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密斯夫人，你和丈夫的關係怎麼樣？」

  「挺好的。」

  盧克拿出雪莉的照片，「你見過她嗎？」

  佐伊史密斯瞅了一眼，「上次做筆錄，我好像看過這個女人的照片？」

  「沒錯，你見過照片本人嗎？」

  「沒有。」

  盧克不在隱瞞，「你老公死的那天晚上，她也在案發現場。」

  「你到底想說什麼？」

  「你知道自己老公為什麼去卡波爾山嗎？」

  「我不知道，這不是應該你們警方去調查嗎？」

  「是的，調查結果已經出來了，你想知道嗎？」

  「當然。」佐伊史密斯表情依舊是淡淡的。

  「那天晚上你丈夫去卡波爾山就是為了和照片上的女人車震，兩人在車震時遭遇了搶劫，你的丈夫死的時候身上只穿了一雙襪子。」

  佐伊史密斯微微皺眉，「盧克副隊，雖然很感謝你告訴我事情真像，但你這種描述很殘忍，讓我感覺很不友善。」

  「sorry，但我只是說，你丈夫實實在在的做了，你知道這件事嗎？」

  「no。」

  「假設，你知道這件事會怎麼樣？」

  「你懷疑是我殺了巴倫？」

  「我不是懷疑，而是已經查到了證據，這也是我們請你來警局的原因。」

  「什麼證據？就憑那張在酒店拍攝的只能看到帽子的照片？你準備用一張臉都沒拍到的照片給我定罪？」

  「史密斯夫人，警方對你的情況進行了全面的調查，我們不光發現你離開了酒店，還發現你在herez公司有過兩次租車記錄。

  第一次租車記錄，是在6月25日早上八點到6月26日早上八點

  取車地點，洛杉磯市區。

  車型，黑色的奧迪a6

  第二次租車。

  租車時間，6月28日早上八點到6月29日早上八點

  取車地點，長灘市。

  車型，灰色的寶馬5系。

  兩次的租車時間，與兩起車震搶劫殺人案的作案時間吻合，你怎麼解釋？」

  佐伊史密斯沉默了片刻，做了個深呼吸，「我是租過車，這也不能代表我就是搶劫案的嫌犯。

  我租車的原因是我的寶馬x6壞了，我要用車，就這麼簡單。」

  盧克喝了一口咖啡，不緊不慢的說，「租車公司為了避免車輛被騙、被偷或發生其他意外，都會在汽車上安裝定位跟蹤裝置。

  我們調查了兩個汽車的行車軌跡，發現兩輛車在作案時間段都去過案發現場，這你怎麼解釋？」

  佐伊雙手抿了抿嘴唇，「就算我去過現場，也不代表我就是兇手。」

  盧克繼續說道，「6月28號，你駕駛著灰色的寶馬車，從長灘市趕到了卡波爾山作案，在殺死你的丈夫巴倫後，繞路返回了長灘市。

  我們在調查行車軌跡的時候，發現你在回程途中停留了十幾分鐘。

  我根據行車軌跡找到了現場，發現那是一片荒地，我們在停車地點周圍搜索，在距離停車地點一百多米的地方，發現了一片有挖掘痕跡的地方。

  我們挖開後發現了一個黑色塑膠袋，裡面放著一把左輪手槍、塑料手銬、面具、假羊具等。」

  說話間，盧克走到審訊椅旁，拿出幾張照片給佐伊看，後者的臉色立刻大變。

  盧克繼續說道，「你是醫生應該很清楚，只要接觸過必留下痕跡，即便你擦拭了表面的指紋，也可能留下其他的生物檢材，比如說皮屑、毛髮、分泌物等。

  這些物品已經送到技術司鑑定了，而你的dna樣本也被送去比對了，你還覺得自己能逃避法律的制裁嗎？」

  「呼……」

  佐伊長嘆一聲，摘下眼鏡，擦了擦鏡片，沉默良久，

  「沒錯，巴倫是我殺的。

  我覺得已經夠完美了，沒想到還是被你們查到了。既然如此，再抵賴也沒什麼意思。」

  盧克追問，「6月25日車震搶劫殺人案也是你做的？」

  「沒錯。」

  盧克拿出兩名受害人阿巴爾和瑪克辛的照片，「是不是他們兩個？」

  「是的，我搶了那個男的，從車裡找到了一把左輪手槍，也是我用來殺害巴倫的工具。」

  盧克指著瑪克辛的照片，「你是不是還強健了她？」

  「沒錯，我為了避免警方懷疑，就想到用這種方式讓警察誤以為嫌犯是個男人。

  我自認為應該沒露出什麼馬腳，你們是怎麼發現的？」

  「只能怪你運氣不好，遇到專家了。」盧克繼續問道，「你為什麼要搶劫他們？」

  「這只是一次嘗試，我和他們無冤無仇，也不認識他們，警方很難查到我的身上。就算這次嘗試失敗了，警方也很難查到我。

  如果這種作案方式成功了，我就會用來對付我丈夫。」

  「你早就知道巴倫出軌的事了？」

  「是的，他以為自己能騙過我，簡直可笑。想當一名醫生可不光是努力就行的，智商和天賦也很重要。

  我敢說在智商方面，我超過了大部分人，包括我那個白痴老公。」

  小黑好奇道，「你為什麼殺他？是因為還深愛著他嗎？」

  「我的確還愛著他，但這並不是我殺他的理由。如果非要問我為什麼殺人，我只能說是加州的法律促使我這麼做的。

  加州的法律體系是有問題的，很噁心人。」佐伊露出厭惡的神色。

  小黑問道，，「你是因為贍養費才殺了你丈夫？」

