呢！」

  趙禾點點頭。

  「是啊，不過，這東西到底是炸的，吃多了會膩。」

  「那倒是！」

  「阿姐，咱明年什麼時候去擺攤啊？」

  趙禾想了想，說道：「怎麼也得過了十五吧！」

  「太早了沒人買。」

  「怎麼？」

  「你問這幹啥？」

  趙成笑眯眯道：「沒什麼，就是在家太閒了，老想干點兒啥。」

  衛丁香聽到這話，笑出聲。

  「你啊！」

  「讓你休息你還不適應了。」

  趙成撇撇嘴。

  「娘說的對，我就是適應不了。」

  「要不是這天氣太冷，我肯定還去『四方城』。」

  「哎！」

  「沒辦法，天生勞碌命。」

  他說完還搖了搖頭。

  衛丁香看著他故作老成的樣子，無奈笑了笑。

  這孩子！

  一家人吃過飯，在大廳坐著，突然聽到有人敲門，趙成跑過去，才看到是趙偉。

  他手裡提著什麼東西，臉被凍得通紅。趙成趕緊把他拉進屋。

  到了屋裡，趙偉在爐子前暖著身子，搓搓手，說道：「嬸嬸，這是我娘炸的東西，我給你們送點過來。」

  「還熱乎的，快吃吧！」

  衛丁香聽到，笑著說道：「這可巧了，我們也是剛炸好。」

  「你先在這兒暖著，我去給你們拿點兒。」

  說完她轉身去了廚房。

  不一會兒，衛丁香拿著包好的東西走了進來。

  「阿偉，一會兒把這帶回去，讓你娘嘗嘗。」

  她說著，把包好的東西放到桌上。

  趙偉也不推辭，直接應了下來。

  在這邊呆了有一刻鐘，趙偉提好東西，又匆匆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