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趙合歡感覺到欣慰的是，這形形色色的人兒們總算是沒在趙毓嶺的婚禮上出么蛾子。

  看著眾人簇擁著趙毓嶺進洞房，趙合歡也嘻嘻哈哈準備跟著去湊熱鬧。

  剛準備擠進人群，趙合歡就發現她的胳膊被一隻大手箍住，然後直接給拉了出來。

  今天的戚陌貴氣十足，一身青蓮色的素麵錦袍在他寬肩窄腰的\"修飾\"下，都變得挺拔、高級了。

  趙合歡被他拉著，聞到了他身上淡淡的酒香。

  趙合歡探究似的去看戚陌的眼，嗯，和煦中依舊藏著幾分銳利，應該是沒有喝醉。

  「你喝酒了？\"

  戚陌點了點頭，單個嘴角上揚，「嗯，高興，喝了幾杯。\"

  趙合歡發現最近戚陌的形象在他這裡頻頻刷新，比如現在，他笑得就像是個傻子。

  「又不是你成親，你高興什麼？\"趙合歡條件反射地嘀咕道。

  戚陌算是在軍中成長，酒量早就被老酒鬼們帶到起飛。

  今天喝得這點酒連他平時酒量的十分之一都不到，可仔細看，戚陌的眼中還是有了些許朦朧酒意的。

  酒不醉人人自醉，戚陌今天很高興，也由著別人灌他酒。

  戚陌今天和顏庭知、顏庭問幾個成年的皇子坐在了一桌，別人上來敬酒的時候都要和他碰一下杯，強調他得喝得見底，畢竟今天可是他親大舅子的婚禮。

  這話說到了戚陌的心裡，再看看旁邊顏庭知看似風淡雲輕的臉以及氣得皺眉的顏庭問，戚陌喝酒也痛快，來者不拒！

  正是因為這樣，戚陌現在眼中的趙合歡全身上下都被一層粉色的光暈圍著，真好，這就是他馬上要娶回家的小姑娘。

  想到這兒，戚陌慢慢將臉湊到了趙合歡的眼前，被酒暈加持過的容貌勾魂奪魄。

  趙合歡就見他邪魅一笑，然後酒香味噴到了她的臉上。

  「若是我們倆成親，我定會比這高興百倍、千倍、萬倍！」

  趙合歡被戚陌這突然起來的表白以及不常見的表情給弄懵在了原地。

  真不明白，這人為什麼最近瞅著機會就表白吧？

  慢慢地，趙合歡的臉色就像是煮熟的蝦子，又紅又熱，畢競周圍圍滿了人。

  剛才大家都擁著、擠著準備去鬧趙毓嶺的洞房，可悄默聲地圍觀了汴梁城冷麵閻王和榮國公府嬌俏公主的互動後，大家瞬間覺得什麼鬧洞房都不香了！

  他們誰見過戚陌那樣式的過，不但對著合歡郡主笑了，還是那種攝人心魄的邪魅笑,天哪，原來這鎮國公世子也有這樣的一面啊！

  「原來鎮國公世子也會笑啊！\"

  「是啊，是啊，原本就覺得他帥氣，現在一笑，真是讓人心神蕩漾啊！」

  小姑娘們都是快要結親的年齡，看到俊美的公子哪有不心動的？！

  他們起初都願意盯著什麼皇子、狀元看，現在看看這冷麵閻王的笑好像更專一、更霸道！

  李月明、胡玉寧還有葛靈兒原本想找趙合歡說話，誰曾想就看到了這一幕。

  葛靈兒看著還湊在趙合歡眼前的戚陌，「嘖嘖\"了兩聲道：「得，今天我算是看到了兩對男才女貌了！\"

  胡玉寧也點了點頭，故意大聲讓那些議論著戚陌容貌和霸道的小姑娘們都能聽到，「可不是郎才女貌嗎，這鎮國公世子可只對咱們合歡笑呢！\"

  饒是趙合歡再臉皮厚，也受不了戚陌這般\"調笑\"她，還在眾目睽睽之下！

  兩隻纖細、嬌嫩的小手放到了戚陌胸前一推，戚陌沒動，她倒是退了兩步。

  戚陌又想著去扶她，被趙合歡嬌嗔著瞪了一眼，這一眼又將他瞪得心中搖曳生輝。

  戚陌搖了搖頭，不覺失笑，定是今天氣氛太好了，他才會失控了。

  「你喝了酒，快回府吧，我還要去看鬧洞房呢。\"