  「沒錯，加州屬於無過錯離婚州。只要一方提出離婚，不需要說明理由。

  這條法律的初衷是幫助那些受到婚姻破害的女性重新獲得幸福，但越來越左了。

  出軌也屬於無過錯，甚至都不能在法庭上提，還要你去大度的理解，去包容對方的真愛。

  我一直不理解，明明加州建立了完善的誠信系統，難道出軌不算是違反誠信嗎？

  這不是對婚姻的不負責任和背叛嗎？

  為什麼不需要受到任何懲罰？

  fuck！」

  佐伊史密斯露出憤怒的神色，「如果我不殺了巴倫，你們知道會出現什麼情況嗎？

  第一種，我默認了巴倫出軌，我每天辛苦在醫院上班，面對各種病人，而他可以拿著我的錢到處瀟灑，去找更多的女人，讓那些女人一起花我的錢。

  第二種，我和巴倫大吵一架，巴倫向我提出離婚，我只能被迫同意。

  更可氣的是，我還要支付給他贍養費。

  我的年薪超過百萬美元，每年至少要給他超過三十萬美元的贍養費，稅後。

  以保證他離婚後能過上與離婚前相當的物質生活。

  狗屁的法律。

  他出軌了，我還要每年支付三十萬美元贍養費，直到他結婚。

  你知道結果會是什麼嗎？

  他根本不用結婚，也不用工作，我給他的三十萬美元贍養費足夠他在全世界到處瀟灑，找各種各樣的女人。

  這是不公平的。

  他就像是一個噁心的吸血鬼。

  我不想養他一輩子，那樣會讓我覺得自己是個傻x。

  所以，最好的、唯一的辦法就是幹掉他。

  沒有背叛，沒有贍養費，沒有恥辱，我自由了。

  真正的自由！」

  這個殺人的理由很充分，讓盧克和小黑都無話可說。

  加州確實有些左。

  說到贍養費，盧克沒來洛杉磯之前，也聽說過美利堅離婚要支付贍養費，但那時候大多是聽說男人給女人贍養費。

  來到洛杉磯才知道不是那麼回事，是收入高的一方給收入低的一方贍養費。

  如果夫妻結婚超過十年，除非收入低的一方再婚，否則就要支付一輩子的贍養費。

  這也是盧克不大想結婚的原因之一。

  結婚涉及到的東西太多了，很麻煩。

  結婚很快樂，但兩口子總有吵架的時候，美利堅的女人也比較獨立，說離就離。

  一旦離婚了，就得給人家贍養費。

  人家不再婚，只是跟男友同居，你還得支付贍養費，沒準房租就是用你的贍養費支付的。

  你說噁心不？

  盧克說道，「其實第一次見你，我就懷疑過你的作案動機，那時候也一直在觀察你的反應，但是我並沒有發現你有撒謊的跡象。

  能說一下原因嗎？」

  佐伊緩緩的說道，「大多數人撒謊被識破，並不是因為內疚，而是因為緊張。

  如果是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你不放在心上，對方也不放在心上，即便撒謊也無所謂，不會有心理負擔，也不會緊張。

  在作案前，我就想到警方會盤問我。

  我殺了人，一旦警方詢問我相關的案情，我很有可能會緊張，一緊張就會出錯，甚至被經驗豐富的警察識破。

  為了避免這種情況，我事先做了一些研究。

  方法有一些，比如說增強心理素質，有一顆強大的內心，當你不在乎殺人這件事，也就不會過於緊張。

  這個方法短時間內普通人做不到。

  我只能選擇另一種方法，將警方可能詢問的問題記錄下來，然後，對著鏡子一遍一遍的模擬練習，將所有的問題和回答倒背如流，就能將緊張感降到最低。

  再加上，我老公死了，我有一些情緒波動很正常。

  看來效果還不錯，我成功了。」

  聽到對方的解釋，盧克明白了之前詢問的兩個問題為何會前後矛盾了。

  第一個問題，盧克詢問她案發當晚是否離開過龍米蘭酒店？

  她說沒有。

  盧克沒有發現撒謊跡象。

  之後，盧克又拿出一張她戴著圓頂遮陽帽離開酒店的照片，詢問是不是她。

  她說不是。

  這次盧克明顯發現了撒謊跡象。

  其實，她兩次都撒謊了。只是第一次盧克沒有看出來。

  因為第一個問題佐伊早就想到了，而且練習過很多遍，回答的時候也不會緊張。

  但看到盧克拿出她離開酒店的監控照片，她緊張了，露出了馬腳，才會被盧克看出撒謊。

  一旁的小黑，冷不丁的問道，「佐伊，如果再給你一次機會，你還會和巴倫結婚嗎？」

  「no，絕對不會。」佐伊回答的很乾脆，「我年輕時也幻想過愛情，巴倫那時候很帥，談吐幽默，很招女孩子喜歡。

  其實跟錢比起來，大部分女人更容易被男色迷惑。

  我們剛認識的時候，我父母是反對的，我是個前途無量的實習醫生，而他那時連正經工作都沒有。

  但……他真的很帥，嘴很甜，很會哄女人。

  我以為那就是愛情、浪漫，比錢要高尚的多，最終……不過是一地雞毛。

  結婚，並不適合每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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