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口才不錯，我被你說服了。讓我好好想想。」保羅手肘壓在桌子上，十指交叉，鮮紅的指甲很醒目，

  「我想起來了，確實有個客人和艾麗莎發生過衝突。」

  「什麼時候？」

  「大概有一個月了吧。」

  「他叫什麼名字？」

  「我不知道。」保羅聳了聳肩膀，「我這裡是俱樂部，又不是銀行,不可能記錄每個客戶的信息。」

  「描述一下他的特徵。」

  保羅回憶了片刻，「白人男子、三十歲左右，頭髮有些卷，中等個，聽口音像是本地人。」

  盧克在本子上記下來，「有這些特徵的人太多了，能更具體一些嗎？」

  「你知道場子裡一天會有多少客人嗎？太多了，我不可能每個人都記得清清楚楚。我只見過他一面，並不是很熟悉，只記得這些。」

  「你說的這個男子和艾麗莎有什麼衝突？」

  「那天他在後台小屋點了單獨表演，艾麗莎表演時他動手動腳，兩個人發生了衝突。不過好在保安及時制止，沒有發生大的問題。」

  「還有一次那個傢伙喝醉了，還想點艾麗莎單獨表演，被艾麗莎給拒絕了,之後罵了很多不堪的話，把艾麗莎給氣哭了。

  第二次我沒在場子裡,否則，我不會讓他這麼輕易離開。」

  「你覺得會是他放的照片？」

  「我也不清楚,但在我的印象里只有他和艾麗莎發生過衝突。」

  「你有那個人的照片嗎？」

  「no，我說過在場子裡不允許拍照。」

  「監控總會有,我要查看鬧事當天的監控。」

  「發生衝突的時間快一個月了,我不確定監控是否還能保存。」

  盧克道，「看看就知道了。」

  保羅站起身，「ok，跟我來吧。」

  隨後，保羅將兩人帶進一間十平米左右的監控室，屋子裡充斥著菸草味、啤酒瓶、外賣盒子。

  大衛皺皺眉，「這裡比豬窩還亂，找個人收拾一下。」

  「yes，sir。」保羅有些不情願的應了一聲，叫來俱樂部的清潔工打掃。

  趁著這個功夫，盧克問道，「保羅，你回想一下發生衝突的具體時間，另外，哪個監控可以拍到發生衝突的地點。」

  保羅抱怨道，「嗯哼，你們要求可真多。」

  大衛斜瞥了他一眼,早就看這個陰陽怪氣的傢伙不順眼了，「耶,所以你最好配合我們的工作,我們也能早點走，省的耽誤你晚上營業。」

  「這算是威脅？」

  「友好的建議。」

  「在我看來這一點都不友好。」

  大衛撇撇嘴，「如果你了解我，就不會這麼想了。」

  盧克笑了，「給你個提示，這傢伙是個十足的混蛋，別理他。」

  人就怕對比，保羅原本對盧克也不感冒，但是和大衛一比，盧克立時順眼多了。

  保羅雙手抱胸站了一會，故意撇頭不看大衛，對著盧克說道，「我仔細回憶了一下，那個人和艾麗莎發生衝突的時間很可能是2月中旬，可能是2月13號，也可能是14號或者15號，具體哪一天我記不清了。」

  「時間呢？」

  「我們的營業時間是晚上八點到凌晨兩點，艾麗莎一般是上半夜跳舞，十二點之前就能下班了。他們發生衝突的時間應該在晚上九點到十一點之間。」

  「謝謝，你幫我們省了不少時間。」盧克拉了一把椅子坐下，開始查看2月中旬的監控。

  2月13號的視頻並沒有異常。

  2月14號視頻，晚上九點13分，盧克從視頻中看到了艾麗莎，她進了後台的小屋，一個白人捲髮男子也跟了進去，只是男子背對著監控，無法看清他的臉。

  過了大概幾分鐘，艾麗莎從小屋裡跑出來，右手捂著胸口，左手指著小屋，似乎在大聲叫喊。

  隨即，捲髮男也走了出來，左手拿著一瓶啤酒，右手對著艾麗莎指指點點，嘴裡不停的說著什麼。

  而後趕來的保安將兩人分開。

  盧克盯著捲毛男子看，這個角度可以看到對方的容貌。

  他感覺這個男子有些眼熟，將視頻局部放大，他認出了這名男子。

  「大衛，你猜我發現誰了？」

  大衛笑了笑，「不會是馬庫斯那個混球吧？他來這裡我一點都不意外。」

  「是你剛剛發展的臨時線人飆車黨哈里。」

  大衛俯身查看，「還真是這個傢伙。」大衛手指視頻，對著一旁的保羅問道，「跟艾麗莎發生衝突的人是他？」

  保羅斜瞥了大衛一眼，有些不情願的走過來，看著屏幕上的男子，「是他。」

  大衛皺眉道，「難道這個傢伙和艾麗莎的失蹤有關？」

  盧克順勢分析，「我記得咱們第一次和哈里見面，他是認識托尼的。

  假設，托尼只是購買了改裝泰瑟槍，但並不是泰瑟槍搶劫案的嫌犯。

  會不會是哈里用那把槍作案，又或者說托尼買槍本身就是哈里指示的。」

  大衛突然覺得有些可笑，如果盧克的假設正確，那哈里很可能是泰瑟槍搶劫案真正的嫌犯，自己還讓他去找托尼，能找到才有鬼，沒準托尼已經被滅口了。

  盧克道，「不管怎麼說，這個傢伙都和案件扯上了關係，先把他約出來，控制住。」

  大衛點點頭，拿出手機準備撥打電話。

  盧克提醒，「接通後，想好怎麼說了嗎？可別讓這小子警覺了。」

  「先什麼都不說，直接約他見面。」

  盧克搖頭，「如果我是他，肯定跑。」

  「那你說怎麼辦？」

  「想把他約出來，得有一個合理的理由，讓他覺得自己還沒有被警方懷疑……」盧克沉吟片刻，繼續說道，

  「讓他幫忙查查羅根薩爾木的底子。如果他不願意，可以給他錢。」

  大衛臉色有些難看，「你才是個混蛋。」

  盧克解釋道，「如果哈里跟泰瑟槍搶劫案有關，上次你讓他查琳賽地址的時候，他肯定已經摸清了羅根的情況……這是一個不錯的理由，他應該不會懷疑。」

  大衛心裡很不爽，但他也不得不承認，這確實一個不錯的理由，至少不會讓哈里起疑心。

  警察要收拾一個和自己老婆鬼混的男人，再正常不過了。

  「混蛋。」

  大衛又嘀咕了一句，這才不情願的撥打了哈里的手機，

  「嗨，我是哈里，我現在很忙，有事請留言……」

  「這個混蛋關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