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警探局。

  盧克直接將雪莉亞爾特帶進了休息室。

  其實從一路上的沉默，盧克就看出來了，雪莉亞爾特和昨晚的案子肯定有一定的關係。

  只是暫時還不清楚她在其中扮演的角色。

  幾分鐘後，盧克和小黑走進休息室。

  盧克自己喝一杯，遞給雪莉亞爾特一杯咖啡。

  「謝謝。」雪莉亞爾特接過咖啡，象徵性的喝了一口。

  「雪莉亞爾特女士，感謝您願意協助我們劫案謀殺司的調查，如果沒有問題，我們就開始做筆錄了。」

  「好的。」雪莉亞爾特雙手握著杯子。

  「你認識巴倫史密斯先生嗎？」

  「巴倫史密斯？」

  「是的。」

  「認識，他怎麼了？」

  「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我們是同行，都是房地產經紀人，偶爾會見面。」

  「您最後一次和他見面是什麼時候？」

  「有段時間了吧，呃……他的一個客戶正好看上了我客戶的房子，不過可惜的是最後沒有成交。」

  「你昨天晚上有沒有見過巴倫史密斯？」

  「沒有。」

  盧克盯著對方表情，「昨晚九點到12點之間，你在哪？」

  「呃……在家。」雪莉亞爾特露出緊張不安的神色，「你們找我到底有什麼事嗎？」

  「有誰能證明你在家嗎？」盧克通過微表情分析看出對方有撒謊痕跡。

  雪莉亞爾特抿了抿嘴，「你們這麼問，讓我感到被冒犯了，我需要叫律師嗎？」

  盧克反問，「需要我申請搜查證和逮捕證嗎？

  又或者向你丈夫了解一些情況？或許他能證明你昨晚有沒有在家？」

  「nonono，不要這樣！」

  雪莉亞爾特捂著額頭，「偶買噶的，為什麼會這樣？我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太可怕了。」

  盧克順勢問道，「昨晚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雪莉亞爾特紅著眼，低聲抽泣，「我不知道該怎麼說？」

