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聽到卻是心提到了嗓子眼兒。
這這是那賭坊的人?
他意識到不妙,腿一軟,趕緊跪到地上。
「大爺!」
「大爺!」
「小人會還錢的,會還的!」
「五天不三天後,小人就會把錢還上。」
「大爺寬恕幾日啊!」
王海趴在地上,哭喊著求饒。
那人面色不改,又把他踹倒在地。蹲下身,慢條斯理說道:」你以為,還能跟小爺談判嗎?」
「蠢貨!」
他招招手,下令,「帶走!」
王海徹底傻了眼。終於意識到自己踢到鐵板了,嚎個不停。
只是那人沒了耐心,任他大喊,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看著人被帶走,他才跟了上去。
一旁的張秀娥早就嚇得躲到桌子後邊,蹲下身,渾身發抖。
聽著沒了動靜,才慢慢站起身,見攤子前沒了人,心裡略鬆一口氣。Πéw
看著剛才那群人,她不用想都能料到王海的下場。
太可怕了!
這死男人招惹的都是什麼人啊!
想到剛才那人的話,她恨不得殺了王海!
這王八蛋,竟然欠了那麼多。
一百兩啊,她就是賣一輩子的油糕,也賺不了那麼多啊!
不過那群人沒有把她帶走,是不是不會遷怒自己啊?
張秀娥越想越覺得可能性很大。
欠錢的是王海,又不是她。
更何況王海都被帶走了,想必是去抵債了。
哼!
最好殺了他!
這死男人,活著也是個禍害。
張秀娥漸漸平復下來,她看到周圍躲的遠遠的人,知道今天是賣不了了,乾脆開始收攤,準備回家。
她心裡邪惡的想著,那混蛋估計是不會有好下場了,她要趕緊逃才是。
十幾年了,她終於要擺脫那噩夢了。
這邊的張秀娥還在暢想著以後的生活,被帶走的王海此時卻是嚇破了膽。
那些人把他拖到了『四方城』的門口,又拉著他到了牆角,才沒了動作。
來趕集的人嚇得躲到路旁的樹後,偷偷張望著。
這些人看著殺氣沖沖,還是躲遠了為好。
為首那人走到王海面前,拿出一張紙,懟到他面前。
「這東西還認識嗎?」
王海並不識字,看了半天也沒明白是什麼。但他記得自己按過手印,這張紙的下方,有個清晰的手印。
『認認識!「
「認識就好!」
那人說著把紙張收起來,從後方拿過一把刀。
王海嚇得往後一退,「你你要幹什麼?」
那人卻是不等他反應,用力一揮。
「啊-----!」
一道悽厲的喊聲應聲而起。
王海滿臉血污,按著自己肩膀,縮到地上,疼的冷汗直流。
這人這人竟砍掉了自己的左臂!!!
那人冰冷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這就是欠錢不還的下場!」
「再有下次,砍的就是你脖子!」
片刻後,頭頂陰影散去,一張紙輕飄飄落到他身旁,上面的紅手印格外顯眼。
王海扭曲著臉,終於想起來這是什麼。
這是他那天在賭坊簽的東西。
那日他又輸了錢,賭坊的人催他拿錢,他像往常一樣耍賴,賭坊的人就拿出來這個東西,說是簽了就可以走。
他一聽能走,趕緊按了手印,又哪裡還記得那些人說的是什麼。
可現在看來,怕是賭約之類的東西。
王海疼的慘叫連連,一旁的人看到這一幕,嚇得匆匆離開。
另一邊。
張秀娥終於收了攤,剛要裝車,一人氣喘吁吁跑到她面前,說道:「快快把車拉拉上,跟我走!」
張秀娥不明所以,問道:「幹啥幹啥,我還要收攤了!」
那人稍作休息,緩過來後,也不跟她廢話,推起張秀娥的獨輪車就跑。
張秀娥傻了眼,趕緊追上去。
「我的車,你別跑,你還我車!」
「你等著,再跑我要報官了啊!」
那人沒理她,跑的飛快。張秀娥見狀腳下更快。
這車可是她花大價錢買的,可不能讓人偷走啊!
張秀娥追到門口,見他慢了下來,心裡一喜,快速追上去。
她使勁拽住那人胳膊,開口就罵。
「你這偷兒膽子真大,竟敢偷老娘的東西。」
「走!跟我去衙門!」
那人卻是放下車,用力把她推到牆角。
「我才不要你這破東西,趕緊的,把人拉走。」
「看著就瘮得慌!」
張秀娥終於看到牆角一身血污的王海,她猛地尖叫出聲。
「啊啊啊啊啊!」
「死人了死人了!」
旁邊的男人被她嚇一跳,皺著眉衝著她喊:「沒死沒死,還活著!」
張秀娥的尖叫戛然而止,重複道:「沒沒死?」
「是啊,沒死,就是暈過去了!」
「快點兒快點兒,趕緊把人拉走,在門口放著像什麼樣子。」
那人一個勁兒催促她。
張秀娥把頭搖成了撥浪鼓,一步步後退。
「不不行不不要!」
她才不要把他帶回去。
那人卻是不管她反應,隨意叫過一人,不由分說把王海抬上了車。又走到牆角,把那隻帶血的手臂塞到張秀娥懷裡。
「給,胳膊也拿上,回去找個大夫,看還能不能接上。」
胳胳膊?
意識到懷裡軟綿綿的東西是條胳膊,張秀娥觸電似的甩到地上。
『啪---』
那隻斷臂掉到地上,切口處又滲出了血,染紅了地面。
張秀娥被這血腥的畫面衝擊,推開那人,蹲到地上嘔吐不止,直到再也吐不出來東西。
半晌,她扶著牆,顫巍巍站起身,隨意抹去眼角的淚花。
剛才那人見她緩了過來,趕緊跑到她面前。
「你家在哪兒,你帶路,我給你送回去。」
張秀娥咽了咽口水,感覺喉嚨的灼燒感變輕,開口說話。
「不行,不能帶回去!」
那人聽到這話,頓時急了眼。
「他是你男人,你不帶回去誰帶?」
「快點的,送回去我好交差!」
張秀娥說什麼也不肯把王海帶回家,那人終於動了怒,找來了一群人。
張秀娥沒了辦法,只好不情不願帶人回了家。
那人命人把王海抬到屋裡床上,又把張秀娥的東西給送回來,才匆匆離開。
倒不是他好心,他也是給人辦事的,做好了才好交差。
人,他是給送回來了,日後出了什麼事,也追究不到他頭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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