  看見趙合歡也害羞了，戚陌心中的得意又占據了上峰，又是單面嘴角一揚，笑意盈盈地道：「毓嶺那個脾氣，不會讓人取鬧洞房的。」

  「再說鬧洞房有什麼好看的，你也回去吧。「「我還要和祖父一起去送客。」

  「算了，算了，不和你說了，我要和月明她們幾個去說話\"，趙合歡眼角餘光看到了胡玉寧等三人，臉更加紅了。

  戚陌的眼睛一眯，裡面盛著的笑意更弄了，用只能兩個人聽到的話說道：「那好，我先回去了。」

  「不要去鬧洞房了，你要是想鬧洞房，等我們成親的時候，我讓你鬧。」

  說完這話，戚陌兩個嘴角都揚了起來，然後也沒「敢\"看趙合歡是什麼反應，大步流星地轉身走了。

  趙合歡真得是原地裂開了，剛才這個冷麵閻王是在「調戲\"她嗎？他怎麼能「進步得這麼快，還是說男人骨子裡都是無師自通？！

  眾人看著含笑離開的鎮國公世子戚陌以及原地跺腳有些惱怒的合歡郡主，都覺得這可太稀奇了。

  李月明、胡玉寧還有葛靈兒見「礙眼\"的戚陌走了之後，方才走了過來。

  小姑娘們都嘻嘻哈哈的，葛靈兒還朝著趙合歡一個勁兒地眨巴眼睛，調侃說道：「真沒想到，在咱們合歡面前，一向冷臉冷言的鎮國公世子也能笑成一朵花。」

  趙合歡佯裝敲了一下葛靈兒的頭，難得害羞地說了句，「別鬧\"！

  幾個小姑娘湊到了一起，還是成親的李月明道：「鬧洞房沒什麼好看的。\"

  「就你家兄長那性子，就是我們湊過去，估計也能把我們給凍住了，咱們還是去你院子坐著吃些點心去。」

  「是啊，是啊，這些日子家裡頭忙，我都好長時間沒去風和小館了。」

  「快領著我們去你院子吃些點心。」

  趙合歡看葛靈兒那個樣子，點了點頭，說道：「走吧，去我院子。\"

  葛靈兒嘴角上翹，蹦蹦跳跳挽了趙合歡的胳膊，催促道：「快走吧，快走吧。\"

  「剛才席上，我們幾個就坐在了王瑾旁邊的席上。\"

  「她一直拿著眼睛掃視我們，我都覺得疹得慌，滿桌子的菜沒吃幾道。\"

  「最倒霉的還是月明，就坐在她旁邊。」

  「好合歡，你可快點吧，我要去吃點心。」

  胡玉寧點了點葛靈兒的腦袋，道：「你可別搖晃合歡了。\"

  「她剛被鎮國公世子迷得七葷八素，現在又被你搖晃，一會可就暈了！」

  幾個女子說說笑笑地就往合歡苑走了過去，並沒有注意到廊下有一個人正用黝黑且深不可測的目光盯著她們。

  「二弟站在這裡是欣賞什麼美景嗎？」

  剛才和盯著趙合歡背影痴迷的顏庭問此時聽到顏庭知的聲音之後，眼神咻的一下就沉了下來。

  他緩緩側過頭，撕下了平日裡溫文爾雅的面具，冷笑道：「大哥又站在這裡欣賞什麼美景呢？\"

  顏庭知還是一如既往的晃蕩樣子，他笑了笑，輕哼道：「二弟還真是連裝都不想裝了？」

  「是啊，還裝什麼？！」

  「大哥現在是春風得意了，自是看我這樣的失意人要笑上兩句。」

  「既是如此，我還裝什麼呢？\"

  「難道還要變成個麵團，任由大哥搓扁捏平不成？\"說到最後的時候，一字一句都像是顏庭問咬碎了後槽牙喊出來的一般，壓抑、憤怒、陰沉。

  顏庭知的臉上一如既往地掛著「春風\"，「二弟這麼說我可就不明白了。\"

  「我這個人最是注重手足親情，怎麼會將你搓扁捏平？\"

  「再說二弟難不成就在那站著任我捏？」

  顏庭知話說得平靜，甚至還能聽出一兩分的笑意，可越是這樣，顏庭問新中南的怒火就燒得越旺。

  從小到大，顏庭知想得到的不想得到的都唾手可得，而他卻要付出千倍、萬倍的努力才能讓父親多看自己一眼。

  顏庭問不明白，老大、老大這個排位就這麼重要嗎？他明明就瘋了，瘋了的人又怎麼能做帝國的主宰者呢？

  想著這些年他在汴梁知府的任上的兢兢業業在他的父親和別人看來就是一場笑話，顏庭問再也不能忍了。

  他用手狠狠地錘了一下顏庭知身邊的柱子，他人和柱子一起都發出了一聲悶響。

  顏庭知沒有後退，顏庭知的拳風自他耳邊擦過，這一天還是來了，就是不知道這個年還能不能過好？

  鬧哄哄的一天過後，在榮國公府的祠堂里，趙毓嶺攜石清妙給趙舟和張氏等人行禮趙舟允了大張氏除了小佛堂，趙合歡看著她祖母，老覺得佛祖還有佛法貌似對她都沒啥用，大張氏還是一臉的戾氣。

  趙毓嶺和石清妙敬茶的時候，趙合歡看大張氏的嘴皮子動了動，可能有話說。