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劫案謀殺司一中隊辦公室。

  「咯吱……」一聲門響。

  瑞德從外面走進辦公室，手裡拿了一個紙盒子，「夥計們，昨天晚上辛苦了，我給你們帶了早點。」

  副隊從盒子裡拿出一個甜甜圈，「謝謝，這是我的最愛。」

  其他人也都圍過來，從盒子裡拿出甜甜圈吃。

  這東西對盧克來說有點甜，不過配點咖啡吃，味道還是不錯的。

  隊長辦公室的門也開了，蘇珊從裡面走出來，「局長你來的正好，我們正準備開早會。

  剛好向您匯報一下案件進展。」

  「good，我正好也有事情要宣布。」瑞德大步走進會議室。

  盧克吃完甜甜圈端著咖啡進入會議室。

  蘇珊問道，「局長，要不您先說？」

  「no，先討論案子吧，我最後再說。」

  蘇珊翻開自己的筆記本，「盧克，把昨天審訊的情況說一下。」

  盧克將案件的情況敘述了一遍。

  瑞德反問，「你覺得他的供詞可信嗎？」

  盧克想了想，「他的供詞在邏輯上說得通，證據方面也沒有什麼矛盾。

  我請技術司將繳獲的聖血都做了鑑定，發現其中一部分的確是牛血製作的。

  從這一點看，農場很可能就是製造聖血的基地。

  所以，我覺得卡夫羅的供詞有一定的可信度，但也不能完全相信。」

  瑞德問道，「說說疑點？」

  盧克答道，「按照卡夫羅的說法，傑斐遜很可能是達爾西的同夥。

  傑斐遜負責製造聖血，達爾西負責銷售。

  而農場就是他們製造聖血的基地。

  達爾西將卡夫羅帶到農場，就是為了讓傑斐遜幹掉卡夫羅。

  卡夫羅聲稱自己並沒有殺死達爾西。」

  盧克停頓了一些，繼續說，「我個人感覺達爾西和傑斐遜是同夥，這一點應該是沒問題的。

  現在的問題關鍵點在於是誰殺了達爾西。

  在我看來，卡夫羅和傑斐遜都是有動機的。

  我個人感覺有4種可能。第1種可能卡夫羅說的是真話，他沒有殺達爾西。

  那麼達爾西很可能是和傑斐遜發生了內訌。

  隨後被傑斐遜殺死，傑斐遜清理現場，拋屍；

  第2種可能卡夫羅撒謊，是他殺死了達爾西，並且清理現場，在懸崖拋屍。

  之後，再去農場襲擊傑斐遜，反而被傑斐遜槍擊。

  第3種可能，卡夫羅殺死了達爾西，但是並沒有立即清理現場，而是準備去農場殺死傑斐遜後一起清理現場，可惜他的計劃沒有成功，反而被傑斐遜擊傷。

  卡夫羅受傷後，沒有時間清理達爾西的屍體。

  傑斐遜為了避免達爾西的屍體牽連到自己，主動清理現場，將汽車開入了懸崖。

  第4種可能達爾西是被未知的第3人殺死的。」

  瑞德點點頭，比較認同盧克的分析，「其他人還有什麼看法？」

  大衛說，「既然傑斐遜有嫌疑，那就直接申請逮捕令和搜查令。將整個農場搜查一遍總會找到線索。」

  副隊接著說，「如果能找到證據當然是好的，假如搜查完農場沒有找到證據，那該怎麼辦？

  咱們在達爾西的拋屍現場並沒有發現兇器，現在的關鍵問題是如何定罪。

  另外那些製造聖血的設備和儀器是否已經轉移了？

  前者關係到兇殺案，後者關係到製毒案。」

  大衛推測，「我個人感覺製造聖血的工具應該還留在農場。

  因為那是一場意外事件，誰也沒有想到卡夫羅會去襲擊農場。

  再加上還要處理達爾西的屍體，從案發到天亮只有短短三四個小時，根本沒有那麼多時間來轉移製造聖血的工具。

  小黑說道，「其實我有點想不通，他為什麼報警？」

  珍妮說道，「這個倒是不難理解，因為他那天晚上開槍了，周圍還有其他的農場，就算他不報警，警察也可能主動找上門。」

  蘇珊望向珍妮，「你和雷蒙一直在傑斐遜農場盯著，有什麼發現嗎？」

  自從上次發現農場主傑斐遜可能有撒謊的跡象，珍妮和雷蒙一直在調查農場的情況。

  珍妮答道，「我和雷蒙一直在農場附近盯梢，這兩天傑斐遜夫婦並沒有外出。

  另外，我們暗中在周圍打聽了一下傑斐遜農場的情況，有人提供了一個比較重要的情況。

  據那個人說，他曾經在傑斐遜農場工作過。

  前段時間，傑斐遜讓他在農場的東北角挖一個地窖。地窖有兩米深，二三十平米大。地窖挖完沒多久，他就被傑斐遜給辭退了。

  盧克問，「挖地窖的理由呢？」

  「傑斐遜沒有說。」

  盧克問，「他是什麼時候被辭退的？辭退的理由呢？」

  珍妮答道，「5月初。辭退理由是農場效益不好，無法支付工人的工資。」

  盧克分析，「達爾西購買人血的數量就是從5月份開始減少的，與挖地窖的時間吻合，從這一點來看，這個地窖很可能就是用來製造聖血的。」

  蘇珊當機立斷，「ok，我會申請搜查令。暗中對地窖進行搜查，再確定下一步的行動。

  瑞德局長，您覺得呢？」

  瑞德點點頭，「很合理。」

  蘇珊合上筆記本，「今天的會議先到這，瑞德局長，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瑞德站起身，「今天過來除了參加會議，我還有一件事情要宣布。」

