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號卡座的位置是去衛生間的必經之路。

舞池裡的音樂震耳欲聾，足以把所有交談的聲音湮滅。

魏淑嫻走過的時候，敏銳地聽見了『上官甜』三個字眼。

她擰了擰好看的柳眉，停頓下了腳步。

她是半路來的，只聽到她們在討論上官甜被別的男人睡了以及後面的事情。

魏淑嫻沒有在這裡停留很長時間，當她們轉移了話題，她就離開了。

她邁開雙腿來到吧台，沒有繼續往前走，她站在不遠處望著上官甜。

吧台上方倒掉著一排晶瑩剔透的高腳杯，頭頂的吊燈放射出曖昧炫目的燈光，燈光打在上官甜的臉蛋上，為她鍍上了一層神秘的色彩。

她在笑，粉嫩的唇瓣勾出了好看的弧度，但是眼睛里的笑意卻不達眼底，仔細看，還能發現那雙清澈的水眸深處藏著淺淺的悲傷。

……

杜娜是晚上九點來夜店的。

她穿著那晚那條明黃色的裙子，兩條纖白的手臂抱著一起，瑟縮著脖子，身體顫抖地走了進來。

她很冷。

冷到牙齒都在打顫。

她的毒癮犯了，她迫切地想吸食一點什麼東西來安慰自己空虛的身體。

杜娜抱著手臂，跌跌撞撞地上了二樓。

二樓是vip包廂，上官甜看了雲露一眼，尾隨著杜娜去了二樓，並且將手機開了GPS。

杜娜太難受了，意識都被毒品佔有，她渾渾噩噩的，腦海中想的免費都就只有白色粉末，她並不知道身後有人跟著她。

她一點防備心都沒有了。

……

與此同時，一輛勞斯萊斯限量版豪車從機場方向駛出，疾行在路上。

今晚沒有月亮，夜色像是鋪散開的墨汁一般濃稠，歐陽澈坐在車子的後座，暗沉沉的夜色從車窗抖落進來，為他修長如玉的身姿覆上了一層冷霜。

蕭山剛才接了一個電話，頭微微後偏，「少爺，老爺知道您在美國的車禍事件了，讓您一下飛機就回老宅。」

歐陽澈看著窗外，俊美的側臉線條緊繃著，薄唇緩緩翕動，「告訴他，我剛從警局出來，又坐十幾個小時的飛機，很累，要休息，明天再過去。」

電話那端的歐陽老爺子聽到寶貝金孫累了，二話沒說，直接讓他別過來了。

末了，還不忘千叮嚀萬囑咐，讓他晚上好好睡覺，別再出去撞人家的車了。

雖然他們歐陽家不缺錢，但也不能拿著錢出去報復社會啊！

他跟上官老爺子年輕的時候就不對盤，現在他孫子把人家兒子給撞了，那老孫子還指不定怎麼刁難他呢！

手機開了免提，老爺子的話全都一字不落地傳到了歐陽澈的耳朵里。

他臉上的神色沒什麼變化，也沒回答老爺子，由始自終都是蕭山在跟老爺子談話。

掛斷電話之後，蕭山把手機還給歐陽澈，「少爺，我們現在要回壹號公館嗎？」

「不，去夜色。」

夜色，帝都最大的夜店。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蕭山總覺得歐陽澈的音色裡帶著刺骨的萬年寒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