  「那我來問，昨晚九點到十二點之間，你有沒有見過巴倫史密斯？」

  雪莉點點頭。

  「正面回答。」

  「見過。」

  「你們為什麼見面？」

  「我們兩個是同行，他想跟我合作，一起發展事業，我就同意了。。」

  「你們幾點見的面，幾點分開的？」

  「我們兩個九點見面，十點分開的。」

  「說說你們兩人見面的經過，都發生了一些什麼事？」

  雪莉沒有立刻回答，搖頭，「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說？」

  盧克單刀直入，「是不是你殺了巴倫史密斯？」

  「no，我怎麼可能殺他？

  我和他沒有任何仇怨。他不是我殺的。」說完，雪莉仿佛鬆了一口氣。

  「那是誰殺得？」

  「我不知道……」雪莉閉上眼睛，回憶道，「當時我們正在車裡，突然聽到有人在外面敲，我一扭頭看到一個戴著面具的人站在車外，手裡還拿著一把槍。

  我嚇壞了，巴倫史密斯也嚇壞了。」

  「什麼樣的面具？」

  「一個黑色的面具，很古怪的造型，遮住了整張臉，很嚇人。」

  「你能畫出來嗎？」

  「不能，我已經記不清了。」

  「什麼樣的槍？「

  「一把黑色的木柄左輪手槍。」

  盧克記錄下來，「你們怎麼那麼容易被挾持，他靠近汽車時你們沒聽到？」

  雪莉搖頭，「完全沒有。」

  小黑露出好奇的神色，「你們當時在做什麼？為什麼會毫無察覺？」

  「呃……」

  雪莉露出尷尬的神色，「我們當時在……車震，都很投入。

  我知道這樣是不對的，但他當時抱住我……事情就那樣發生了。」

  盧克問道，「你們當時在前面還是後排？」

  「後排。」

  「我看後排貼著玻璃膜，應該看不清裡面的情況才對，兇手在哪個方向用槍指著你們。」

  「昨天晚上有點熱，車裡有點悶，我們當時半開著窗戶。

  我一開始有些不好意思，讓他關窗戶開空調，但他不肯聽。

  他覺得這樣更刺激……」

  「哇哦……」小黑小聲嘀咕，「突然不後悔和朱利安分手了。」

  小黑一直覺得自己很會玩，但最近的案子讓他……學到了。

  與朱利安分手後，他第一次有了泡妞想法。

  盧克繼續問道，「描述一下兇手特徵？」

  雪莉回憶了一會，「sorry，我說不上來。

  我只匆忙看了一眼，兇手就讓我們閉上眼睛，敢睜開眼就殺了我們。

  我知道自己很沒用，但……

  當時那個情景，真的很害怕、無助。」

  盧克繼續詢問，「衣服呢？」

  「好像是黑色的長袖衣服。」

  「兇手的聲音呢？」

  「聲音很沙啞，有點機器人的感覺。」

  盧克在本子上記了一下，嫌犯可能使用了變聲器。

  「之後呢？發生了什麼事？」

  「他扔進來了三個塑料手銬，讓我將巴倫史密斯的手和腳都捆住，用我的絲襪堵住他的嘴，又讓巴倫史密斯將我的雙手捆住。」說著，雪莉將手腕的捆綁痕跡展示給盧克和小黑看。

  盧克試探，「當時，巴倫史密斯穿著什麼衣服？」

  「他……當時沒穿。」

  「襪子呢？」

  「好像是有襪子。」

  「後面發生了什麼事情？」

  「兇手讓我下車，手趴在汽車前面……從後面……」雪莉捂著眼，低聲哭泣了起來。

  小黑拿出一把紙巾遞給她，「都已經過去了，這不是你的錯，你不應該懲罰自己。」

  「我知道，但我想起當時的情景……」雪莉哭的很傷心，

  「我真後悔那晚去赴約了，如果我沒去，就不會發生這件事，巴倫史密斯也不會死了。」

  「巴倫史密斯是怎麼死的？」

  雪莉擦了擦眼睛，「結束後，兇手讓我坐回車裡。

  我當時很害怕，怕他會殺了我們，但我也不敢違抗。

  我走過去，打開車門。

  就在這個時候，東面開過來一輛轎車。

  巴倫史密斯知道這可能是唯一獲救的機會，探出頭求救……

  兇手就直接開槍了。

  我嚇壞了。

  沒有進車裡，而是直接跑向了樹林裡，後面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兇手一共開了幾槍？」

  「好像是六七槍，我當時太怕了，根本記不清。」

  盧克直接在筆記本上寫了一個六，左輪一共也就六發子彈，這也是槍的弊端。

  子彈太少。

  晚上本就不容易擊中目標。

  槍法一般的人，即便打完六顆子彈，也未必能打中逃跑的人。

  這倒是解釋了雪莉為何沒死。

  「描述一下那輛車？」

  「當時天色有些暗，我就看了一眼，槍就響了，我就跑了，沒看清楚。」

  「顏色？」

  「好像是深色，灰色或黑色吧。」

  「車型？」

  「可能是轎車，我當時只顧著逃跑了，沒看仔細。」

  「那輛車上的人有沒有停下來？」

  「沒有。」

  「我跑進樹林後，雖然看不見車，但是能看到車燈，沒有停留直接走了。」

  盧克記下重點，很可能有目擊者。

  「你逃跑後，兇手有沒有追你，怎麼獲救的？」

  「我不知道他有沒有追我。

  我就一直跑，然後沒有動靜了，就在鋒利的石頭上磨斷了塑料手銬，跑到山下找到了自己的車。穿上一件備用的衣服，開車回家了。」

  盧克翻看了一下現場勘查隊的報告，並沒有在現場發現女士的衣物，「你當時逃跑時穿的是什麼衣服？」

  「短裙和胸衣。」

  「有沒有在現場留下衣服？」

  「有，一件襯衫和內衣。」

  「為什麼我們在現場沒有發現？」

  「我也不清楚。」

  其實不光這些沒發現，死者身上的塑料手銬和嘴裡的絲襪也沒了。

  除了受害人的物品外面，在現場幾乎沒有發現其他人的物品。

  換句話說，有人清理現場了。

  盧克盯著她的表情，「你有沒有返回過現場？」

  「no，那裡就是我的噩夢，我永遠不想再去了。」

  「你們當時有沒有被跟蹤或看到可疑的人？」

  「應該沒有。」

  「你們最近有沒有得罪人？」

  「沒有。」

  「你和巴倫史密斯當時有沒有攜帶貴重物品？」

  「我只有幾百美元現金和手機丟了，巴倫史密斯的財物狀況我也不清楚。」

  「你和巴倫史密斯保持這種關係多久了？」

  「昨晚，是我們第一次……」

  小黑「……」

  我信你個鬼。

  小黑用手指比了比眼睛，「嘿，不要試圖欺騙警察，沒人能逃過我的眼睛。」

  「真的還是第一次，我像上帝保證。」雪莉露出乞求的神色，用顫抖的聲音說，「盧克副隊、馬庫斯警探，請不要將這件事告訴我丈夫和兒子。

  求你們了。

  我知道自己錯了，對不起他們。

  但我不想傷害到他們，有什麼事，你們可以直接找我，但請不要告訴他們。」

  盧克道，「前提是你沒有撒謊。

  如果你撒謊，按照調查程序，我們需要找他們核實。」

  「我發誓，我剛才說的都是真的。」

  「昨晚，你外出的事，你丈夫知不知道？」

  雪莉輕嘆了一聲，「是的，我告訴他了。」

  「怎麼說的？」

  「我告訴他，我帶一對夫妻看房子，他們為了表示感謝邀請我吃飯。

  可能要晚一些回家。

  我丈夫最近幾天一直在外地，今天早上才回來……

  他也沒多問。」

  小黑嘆道，「你的丈夫很相信你。」

  雪莉低下頭，「是的，我辜負了他的信任，我錯了。」

  小黑攤了攤手，「雖然我也很渣，也很愛玩，但你不一樣，你結婚了，應該對家庭負責。」

  「你說得對，以後我會彌補他們。」

  趁著小黑和雪莉說話。

  盧克重新翻看筆記，如果雪莉沒有撒謊，她幾乎全程參與了案件，她也是受害人。

  但兇手的目的是什麼？

  劫財？

  劫s？

  情殺？

  仇殺？

  再聯想到兇手帶著面具和變聲器。

  帶面具的兇手不少，但戴變聲器的兇手不多。

  盧克有一種感覺，這很可能是熟人作案。

  「你剛才說亞爾特先生去了外地，他去了什麼地方？」

  「波納斯市。」

  波納斯市也屬於洛杉磯縣，距離洛杉磯市並不遠，開車也就兩個多小時左右。

  雪莉亞爾特的丈夫肯定是有作案動機的，現在的問題是他是否知道老婆出軌的事？

  如果知道，那他的嫌疑就很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