  瑞德語氣鄭重，「盧克，你最近表現的很優秀，在數起案件偵破中起到了關鍵性的作用，進步很大。

  局裡決定任命你為劫案謀殺司一中隊副隊長。

  恭喜你！」

  「啪啪……」瑞德開始帶頭鼓掌。

  眾人愣了一下，臉色各異，但都不約而同的鼓掌。

  副隊感慨道，「一個比我年輕40歲的同級，我是不是該退休了？」

  小黑嘴裡嘀咕，「盧克副隊，馬庫斯警探，這合理嗎？

  為什麼要這樣對我？不應該是馬庫斯探長嗎？」

  對於晉升副隊這件事，盧克心中早有準備。

  但正式的任命下達，心中依舊有些激動。

  下午盧克就去相關部門辦理了晉升副隊的手續。

  盧克探長也正式變成了盧克副隊。

  盧克表現的很低調，與往日相比並沒有什麼異常。

  大衛和馬庫斯起鬨讓盧克請客。

  但因為『聖血』案件還沒有偵破，盧克不想太高調，延後一段時間，等案件偵破後再請客。

  這一次的晉升對於盧克來說很重要。

  想要從探長晉升為隊長，就不可能越過副隊的職務。

  大衛和雷蒙在探長職務上幹了很多年，但是一直都沒有晉升為副隊。

  副隊就相當於隊長候選人。

  一旦隊長的職務空缺，副隊被提升為隊長的機率很大。

  只要盧克能勝任副隊的職務，並且得到同事的認可。一旦蘇珊調職離開，他很可能會直接接替隊長職務。

  至於文森副隊年齡太大，晉升的可能極小。

  ……

  兩天後，晚上11點。

  傑斐遜農場。

  漆黑的夜空，一輛皮卡車駛向農場的東北角。

  車燈沒有開，車也沒有離開農場，而是停在了農場的東北角位置。

  車裡走下了兩個人，一個是農場主傑斐遜，一個是農場主的老婆。

  兩人在四周觀察，壓低了聲音交流，看著不像是農場的主人，反倒像是潛入農場的盜賊。

  傑斐遜在地上摸索了一下，掀開了一塊木板，木板上貼著的草皮與周圍的草地沒有什麼區別。

  木板下面是個黑洞洞的地窖，傑斐遜拿出手電筒向下面照了照，最後踩著梯子進入了地窖裡面。

  傑斐遜老婆皺皺眉，臉上露出些許厭惡的神色，也跟著下了地窖。

  傑斐遜打開地窖的燈，整個地窖立刻亮了起來。

  地窖里擺放著不少的玻璃器皿和塑料桶、稱重機、冷藏設備，還有一個小型的塑封機器。

  傑斐遜掃視地窖里的物品，對著老婆說道，「只要將這些東西都運出去，咱們就安全了。」

  傑斐遜老婆說，「我早就想把它運出去了，是你一直拖著。」

  「你以為我願意拖，還不是怕那些臭警察盯著咱們。」

  這幾天傑斐遜一直過得提心弔膽。

  案發的當晚傑斐遜開槍了，周圍的農場也能聽得到。

  一大早就有周圍的農場主過來探望。

  傑斐遜知道這件事情瞞不住，所以才主動選擇了報警，一開始他也沒太放在心上。

  他太了解這裡的警察了，以前農場丟了東西，他也不是沒報過警，但沒有一次找回來的。

  既然如此又有什麼好怕的，他就報警了。

  但他沒有想到的是劫案謀殺司的人也來了，這可不是普通的巡警。

  著實讓他緊張了很長的時間。

  他到現在都有些想不通，為什麼劫案謀殺司的人那麼快就發現了達爾西的屍體？

  幸好在報案前，傑斐遜預想了警方會詢問的所有問題，並且和老婆演練了很久，這才沒有被劫案謀殺司的人看破。

  傑斐遜對著老婆說道，「咱們先把東西打包好，然後再用繩子吊上去。」

  兩個人開始整理地窖里的物品。

  從現場的設備看根本不足以製造獨品。這裡更像是一個合成聖血的地方，將現成的獨品和牛血按照比例混在一起，然後裝進密封袋或玻璃瓶里。

  傑斐遜的老婆說道，「這裡還有一些剩下的獨品，你打算怎麼處理？」

  傑斐遜說道，「獨品先留著吧，回頭再說。」

  傑斐遜老婆不滿道，「留著做什麼？這些東西帶來的麻煩還不夠多嗎？」

  傑斐遜說道，「這些獨品都是真金白銀買來的，只要咱們賣出去就是一大筆錢。

