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月見她拉著趙成轉身就走，想到最近聽到的那個傳言，乾脆問出口：「你是不是和離了？」

  話音一落，就看到趙禾腳步停了下來。王月顧不上其他，跑到她面前，拽著她衣袖。

  「是不是？」

  「是！」

  半晌，趙禾吐出一個字。

  手臂一松，王月放開她，眼神微閃，意味不明。趙禾沒再理她，推著小平車離開了。王月直愣愣看著她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回家的路上，趙禾一直沒有說話，趙成見姐姐臉色不大好，也沒敢多說什麼。兩人一路無話到了家。

  剛進門，趙禾腿上一重，被囡囡抱住了。小丫頭仰著頭看她，奶聲奶氣說道：「阿娘，抱!」

  趙禾把手裡的車一放，彎腰抱起她。囡囡小手攬緊她，嫩呼呼的小臉貼在她臉上。趙禾用力嗅著女兒身上好聞的味道，心裡的煩躁慢慢散去。

  她娘早就燒好了飯，看他們回來了，趕緊招呼。

  「別傻站著了，趕緊過來吃飯吧！」

  「他爹，你跟阿成把罐子搬到那邊牆角。」

  「小心一些啊！」

  看著爺倆把罐子放好，她走上前拿掉蓋子，舀起一瓢面，伸手搓了搓。

  嗯！還成！

  除了顏色黑點兒，其他看著都沒問題。在他們這邊，要想吃到面，只能自己去村口磨。家家戶戶都是這樣，他們吃得還算省，磨一次可以吃上兩三個月，倒也不算費事。

  鄉下嘛，面這東西，大家都捨不得吃，平日裡吃的都是地瓜啥的，山上摘得野菜一炒，就是一頓飯。她家去年收成不錯，除去上交的那些麥子，剩下的去往年要多出一半啦！

  所以今年他們也沒那麼省，孩子想吃就多吃。就盼著這日子能一天天好起來。

  飯後。

  趙禾洗過碗筷，哄著囡囡去睡覺。她把囡囡放到床上，手輕輕拍著她後背。片刻後，囡囡沉沉睡了過去。趙禾看著女兒乖巧的眉眼，笑了笑，挨著她閉上眼。

  「你還真是死性不改啊！」

  王月嘲諷的那句話突然在腦中響起，趙禾『刷』的睜開眼。

  半晌，她悠悠一嘆，認命爬起來，給女兒蓋好被子，下了床。趙禾走到床邊，望著院裡的某處，漸漸失了神。

  她回來後，只顧著家裡，倒是忘了王月這位故人。她跟王月是從小玩到大的，那個時候，她沉默寡言，王月性情大方。偏偏能玩到一起去。

  後來，她跟王月鬧掰，她嫁了人，王月還在紅凌村。她們在集市也遇到過幾次，每次都是不歡而散。

  而她跟王月吵架的原因，是沈青風。

  說來好笑，她那個時候剛遇到沈青風，被他的溫柔與相貌吸引，漸漸生了好感。身為好友的王月又怎會不知。她偶然見過沈青風後，突然讓她與沈青風斷絕來往。

  王月態度強硬，又不肯說出原由。而那個時候她早就陷了進去，被她的話一激，與沈青風來往越發頻繁。

  王月又一次勸說無果後，乾脆撂下狠話，要與她絕交，她也沒有挽留。

  自此，兩人關係陷入僵局。即便是後來遇到過幾次，也沒緩和過來。

  再後來，王月一家搬離紅凌村，她再也沒有見過她。

  趙禾想到這兒，察覺出幾分不對勁來。

  王月那個時候為什麼要反對她跟沈青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