  傑斐遜老婆反駁，「怎麼賣？誰去賣？達爾西已經死了。

  還給咱們惹了一堆的麻煩。

  我天天睡覺都不踏實，總感覺有人在盯著咱們。

  你還想沾這些東西？你打算親自賣嗎？你真的不要命了？」

  傑斐遜反駁，「你是在抱怨我嗎？是誰殺死了達爾西？如果不是你殺死了達爾西，現在的情況也不會鬧成這樣。」

  傑斐遜的老婆指著老公的鼻子罵道，「bullshit，你還敢指責我！

  達爾西是個什麼東西你還不清楚，如果不是達爾西惹上了劫案謀殺司的人，後者也不會追查到農場。

  那個傢伙必須死，你以為警方為什麼那麼快就找到了他的屍體？

  他賣的聖血搞出了人命，警方早就盯上他了。

  如果他沒死，肯定會被警方抓到，到時候他第一個把你供出來。

  你應該感謝我，因為是我救了你，而不是對著我抱怨。」

  傑斐遜氣勢弱了下來，「我不是在抱怨，我只是覺得你有時候做事太衝動。」

  「你說得對，我這輩子做的最衝動的事就是跟你結婚。」

  傑斐遜舉起雙手，做了個投降的姿勢，「ok，我不想再跟你吵，咱們趕緊把這些東西整理好，埋到一個沒人知道的地方，這件事情就算過去了。

  又可以恢復平靜的生活。」

  傑斐遜老婆一邊搬東西一邊抱怨，「如果當初你沒有答應和達爾西合作，就不會搞出這麼多麻煩了。」

  傑斐遜嘆道，「農場的情況你是知道的，咱們辛辛苦工作一年給工人發完工資、繳納稅金後，幾乎剩不下太多的利潤。

  我只是想給咱們多掙點養老錢，咱們有兩年沒去夏威夷了，那是你最喜歡的地方。」

  「你這個騙子。」傑斐遜老婆嘴上抱怨，情緒緩和了下來。

  夫妻倆吵完架，又很快和好，將物品整理到地窖口的下方，最後傑斐遜爬著梯子上去，準備將這些物品用繩子拉到外面。

  然而他剛打開地窖的木板，就感覺到一陣強光射向眼睛，定睛一看，周圍到處都是人。

  pd，傑斐遜卡西里，你被捕了。」

  ……

  時間回到兩天前。

  蘇珊申請到搜查證。

  經過了一番討論後，他們沒有立刻動手，而是準備到了晚上暗中調查可能存在的地窖。

  當晚，盧克副隊第一次帶隊行動。

  為了避免被傑斐遜發現，盧克等人在幾里外就停車了，然後步行到了農場。

  用望遠鏡觀察了一番，沒有發現傑斐遜的身影，然後再偷偷潛入農場的東北角，尋找地窖。

  經過了一番摸索排查，還真發現了一個隱藏的地窖。

  盧克等人潛入地窖後，發現了裡面藏匿的工具，這些東西足以證明農場就是製造聖血的基地。

  當時，大衛提議直接抓捕傑斐遜夫婦，不過被盧克給拒絕了。

  地窖里發現的設備、器皿、牛血、獨品的確能證明夫妻兩人與聖血有關。

  但他們在地窖里並沒有發現殺死達爾西的兇器。

  盧克拍照取證後決定再等等。

  這些設備不可能一直放在這，傑斐遜夫妻肯定會處理，盧克在這裡安裝了隱藏攝像頭和監聽設備，想看看他們兩個會做些什麼。

  盧克的這份布置並沒有白費。

  夫妻兩人剛才的對話足以證明他們參與了聖血的製造，並且傑斐遜老婆就是殺害達爾西的兇手。

  這一次的取證，對接下來的審訊工作至關重要。

  很快夫妻兩人被帶回了警探局，在監控、錄音以及大量的證據面前，夫妻兩人很快認罪。

  兩人承認了與達爾西合作製造聖血，達爾西提供獨品，他們兩個提供牛血，至於獨品的來源他們也不清楚，都是達爾西負責購買的。

  至於殺死達爾西的兇器是一個抽血的樹脂玻璃器皿。

  已經被夫妻二人給毀掉了，無法再作為定罪證據。

  從這一點也可以側面證明，盧克當時決定的正確性，如果沒有拿到音頻和視頻證據，很難給傑斐遜夫妻定罪。

  這也算是盧克晉升副隊後打的第一場勝仗。

  －－－－－－題外話－－－－－－

  案件寫完了，整理後續大綱。

  今天就一更了，穩一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